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容天脸色更是难看几分,黑眸恶狠狠的瞪着,活像要把人生吞了一样,“那么现在你总该知道她是我聂容天名媒正娶的妻子了?”
郑美婷被吓得抖了几抖,“不……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了。”
原来传闻中脾气恶劣的聂容天果然并不是随便惹的,她不敢保证自己再留下去,对方会不会把她给拆了。
直到郑美婷狼狈闪人,聂容天才没好气道:“你有病啊,被人家骂成是女佣,居然还不痛不痒的?”
“总比被人家知道我们是夫妻,然后在背后说我们不相配要好吧?”事实上她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可生气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不过,刚刚他恶狠狠的向那个女人宣布自己身份的时候,竟有一股甜蜜的滋味从心底产生。
聂容天被这句话说得心底极不是滋味。
而最让他介意的是,他讨厌极了别人用不公平的眼光来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僵硬的挤出一句话:“其实,你也挺好的。”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嚣张惯了的男人,俊俏的脸上竟闪过一抹淡淡的别扭。
是她看错了吗?
虽说被外界传闻脾气坏又不讲理的聂容天,是个骄纵任性的霸王。
可他刚刚的那番举动,算不算是对她的偏袒和维护?
还有他刚刚那句话,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认同和肯定?
对于这段意外而来的婚姻,她原本抱持着好聚好散的想法,必竟像聂容天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对她这样的女人产生什么好感。
而且姐姐突然和高伟森私奔这件事背后的主要原因,她还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父母。
可有些事情似乎发展得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此刻,她突然间很茫然。
一旦有一天,当聂容天亲口向她提出解除婚约时,她还会不会……坦然的接受那个事实?
“虽然小乐乐的病已经没有治了,可不管怎么说,自从它被你捡到店里后,每天都过着被人宠被人疼的日子,就算它真的去了,心底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的,倒是慕情姐你,千万不要太悲伤了。”
即使经过细心的调养和照顾,最后的结果依早令人难过。
那只瘦弱的小猫到底逃不过命运的磨难,病情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已经变得滴水不进了。
苏慕情从将它抱到店里的那天开始,便一门心思想将这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养活,可显然最后的结果让人十分沮丧。
惠惠和小洁知道她们的老板,平日里是真心把店里的小猫小狗当成孩子一样看待,眼看着乐乐命在旦夕,心中也同样难过。
看着瘦巴巴的小乐乐无力的躺在自己怀中,眼中流露出对这世界的眷恋,可它却无法与命运抗争。
微弱的呼吸,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这个通人性的小家伙,大概知道抱着它的女子有多么的难过,毛茸茸的小爪子钩住她的衣襟,随即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反反复复几次,最后它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将小脑袋埋在苏慕情的怀里,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看到这样的情景,苏慕情的眼泪立刻涌出了眼眶。
一旁的惠惠看不过去,急忙递过面纸,“慕情姐你不要这样,乐乐它已经尽力了。”
“不,世界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苏慕情不想就这样放弃对乐乐的治疗,她虽然也略懂兽医,可水平必竟有限。
为了能治好乐乐,她不止一次的带着这只可怜的小猫去其它更大一些的宠物诊所接受治疗。
但事实的结果令她很沮丧,那些兽医给她的回答都一样,就是让她趁早放弃治疗,免得劳民伤财。
惠惠和小洁看不过去,可也知道现在的苏慕情谁也劝说不动。
就这样忙碌了整整一天,当晚上苏慕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的时候,竟意外的看到屋子里多了几个她根本没见过的人。
两男一女,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容貌气质都异常突出。
聂容天和朗奕也在,几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最近她和聂容天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自从上次他去过她店里一次之后,虽然说话的态度依旧像以往那般恶劣。
但从他异样的眼神中,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和从前不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苏慕情最近的心情很烦,因为小乐乐的病始终也不见好转,最近几天竟然恶化到生命垂危的地步。
这让她既伤心又难过。
生生死死虽是命中定数,但亲眼目睹不幸就发生在自己面前,这让她产生了抑郁和难过的心理。
很想找一个体贴她、疼惜她、懂她知她的人倾诉。
即使她外表给人一种温暖大度的感觉,但内心深处的软弱,又有几人能知?
聂容天吗?
看着不远处那个男人,突然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怕和他聊聊天,安静的坐一会儿,似乎也能缓解一下她此刻抑郁的心情。
不远处正和助手谈论事情的聂容天不经意的抬起头,正好撞见她带着一脸的希冀看着自己。
他从来懒得去观察别人的脸色,更不是什么治愈系的天才。
可仅仅是这一眼,竟让他敏感的发现她的不对劲。
他从来都没看过如此脆弱的她,那么乐天而又大度的女人,此时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等待大人虚寒问暖的孩子。
“容天,你在忙啊。”
即使心底有再多的想法,她也知道自己的立场和身份不容许自己对这个男人有太多的奢求。
脸上挂着牵强的微笑,试着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你们先聊,我回房了。”
算了,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是一个人,从小爹不疼妈不爱,唯一的姐姐对自己更是没有姐妹情。
她孤独惯了也坚强惯了。
即使此刻那么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诉,但她相信,只要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聂容天没有言语,看着她独自向楼梯处走去,背影孤单而又寂寞,他的心也跟着一震莫名其妙的难过。
“有什么事我再让朗奕电话,你们先回去吧。”
两男一女皆是聂容天外聘的助理,平时深知这个老板对工作十分狂热。
而且在他们的心目中,聂容天一向冷情冷血,可刚刚他们却从这个俊美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么急着把人赶走,难道是为了刚刚走上楼梯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老板的私事他们不敢过问太多,人家既然下了命令让自己走人,他们也不好强留下来看热闹。
待几人离去之后,聂容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向楼梯,来到苏慕情的房门前,举起的双手又犹豫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哀伤,改变自己从前做人的准则。
可回想起她刚刚脸上明明对自己有所期盼,但却又独自隐忍时的表情,心底竟莫名一紧。
举了半天的手,终于慢慢敲了下去。
门拉开的一瞬间,苏慕情怔了好一会儿,她没想到容天会跟着自己上来。
“我……”
聂容天率先开口,其实很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可又怕自己对她过分的担心会被她嘲笑。
才痒装一脸的冷硬,故意恶声恶气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今天回家的时间怎么比之前都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