当见着许薰收拾了一套极古怪的刀具离开后,尚粱也应邀而至,“李军师,您找我?”
尚粱刚陪着王爷回到王府,还没喘口气呢,就被告知,李简祁找自己。
“王爷与许大小姐可有约?”李简祁开门见山地问。
尚粱也没掩盖,当场说明。
“这下可有点麻烦啊。”李简祁婆娑着茶杯,轻轻蹙起眉头,并轻叹一记。
本来想今日就把事情解决的。
但没想到会这样忙。
与他的计划有冲突啊。
“明日吧,待王爷与许大小姐一同验完尸之后,午时你再请许大小姐出来。”李简祁下定决心。
尚粱吞了口茶,“你要请许大小姐用午饭?”
“不。王爷会请她用午饭。但是现在你要保密,到时候给许大小姐传口信时,便说是王爷。莫要把我给抖出去。”
尚粱总觉得李简祁这些事,还真是有些问题,都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随后返回王府。
而在三七院的许薰,摆弄完自己的解剖刀后,便琢磨今日发生的事。
许菁彩没那个心机,看来那个包衣是齐玉柔帮她弄来的。
原来她们俩关系那么好了,会为好姐妹两肋插刀了?
许薰托着下巴皱起眉头,可这样一来,不就彻底得罪了沈承鸣么。齐玉柔这样做得不偿失。
以齐玉柔这样的性,又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这件事还真是古怪啊。
不过这无疑是成功的,看来沈承鸣那副虚伪的假面,再也戴不长了。
很快他就会以真面目示人。
“唉!”
许薰轻轻一叹。
“小姐,你还愁什么,奴婢已经把厨娘给找来了,做的菜可好吃了!”冬青在旁边说道。
结果许薰又是一叹,她后悔。十分后悔。
因为之前云非斓把一块令牌还有她的玉,都拿出来。如果当时自己能拿到手的话,现在岂非是得了很大的便宜很大的权利。
唉,以后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呢!
这一日,许薰毫无顾忌地让厨娘做了大火煨猪蹄。
不仅如此,连鱼头双椒炖,清汤白萝卜菜,甜鲜红烧肉,荔枝果子肉,自己想吃的诸如此类,统统点了。
令许薰没想到的是,这些菜,新来的厨娘居然全部都做得出,甚至是还很还原当初在筇城的味道。
不仅如此,似乎更胜当时。但见桌子的青瓷小碗中放着酸甜酱,蘸上一点,香气在唇齿间弥漫。
在筇城时,许薰还只是一个小女娃娃,吃不了太多。
今日她可没打算留肚子,先是夹了鱼头填进嘴里,轻轻地吸了一下,那些特制的油汁醇香得直勾人味蕾,一不小心把舌头吞下去,便是如此。许薰笑眯了眼。冷不丁地一抬眼,就能看到仿佛云非斓还坐在他的身边,看她用饭。
当下冬青连续又上了几个菜。
许薰头一回这般奢侈,猛地想到了什么,她蓦地想到了什么,连忙让冬青到跟前来,低低地问了几句。
关于这厨娘是从何处找来的,身家清不清白。
谁知这冬青许是吃一堑长一智,有那假货刘奶娘一事,她这回做起事却是极为有保障,本着大小姐有许多银子的基础上。
这冬青可谓是拿银子把人给砸死。
直接去了酒楼,然后问了在里面做得久的厨娘,直接将人给雇佣。
起初还没什么效果,最后一百两银子砸下去后。有三个厨娘欢喜地跟冬青离开,最后被冬青选了一个较可顺眼靠谱的。
“一百两银子?”
许薰咂着嘴,本来填充了口腹之欲的食物,一下子在嘴里没了味儿。
这一百两银子……
得四五万块钱!
这么多钱啊,就这样让这冬青小败家给扔出去了。
去酒楼要二十道菜,也花不了这么多!
“那手饰,你当了多少银?”许薰肉疼,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打颤儿,吸吸鼻子,她忍住疼痛问道。
冬青双眼闪闪垂露着精明之光:“大小姐,您都想不到,足足有三百两纹银!剩下的都给您!”
跟着许薰收到两张票子,分别是一张银票一百两,总共是两张。
“没想到这承恩侯送来的聘礼,还挺有质量的?”许薰喃喃着,莫名的心里竟有点小小愧疚!
相比于沈承鸣送这么贵重的聘礼,她则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人通房成群的事实,未免有些不厚道啊。
唉,早知道就不揭露了!
早知道她该把这个把柄紧紧捏在手里,再狠狠敲他一笔竹杠!
真后悔!
用罢了饭,许薰就去摆弄自己那些聘礼,琢磨着把这些东西都当掉,大约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三七院被整修得差不多了,屋子里也算蓬荜生辉。都是沾了楚王的光,这才得许壆药对这里的几分照拂。
许薰觉得自己衣裙都太旧,而且纵然有光鲜的,也是璃妃娘娘所赐,她得自己做几身,顺带着身边的丫鬟也得都有。
当下交待了冬青,每人做春夏秋冬四季衣裳三套,让她找合适布庄裁衣以及订做。
“小姐这些书怎么办?”
绛霜皱眉看着筐子里面的书,有些无奈,不知往哪里扔。
许薰看了眼,拄着下巴,最后一挥手,“算了,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反正因为这些书,她已经遭到许壆药的痛斥,再扔掉也没意义。
“大小姐,老爷有令,请您前去祠堂跪拜。”
外头玄雪把一个丫鬟带进来,嘴里跟着禀报说。
许薰这才想起来,午饭时许壆药让她跪祠堂的事。
玄雪与绛霜齐齐瞧着许薰,仿佛她一个眼神下来,就会动手处置了这个丫鬟。
丫鬟福福身,把一个食盒放到面前来,轻轻说道,“夫人命奴婢带了大小姐最喜欢吃的夜宵,大小姐请吧!”
“我这就去。”
许薰点头答应下来,玄雪与绛霜齐齐看过来,似乎很意外她会答应。
让冬青取了一件厚大氅,许薰带着绛霜前去祠堂。
丫鬟把食盒放下之后,福福身退下,竟是没有诸多刁难。
“大小姐,完全没必要在这里跪着。”到了祠堂之中,夜风呼呼地刮,这里格外阴冷,绛霜语声带着冷傲与不甘地说道。
许薰没回答她。跪祠堂是许壆药下令,韩氏也在暗中积力使坏的结果。
不过许薰救醒许壆药的初衷,便是希望他这一家之主,又够扛起责任。而自己,在他的庇护之下,能够多一些安宁。
现在,只不过是在祠堂呆一晚上而已,没必在因为这点小事而与父亲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