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晚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他明显的看到了秦桑榆皱起的眉头,像是生气,他竟然有瞬间的欣喜!
于是,他扫了一眼她和程庆林还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的对秦非晚说了话句,“走吧!”
“唉……”
秦桑榆不懂,怎么程庆林说他不喜欢被人碰,可秦非晚碰他,他怎么却没有甩开?
她想问,人却是走远了。
后来,大家也就那么过着。
程庆林对她百依百顺,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带着她各种玩闹,让她本就隐藏着的开朗渐渐显现出啦。
她越来越像一朵娇艳的花,肆意开放,耀眼夺目,让人不可企及。
而他和秦非晚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好了,有点儿形影不离的感觉。
再后来,她来宁家玩,碰上了正值他跟宁爱国闹矛盾。
宁爱国想让他出国学习,他不肯,几次下来,宁爱国将他关进了房间,不许他吃饭。
琼姨和宁静好说歹说让宁爱国放了他,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东西。
宁爱国依然不肯打消那个念头,他索性倔强着不肯吃饭。以此为威胁。
宁爱国气急,当着所有人,包括她的面,抽了他鞭子,他宁死不肯松口!
他被抽得奄奄一息,但见她担忧的眼神,可怜般的关怀他,他心里的那股骄傲又涌了出来,一咬牙,爬起来跑到了花园的树下。
他想躲着所有人,独自静静,可她竟是偷了东西来诱惑他。
“吃不吃?可香了!”
面包有什么好吃的!
她得意洋洋地拿着一块面包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刚出炉的面包的确很香,尤其是……
“不吃是不是?不吃那我就一个人吃了,带会儿你要是饿死了,我可不管你哦!”
红菱般的嘴儿,张开就咬住了那金色的面包,面包的香味夹杂着她淡淡的奶香,全部都吸引着他。
见到她洁白的牙齿陷在面包里,细细的咀嚼着它,那一瞬,他竟然有种可怕的感觉……
他想变成那块软软的面包,被她咬住,又或者是咬住她那红唇,一定很软!
可怕的想法吓到了他,见她吃的香,仓皇地伸出了手将那面包抢了过来,狼吞虎咽!
从小的教育是细嚼慢咽,而那一次,他满心的惶恐,根本顾不上形象,开始大口的嚼,大口的吃!
许久不吃东西,嘴里突然进了食,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了他最美味的食物,怎么吃都觉得不够!
头一次,他发现面包也可以那么好吃,而她喜欢的竟是这种食物!
他也喜欢上了。
以至于,那时他给她做早餐,特地做了面包,见她扭头就走,直觉的认为她是在赌气,还强行将她拉过来,硬是让她吃完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他先入为主了……
经过这件事,她和他好像建立了某种革命情谊,说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
可她天真的想法让他时不时的想呛声两句。
每次,他一呛声,她就会嘟嘴,感觉跟他有了深仇大恨似的,模样却……很是可爱。
然,生气不到一个小时又会来和他说话。
如此的回环往复,他竟是喜欢惹她生气了,甚至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种说不清的“快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他二十二岁时,她十八岁,程庆林二十岁,那一年,发生了改变他们一生的事情……
那时,他已经大学毕业,在商界小有名气,而她在所有人的帮助下,也成功完成了初、高中的课程,在前往大学的路上奔跑着。
程庆林即将大学毕业,正在出国和留下之间徘徊。
其实,他和他一样,都是不愿意出去的,可是,他们的人生哪里那么容易被自己掌控?
宁静想让他出去,而程鸾雄则想让他留在国内,他们发生了争吵,也是那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就是得出去,他必须出去!”
还在门口,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激烈。
“阿静,国内同样可以给他很好的教育,我不认为他出去能学到更多,况且,我们公司需要他!”
“你的那个破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烦它!更烦你们父子俩天天在我眼前,碍着我的眼!我巴不得你们都走得远远地!”
“你怎么能那么说,当年或许是我不对,可是我已经在为我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巴不得你和你儿子都去死,不要烦着我,也不要烦着我的儿子!”
“呵,你儿子,你敢叫他儿子吗?这么多年,他只当你是他姐姐,你有本事让他叫你一声妈吗?别天真了!”
“他是我儿子,致远就是我儿子!是我和俊生的儿子,哪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我还是他妈,这改变不了!”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庆林的妈!”
宁静尖锐的话和程鸾雄怒不可遏的话在他的耳边渐行渐远,他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谁能想到那么疼爱他的姐姐是妈妈,外甥是弟弟?
转身的那瞬间,才看到程庆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大抵也是听到了这一震惊的事情,皱眉看着他,那眼里……
有惊愕、恍然和……怜悯!
他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别人眼中的怜悯!
于是,他把示意程庆林,两人有默契的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始以拳头的方式“决斗”、宣泄!
可那段时间正沉迷在写生当中的秦桑榆竟也在那里,看到他们打架,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替程庆林挡了一拳!
“你疯了,是不是?”
又气又怒,还心疼!
宁致远惶惶不安,程庆林见他打了秦桑榆,眼睛也红了,开始收起了他的温润,专心的和他打架。
你来我往,无论秦桑榆怎么劝阻,他们依然我行我素。
势均力敌,很快,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正当他们力不从心时,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混混也参与了进来!
“就你们俩打架多没意思,不如让我们哥儿几个参与一下,赢了的人,就抱走这个小妹如何?”
“走开!你们走开!再不走开,我就砸死你们!”
混混的手伸着想要去摸秦桑榆,她害怕的躲避,摸起地上的石头就是威胁。
可他们哪里允许她来威胁?
手在一起强硬地伸过来时,秦桑榆无处可躲,倔强的小脸上终是害怕了!
“你放开她!”
宁致远和程庆林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容不下别人对自己女孩的亵渎,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和人打成了一团。
那群人七八个,他们就两人,等到警察来了时,他们已经彻底的动弹不得了,鼻青脸肿,连样子都看不清了!
“你醒醒?宁致远,你别吓我啊!”
他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在哭,是她的声音,他想牢牢地抓住她,可惜很快他就昏了过去。
后来,他听到了很多的声音,骂人的、哭泣的、哀求的,扰得人不得安宁!
再次醒来时,他的脸上、身上都包裹了纱布,没有见到她,倒是见到了哭哭啼啼的秦非晚和……宁静。
看到宁静的那一刻,他自动的转了头,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情感,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躲……
“致远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好点?”
秦非晚的专有称呼,秦桑榆从来都是叫他“宁致远”,即使他大她四岁多,也从来不会称呼他为“哥”!
看着眼前哭泣的人用泪水沾惹了那熟悉的脸,他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擦了她的泪珠子。
“我没事,别哭了!都是皮外伤!”
本来也没伤着骨头,就是鼻青脸肿了而已,是他们闹得太大了!
“还说是皮外伤,已经是脑震荡了!看你以后还要不要打架了?!不知道缓着来!”
宁静脸上还挂着泪,张嘴就对他是亲昵的责备。
若是以往,他可能笑笑就过了,那时,听得却很是心烦,“关你什么事?!要你管了吗?管好你自己吧!”
这话,从一个儿子的嘴里对母亲说出来,可想而知,母亲该有多伤心。
可那时,他看着宁静的脸,只觉得烦躁,见她怔愣,更是伸手推了她一把,“滚,我不想看到你!”
他从小没了母亲,宁静亲手带大他,教会了他生活的技能,他虽是姐姐,可他早已把她当成母亲一样的依赖。
但,“当作”变成真的时,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接受不了的。
他本来就头晕,被宁静和秦非晚这么哭了一下,更是晕得有些想吐的感觉。
“宁致远,宁致远!你怎么啦?”
柔软的小手抓住他,帮他按摩着头部时,他的痛苦好像缓了很多。
抬起眼来,借着那洁白的月光,他就看到了一张哭泣着的小脸,脸上满是泪痕,明显的哭了不止一次了!
“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没、没人欺负我……”
她低低的说着,又道,“是我把你害了,要是我不在那里,你就不会……”
“关你什么事,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眉头一皱,看到她似是被吓到了模样,又无奈的将人一把搂了过来,“我没有在骂你,别想多了!我会好起来的!”
“嗯!”
她靠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应着。
清香的味道在鼻尖蔓延开来,手中抱着的身子又香又软,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股莫名的冲动开始在心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