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薰伸手拨开苏公公,冲御座上的皇帝道,“圣上,这案子刑部管不了,只有您金口御言,才能定案呀!”
“哦?”惠启帝挑眉,瞧着许薰,“你把此案查清楚了?”
“臣女查清楚了!”
惠启帝听到后,却是笑了,只是眼中却无有笑意,“没想到许御医的女儿居然还会查案。”
“好!朕今晚倒要听听,你是怎么查清楚此案的!”
见皇帝答应,许薰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惠启帝止住她,语声冰寒,“在朕这里,案子查不好,只有一个结局,午门问斩。许寻书,你可考虑好了?”
“臣女敢来请皇上做主,便不怕死。皇上是明君,臣女相信皇上!”许薰坚决说道,先把眼前这位捧高高再说。
惠启帝似乎不吃这套,连话都没接。
苏公公收到皇上的眼神,连忙出去把刑部主理此案的找来。可不大一会儿,他与刑部尚书大人侍郎大人等一同入御书房时,结果听到最新消息:许寻书才是杀死孙小公子的凶手;许寻书把京兆尹给绑走了;
在两位大人的眼中,许寻书真是穷凶极恶!
听完后,苏公公背脊出了层冷汗,无边无际的后悔淹没了他。当场疾步冲进御书房,留一个杀人凶手在御书房,他脑袋要不保了!
御书房之内,许薰觉得自从刑部两位大人到了之后,气氛有点古怪。她回头看过去,只见那俩人跟看凶手一样的眼神睨过来。
“许寻书,既然你有证据,那便说说吧,顺便让刑部把凶手逮来。”惠启帝一挥手,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说完之后,他又低下头查看案上的奏折。
刑部尚书张浩之见圣上发了话,他冲许薰睨了眼,语声严酷而谨慎:“你既有证据,便拿出来吧。如今圣上在此,自会给你个公断!”这是已经把许薰当成凶犯来看待了。
“不知许寻书你认为凶手是谁?”刑部侍郎卫景忌抬起眸,阴翳的眼神埋藏极深,就这样静静地看过来,语声泛着凉气,“把你的证据尽数拿出来吧。正好刑部这里也有许多关于你手上染血的证据。圣上在此会明断的,你说是不是?”
被这两位大人咄咄之势欺来,许薰看看上位者,惠启帝在低头处理政务,根本就没理会这里,显然是放手随意的样子。
而许薰也没有被他们给镇住,一副放马过来之色,“两位大人,既然你们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不如你们把证据拿出来看看!”
张浩之可不是傻的,把证据拿出来,便等于是量出底牌。
这等于是给对方机会,让她做好脱罪的准备。
“这样吧,双方把证据都备齐,呈上来。”张浩之说罢,吩咐手下将证据都拿上。
许薰也只得找人把证据都带来。
可是王五这样的证人,一时半会还真到不了场,何况要面圣,那家伙不得吓得尿裤子。
许薰这边取证据要难一些,手下的人都被她给散出去了,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把证据都拿来。
卫景忌见此,阴幽幽喃喃地提醒,“若本官没记错,圣上定了的今日便是结案之时。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子时。许寻书,你拖的时间愈长,只会对你不利。”
闻言,许薰咬咬牙,忍不住冲卫景忌怒瞪过去,这些人还算男人吗,欺负她这个女人,现在还拿这种事来要挟她。
苏公公跑来数了数。
只见刑部这边的证据很简单:一把薄薄的匕刃,是许薰杀死刘奶娘的凶器;一本尸格以及藏尸之地都记录其中;另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许薰暗中使人挖出刘奶娘之尸,换进孙小公子之尸的知情之人所供诉……
而许薰这边的证据比之更简单:一个酒坛子,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满满的字,还有染血竹条;
卫景忌奉上司张浩之指派,走出来问询许薰:“许寻书你杀死刘奶娘,偷换尸体,人证物证俱在,可还要抵赖?”
“卫大人你这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抵赖?你说刘奶娘是被这把匕首杀死的,你亲自去验尸了吗?尸体身上伤口与这匕首的伤口大相径庭,你知不知道?”许薰有点生气,这不是睁着眼冤枉人吗,现在把刘奶娘的死推到她身上,可知道刘奶娘死时,她有多心疼吗!
卫景忌昂首,语气淡而冷:“尸体存放时间已长,伤口已不可辨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堵住了许薰的质问。
“既然伤口不可辨识,那这凶器就不作数。至于你们说的证人,又是什么人?”许薰痛愤地道,“卫大人,我有个要求,在此案中,若作假证者,统统拖出去斩首示众!”
这充满杀气的声音,使得坐在御案前的惠启帝不禁抬头看过来。
作伪证者,自有律法定夺惩处之事。
如今许寻书这般说,业已以一副制定律法的姿态。
卫景忌目色一紧,忍不住垂下头去。
那张浩之也抱拳向惠启帝连连告罪,“圣上,许寻书不知轻重,念她年幼,请饶恕她的罪过吧!”
搁了御笔,惠启帝神色冰冷地睨向许薰,“继续。”
接下来,许薰不太敢说了。
卫景忌却是夸夸其谈,言说不断。
看到他那一叠供词纸,惠启帝一页页翻过,结果看许薰时的眼神也一次次变得冰寒起来。
“许寻书,你还要说什么?”惠启帝扔下那些供词纸,仿佛最后发问般,朝许薰睨了眼。
站在原地,许薰寻思了下。
刘奶娘的尸体,伤口已经辨认不清,极有可能是被人刻意糊弄。而那些所谓的证人与证词,八成跟韩氏有关。
从刘奶娘一案入手,显然对自己极为不利,不仅如此,还会抹煞她查出杀死孙小公子之凶手的机会,使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所以,先从孙小公子之死入手!
“皇上明鉴,臣女已查出杀死孙小公子的凶手,请给臣女机会说明。”许薰双膝跪地,声音清亮地说道,并朝那酒坛指去,“坛内有血迹,说明里面曾经盛放过被竹条打伤后的孙小公子;且这酒坛被搬入申家酒庄密室,至此才躲过孙小公子失踪那半日,成阳侯的地毯式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