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见衣楚红唇紧紧地抿着,那黑瞳中似是透出缕缕怨气,可纵然如此她也没有再松口。
如此,宋弥轻狂地笑了下对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你知道那阵中少不得害人的东西。如果郡主死在这里,则是你们余家的罪责。”
一缕碎发在额前被吹拂过来的风而动,衣楚杏眸低垂着,依然不发一语。
宋弥不再看她,随手举起个茶杯,对着旁边那碗盛着半杯水的,然后松开手。“啪”,就听见极为清脆的响声传来。虽然声音不高,但还是吓了衣楚一跳。
可须臾却倏地送来更剧烈的响声,“砰”地声,仿佛地震一样,连带着脚下都跟着晃了两晃。衣楚吓得尖叫一声,抱住脑袋蹲下去。随着声音远去,她看到宋弥正悠然洒脱地玩着另一只茶杯,猛地想到什么,她突地冲过去,死死抓住宋弥的手腕,尖声叫道,“你疯了吗!你这样会杀死她的!”
她知道宋弥会做的事情,只要做出来,便很可怕。
别看这小小的一杯茶,乃至于一个空杯子,事实上是冥冥中控纵着什么。
方才那轰隆声,肯定是与假山有关系,很可能是一个杯子代表一座假山。
现在两个茶杯碰到一块,事实上却是暗中所控制的那两座假山撞到一处。
“你不是说,不在意郡主的生死么。”
宋弥毫不在意地说道,继续欲举起旁边放着的那个茶杯。接着说被衣楚小手卡住,她神色冰寒,唇瓣被她咬出个印,依然倔强道:“就算我不在意,但还有人在意的!”
“哦?”
宋弥扬眸看过去,谁知衣楚身子朝侧一避,就见自她身后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容貌俊朗英气,身形修长是那个叫柳苍的。
另一个华丽的石青色销金团花绫缎锦袍,风姿倜傥,飞扬跋扈正是那个褚相公子褚挚远。
褚挚远跟在柳苍身后走过来,听说了情况后,他连忙赶了过来。
不过好在楚王在那府衙之中,暂时分不开身。
可一旦等他缓过来,岂不是如同洪水猛兽?
褚挚远不放心,因听柳苍说得天衣无缝,遂赶过来看热闹。
只是一路上也在寻思着,他跟许寻书积怨已深。
算起来,如果许寻书真栽在这里,并且后续没有波及的话,其实也不错!
正想着,便到了这小院之中,余萤儿身边的婢子衣楚在,场内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褚挚远并不愚蠢,搭眼看到他身边摆放着的茶杯,其中的两只已坏。悟到了什么,褚挚远心下兴趣大增,直觉得这茶杯有些用处。
心头一动,褚挚远走过去,有心想将此人收归己用。
这几日,楚王一致在府衙,刁难孙知州。意图想通过孙知州,捉住父亲把柄。
这次通过牵制住许寻书,必定能对付得云非斓。
如此也能让孙知州松口大气!
之后褚挚远得知,这年轻男子名叫宋弥。
正想拉拢此人,此人却腾地站起身,冲口道,“许郡主不见了!”他说罢就去阵中找人。
没想到柳苍伸臂拦住他,眉梢都含着淫逸之色,“何必劳烦你们呢,本公子就能去!宋弥,把你的阵法都撤掉,本公子进去把许郡主救出来!”
“等等。”
褚挚远突然想到什么,阻住柳苍,谨慎地问:“许寻书随身的丫鬟怀有绝顶武功;甚至还有一些暗卫在隐蔽住护着她;你们确定,那些人没在暗处?不是故意将计就计设下的陷阱么?”
衣楚还没来得及解释,宋弥轻狂发笑,“褚公子实在多虑了。我的阵法,连只蚊子都飞不起来。莫说是绝顶武功,哪怕是皇上身边的高手,只要不让他进,他便进不来!”
“真的?”
褚挚远面上虽不信,可是心里已暗暗生喜,没想到这个叫宋弥的如此厉害,很好,到时候将他收在门下,献给父亲。父亲必定会赞赏自己的!
如此一来不仅对付了云非斓,更让许寻书无处可逃。
褚挚远心里这个爽快呀,没想到在帝都城里,云非斓与许寻书两个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现在嘛,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柳苍业已进了阵中,褚挚远不放心也正欲跟进去。
衣楚拉住他,并摇头,脸上是一种庆喜的昧笑,“褚公子最好先不要进去。”
“怎么?”
褚挚远满脸的疑惑,为什么他不能进去呀,柳苍可不就进行了么。
看向那宋弥,正想问个究竟,就听衣楚说道,“阵法虽然停了,可是柳公子与许郡主在其中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便不是我等所能考量的了。褚公子进去,万一看到些什么,不太好吧?”
褚挚远听后,脸色一瞬间变得难堪至极。
原来柳苍进阵中,那是因为想要了许寻书!
可恶,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对他说一声。如果有万一,后果谁负责。
衣楚笑了,“褚公子不必生气,这都是我家小姐与柳公子的计划,并且没有半分疏漏。只要咱们都遵守,过会必定有好戏看!”
“听你这意思,似乎是——”
衣楚点头,“公子猜对了。待柳公子与许郡主好事成双之际,楚王爷会来到。他目睹这一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即使突然听到这种话,褚挚远也不得不赞同。
待会云非斓看到后,他打赌,被气死的肯定是云非斓!
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衣楚带着褚挚远以及宋弥,便离开了这座小院,而是朝着离此不远的小道而去,并且打算先离开这里。待这里的“战火”进行得差不多后,他们再回来。
这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可却在他们到达小路时,竟出现了意外——
小路上站着两个人,绿荫遮绕,待走近了后看清楚,衣楚等人都露出了惊悚之色。
许薰负手而立,站于柳苍身边,唇畔勾勒出一抹绝魅的弧度,言道,“怎么,大家看到我,似乎都不太高兴?”说着话,她眉眼凌厉掠过衣楚等人,落在那后面的疏狂男子宋弥身上。
莫非方才所经历的那极厉害的阵法,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不待许薰再出言,衣楚等不及地冲柳苍急叱:“柳公子,你干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