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回到府中,在书房内细想着这件事,其实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方向,秦野派人叫来自己的心腹凌墨。
秦野在书房里等着墨凌来的过程中,也在想着和容源合作这件事情的风险与收益,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很对,跟他合作虽说有风险,但是明显利大于弊,人总要有舍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总不会错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秦野收拾好情绪,说了声:“进来。”
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只见那人一张还算的上俊美的脸上却因为眼睛里的阴沉和算计生生破坏掉了,这一看就是一个善于攻心计,且会不择手段的人。
凌墨看向座位上的秦野垂下了眸子,恭敬的说道:“不知主子叫属下来有什么事。”
“我们在宫里的眼线都可还在?”秦野问道。
凌墨有些疑惑,不知道秦野怎么会忽然想起了问这个?不过还是回答道:“都各尽所职,没有出什么岔子。”
秦野点了点头:“很好,那你去给他们传个话,让他们去监视者长阳宫的那位。”
“公主?”凌墨问道。
“对,就是公主。”秦野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是,属下这就去办。”凌墨没有再说什么,利落的领命。
凌墨打算转身离开,秦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开口叫住凌墨:“等一下。”
“怎么了主子?”凌墨回过头来看着秦野。
但是,还没等秦野开口,凌墨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说道:“主子是不是想要说不要告诉贵妃娘娘?”
秦野微愣,随即大笑:“哈哈哈,不愧是凌墨,还是你最了解老夫。”
“主子言重了,这是属下该做的。”凌墨没有因为秦野的夸赞表现出半点得意。
“好了,抓紧去办这件事吧。”秦野拍了拍凌墨的肩膀。
凌墨点头:“是,属下告退。”
凌墨转身离开,关上房门,秦野回到书桌上坐下,若有所思,自己这个心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其心计深沉的让人发指,而且又对自己过于了解,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叹了口气,不在去想这件事,静下来的秦野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深宫中的女儿秦湘,一想到这里秦野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这个女儿哪儿都好,唯独就是嫉妒心强了一些,这次居然还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傅千泷的不同,她怎么就还非得往枪口上撞?就算傅千泷犯了错,被皇上废了武功,这看起来是不小的惩罚,但是怎么就不想想之前得罪皇上的人的下场呢?
对于傅千泷,皇上显然给她留了一席之地,自己的女儿真是聪明一世就糊涂一时啊,居然带人差点把傅千泷给打死了。虽然心里在怎么生气,但是秦湘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出了事,自己总不能坐视不理。
这几日秦野不停的朝皇上那里递折子,但是全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对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秦野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安,皇上对自己的态度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一个没有感情的妃子。
一想想自己的女儿此时有可能正在宫里受苦,秦野就一阵担忧,忽然站起身来,大步朝屋外走去:“来人,备马车,本相要进宫。”
宫外,这个一朝宰相居然被挡在了宫外,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秦野怒容满面,看着宫外的侍卫说:“你知道本相是谁吗?居然拦着我!”
年轻的侍卫心里暗自说了一声,当然知道你是宰相,要不然还不拦你呢,面上不动声色:“皇上有令,最近进宫都要有皇上手谕,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入宫。”
秦野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派胡言!本相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说!”
年轻的侍卫一板一眼的说:“属下不敢欺瞒宰相大人。”
秦野一听,慢慢冷静了下来,说的也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断然不敢私自拦住自己,而自己根本没有接到消息进宫要皇上手谕一事,秦野这个宰相看不是徒有虚名的,马上就明白过来,定是皇上授意,阻拦自己进宫为秦湘求情。
眼下在这宫门外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可丢不起这个人!果断掉头,打道回府。秦野回到府中,眉头紧锁,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看来此事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外几乎每天都有秦野的身影,但是无一例外,每次都被以同样的理由挡在外面,始终没有见到容衍。以至于宰相府的气压都阴沉沉的。
同样压抑的空气,不止在宰相府有,在容周皇宫内,宫女奴才们更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人头落地。
容潋此时正在朝堂之上,面色阴沉,眸光冰冷,嘴角含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周围围绕着肆意的威压,朝中大臣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恨不得把头低在地里,避免和容潋的对视,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几日,容源表面上看起来和傅千泷的事情发生之前无异,但是只有大臣和下人们能深切的感受到这其中的不同,其中的恐怖。
“王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朕这纸上写的一堆毫无意义的东西是什么吗?”容潋盯着跪在殿中的王大人,目光如炬,带着深深的冰冷。
“微臣……微臣……”王大人被容潋的目光看的汗毛直立,一时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容潋看他这幅样子,心里越发窝火,这一个个的怎么就看着那么不顺眼呢?容潋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朕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在今天午时过后还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接过,那王大人你就可以把这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来,回家养老了!”
王大人一哆嗦,心里叫苦连天,午时那就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根本不太可能完成啊,不过心里这样想着也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他可没忘记昨日那个为自己开脱的张大人,当场就被革去职务了。
王大人只能开口:“谢主隆恩,微臣……定当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结果。”
“高大人,听说南方洪灾的进展不大啊,对此你可有什么想法?”容潋算是放过了林大人,把枪指向另一个人。
站着底下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高大人听到容潋的话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微臣会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容潋挑眉:“尽快是多久?高大人在这京城中衣食无忧,自然是不能体会灾民的苦难……”
高大人听到这里,就知道容潋要说什么了,果然,紧接着听到容潋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所以没有急切想解决问题的心,那么既然如此,朕特派你亲自去南方赈灾,体恤民情,方便你找出治理良策,你可有意见?”
“微臣领旨。”高大人此时真的很想说脏话,皇上让自己处理这个洪灾问题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短短三日的时间,居然还嫌自己不够急切。
之后容潋连续点了几个大人的名字,一一指出问题,苛刻的吩咐着解决方案,弄得满朝大臣心里叫苦连天,却丝毫不敢反驳。
最后,容潋宽大的袖子一挥:“好了,退朝。”不等大臣们告退自己就转身离去。
“哎,你有没有发现皇上最近比以往更加凌厉了。”一位微胖大臣悄悄的对着身旁的幕僚说。
那幕僚连忙点头:“是啊,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
“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微胖的大臣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那幕僚似乎也知道不该这样说,没有做声,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容潋回到自己的宫殿内,命人更衣后,坐在了软塌上,终于清净了。节骨分明的大手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泯了一口,皱了皱眉毛:“来人。”
太监王极赶紧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这茶怎么这般凉?拿去倒掉!”容潋不耐烦的说道。
王极一颤,惶恐的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
容潋看着王极火急火燎的离开后有些疑惑,自己有这么可怕吗?容潋是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无形中影响了多少人,那太监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忽然殿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侍卫神色焦急的匆匆走了进来:“皇上,有一不明身份的男子想要进宫,属下拦着不让进,谁知他竟然硬闯皇宫西门。”
容潋脸色沉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硬闯?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容潋起身,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笼罩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如同修罗一般,眸子里带着无尽的凌厉,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