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柔听罢,恨恨咬牙!
她就知道会这样。
当时用假的冬青,在宴会上害许寻书,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没想到成败在此一举。不是许寻书死,便是自己被怀疑。
可最后还是落得第二种结果。
如果早知道,那么当初……
“你是怎么知道死的不是真正的孙小公子,你是怎么查出来的!”齐玉柔几乎是低吼地质问。
如果她早知道真相,知道在娄氏身边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齐家孙小公子。如果她早知道真正的孙小公子所处之地,那么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会悄悄地杀了那个真的孙小公子,留着这个假的在娄氏身边。
待过几年之后,再来一出滴血验亲。
顺顺利利地把这个假的赶出成阳侯府!
可恶,一切都失败了!
“离得太近,可能看得都不会太清楚。”许薰愿意让齐玉柔死个明白,因而回道,“我派人暗中跟踪齐兆荣,发现他行踪诡异,料定其中有猫腻。没想到在北水桥街,竟有他的秘密落脚之地,而真正的孙小公子便藏在那里。”
说罢之后,许薰抬眸朝齐玉柔身后看了眼,那齐嘉炎正神色阴冷地朝自己看过来。
处理了齐玉柔,不仅是这齐嘉炎,连成阳侯府的二爷三爷乃至老侯爷,都得罪透了。
许薰知道后果,这也是她早就料定的。
如今被齐嘉炎这样瞧着,她淡定地回以一笑,提步离开。
“许寻书!”
齐玉柔在后面冲她大叫一声,紧跟着问,“我好像从前就认识你。许寻书,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直都在针对我,是不是?!”
看着许寻书越走越远,齐玉柔恨不得追上去。只是被护卫给捉住,她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她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离开。站在她身后的齐嘉炎慢慢走过来,热乎的手掌捉住她的,声音阴幽幽地问,“你方才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齐玉柔扭回头,反抓住齐嘉炎的手,拧着眉头,无比纠结道,“哥哥,我觉得我好像在认识许寻书之前,便知道她。我觉得许寻书是在故意针对我!就算孙小公子不是我杀的,有许寻书在,也会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她这样的话,被旁边的娄氏听在耳中,气得身子都颤抖。
可齐玉柔却是毫不松泄,继续对双胞胎哥哥说道,“你想,从褚挚远被皇上责罚,没过多久,便是我落到这种田地。好像冥冥中有股力量,一直在针对我,针对我们。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查查许寻书,我不放心她!现在,她害了我,可是以后呢,她也许会害哥哥你!”
齐嘉炎听到这话,沉吟半晌,眸中透出阴森之色。
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回去的路上,许薰让玄雪好好养养,顺便放个假。绛霜和冬青都出了很大力,许薰琢磨着要不要好好赏赏她们。
结果就记起自己的银子都拿来购置宅子了。
而且在那宅子里,钱逢还绑着呢。卫景忌把这茬儿给忘记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自己要人。
她连忙吩咐绛霜去把钱逢给放了,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突地想到钱逢所说的话,许薰问玄雪,可看到姚炜铮来了没。结果玄雪表示并没有看到,而且与宋王府有关的人都不曾前来。
钱逢说姚炜铮在暗处施绊,难道说他派了手下扮成百姓来这里查看。
“大小姐,老爷还有夫人都在府里等着你回去,现在真的要回去吗?”玄雪不确定地问道,反正也购置了宅子,所以说实在没必要回去,不定晚上还要再去跪祠堂。
许薰站住,立在原地,觉得玄雪说得有道理。
她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好好歇歇。
如果回去后面对的是惩罚,那就不太好玩了。至少也该等她有力气应付的时候再说。
“那咱们就回新买的宅子!”
许薰很快想通了,吩咐一声,自己便大步朝前走去。只不过走出去不到五步,她觉得不太对劲,一扭头,就看到身边没人,玄雪不见了。
人呢?
许薰这就去找人,这时一道欣长的黑影由远及近,到了跟前后,就被识出来了。
“王爷,您没有留下?”
见云非斓居然就在自己身后,许薰略略讶异。案子虽然破了,但实际上皇帝对他的惩罚还没有撤去。他又是擅自出府,之前被皇上留下来,必定是会有惩罚的。
可他竟这样快就出来了。
看来、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惩罚吧?
云非斓缓缓走过来,头顶上月色朦胧,他穿着一袭锦衣华裳,雍容华贵,端的是衣冠楚楚,色若丹涂;月色下,只觉得皎若玉树,魅冶无双。走近了之后,他略停了停,磁性的嗓音悦耳动听:“陪本王走走吧!”
他说罢,当先朝前走去。
许薰本能地跟上他步伐,只是之后想起来,自己好像把玄雪给落在后面了。
月色的光晕覆在他高大欣长的身躯上,冉冉皎洁,如圭如璧。
许薰仰起脸望着他绝美的侧颜,偷偷地咽一咽口水,小小声地道,“你的脸有些苍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毕竟失血过多,而且她发现他中途又换了衣裳,可能那血又溢出来,染脏了外裳吧。
其实,云非斓也挺不容易的,这忙前忙后的,都是他亲历亲为。
把王五带到公堂之前,他们必定经历了追杀,才侥幸来到公堂。
“自从那次在城外荒郊,本王一直没有好好与你说过话,如今是该好好谈一谈了。”云非斓微眯了眯长眸,漂亮的唇畔含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他的语声有些娓娓道来的意思,令人乍一听来,好像要算账的意思。
他都这样说了,许薰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两人往前走,方向正是通往楚王府的那条大道。
许薰没在意,因为顺着这条道,再走一些路程,也能回到她新购置的宅院。
“曾经,本王以为自己养了只猫,可是现在,那猫却不像猫了。”
云非斓抬眸望着前方,步履突然顿住,他负手而立,衣裳裹住他充满力量的嶙峋筋骨,胸脯横阔,宽肩窄臀。月下若沉睡的峰峦,奇峻险魅。他微微侧头,朝许薰看过来,魅眸透着意味深长之意,“是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