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当梦露出差回来,听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足足笑了几分钟。
“刺绣?那她接下来是不是要跟你比插花了?”简向宛拿起抱枕向她砸去,“叫你幸灾乐祸,你都不问我有没有挨欺负吗?”
梦露抱住抱枕,憋住笑说:“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资产阶级的小姐,小时候怎么不培养些高雅爱好呢,比如说琴棋书画什么的,那样也能压一下她的气势啊。对了最后你有没有挨欺负,哇哈哈……我憋不住了。”
“当然没有啊,我只在上面绣了个签名,这还不创新吗。”
梦露连连点头,又听她说第三局如何故意输给潘婉莹,以及时裕当时的脸有多黑,笑着说:“你完了,那男人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简向宛才不管这些,拨了个桔子,尝了一口,把另一半扔给她:“这桔子挺甜的,你也尝尝。”
梦露尝了一口,顿时酸的说不出话来,一股脑将桔子噗出来,幸好简向宛躲得快,才避开她的口水连桔子带渣子糊在脸上。
接着梦露一把将简向宛扑倒在沙发上,爬上来压在她身上,手指勾住她下巴,色眯眯的说:“来,给小爷笑一个。”
两个人在沙发上嬉闹了会儿,梦露气喘吁吁的从她身上爬下来,问:“哎,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吃醋了?干嘛存心输给那个刁蛮小姐?”
简向宛一咕噜从沙发上起来,觉得好笑:“吃醋,我干吗要吃醋?”
“那你把潘婉莹撒在你身上的气撒在时裕身上,这种行为不就是吃醋吗?”
现在想想,她那种恶趣味的行为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天到底为什么会生气,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心平气和的,坏心情好像是从潘婉莹刺激她那会儿开始的。
不过她不会把那种行为归为吃醋,她把那种坏心情归类为她当时很累很乏很不喜欢人太吵,而潘婉莹又来惹她,所以她的坏脾气就爆发了。
梦露那个乌鸦嘴,好事没一件被她说中的,坏事却全都被她说中了。没过多久,时裕果真来找她算账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简向宛因为未完成的工作不得不来公司加班,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打开灯和空调,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抗议,一瞧时间都已经下午了。
可她还在等一份传真,简向宛从抽屉里找出一盒饼干,边吃边百无聊赖的打开绘图软件,画了个滑稽动图。画的是一头穿着西装革履的猪,捧着一打钞票拔足狂奔,屁股后面追着一个挥着鞭子的小人。
身穿西装的猪身上印着老板,挥着鞭子的小人身上印着员工,正当她沉浸在自己恶趣味的想法里,根本就没发现办公室的门被人悄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她的方向欺近。
时裕不动声色的走近她,微微俯身,和她一起欣赏着‘精彩’的画面,低低地笑出声。简向宛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后背冷汗涔涔。
这画面隐含的意义实在太过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扔下鼠标,对着他傻笑:“时总好。”
时裕看着她微红着脸一副讨好的心虚嘴脸,摇着头冷冷回答:“我不好。”
简向宛在心底翻白眼,心道你好不好管我什么事呀,面上扔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时裕勾过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手指熟稔的捏住她后颈,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她,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设计我就让你这么有成就感?”
简向宛愣住,不知道他说的是今天这事还是上次她故意输给潘婉莹的事。
她愣了下,笑眯眯地问:“时总,你是猪吗?”
时裕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被噎的不轻,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这死丫头平时看起来挺闷的,怎么噎人这么有劲,弄得他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承认吧,就是间接默认自己是她电脑上的猪老板,不承认吧,就是承认自己连猪的智商都不如。
他故意沉下脸来,眼神冷的阴鸷发寒。
简向宛看着他的脸色冷的能结冰,心底不由怵了几分,赶忙找借口说:“那什么我完成工作要下班了,你忙。”
想跑,没那么容易。
时裕一把抓住她胳膊,那么顺势一拽,简向宛稳健的落座在他腿上。
这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合礼数,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竟还恶趣味的将脸凑近她:“小丫头片子,敢拐弯儿抹角骂我?”
“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我可没骂你。”简向宛边狡辩,手腕边快速翻转了下,想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偷袭他,手臂才有动作就被时裕逮住双手一把反剪到身后,想要抬脚踢他小腿被他双腿灵活的避开一个翻转将她双腿夹在他腿中央,不消一分钟时间时裕已将简向宛制的服服帖帖。
简向宛气喘呼呼被他制服在怀里,不服的蹬着腿:“谁小丫头片子,我比你还大呢,赶快放了姐姐。”
时裕垂眸看她,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眯着眼问:“你确定我应该管你叫姐姐而不是你管我叫哥哥?如果猜错了,看哥哥怎么收拾你。”
这一点简向宛绝对可以肯定,于是说:“确定以及肯定。”
“好,如果你猜错了,罚你……”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下,“亲我。”
他一只手攥住她,另一只手去掏皮夹。
谁知他刚松了胳膊这丫头就想逃,可是这男人的敏捷动作快的惊人,长臂一伸又将她拉回怀里,简向宛重心不稳,脑袋撞在他胸膛上。
他一只胳膊箍住她腰身,确定她跑不掉后,将身份证拿到她跟前,指着上面的出生年月日:“喏,看清楚了。”
“怎么可能?”简向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你的身份证是假的吧?”
她明明记得那年见到他时他才上高三,而那时候她已经快升大二了。
两个人熟悉后她还以大姐姐的口吻对他说教呢,而他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那样的态度明明就像个小弟弟呀。
她凑近他,想研究下他身份证的真伪,却被他躲开放进皮夹里:“兑现对我的承诺吧。”
时裕猛地将脸凑近她,简向宛被逼的退无可退,照着他脸颊亲了下去,然而就在她亲上他的时候,时裕忽然转过脸,她的吻不偏不倚落在了他唇上。
他应该喜欢吃薄荷糖,唇上清爽的薄荷味带着凉凉的触感很舒服,简向宛睁大眼睛,想要退开,时裕却一手托住她后脑,另一手揽在她腰上加深这个吻。
大概过了一分钟,时裕离开她的唇,心底的愉悦溢于言表。到简向宛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唇瓣,神情若有所思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很排斥这个人的接近,刚刚在他吻上她的时候竟忘了反抗,落在唇上的薄荷味竟还满怀念的。
失魂落魄的被拉进车里,直到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简向宛回过神来问:“我们要去哪里?”
他今天没带司机,自己开车,而且还换了辆车,一台限量版的帕凡尼,非常拉风。简向宛被他推进车里,车内属于他身上特有的薄荷味淡淡地扑入鼻端。
时裕看了她一眼,神秘道:“去了就知道了。”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在展览馆前停下,简向宛解了安全带随他下车,渴望的望着里面:“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又没有邀请函。”
在这里举办展览作品的是一个大师级的建筑师,简向宛从学生时代就仰慕他的大作,听说这位大师要在Y市展览作品,她还高兴了一阵,当知道这次展览不对外开放,邀请的都是一些大师级的人物时,她伤心了好一阵。
时裕揽住她肩膀,带着她往里走:“跟我来。”
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好像认识他,礼貌的喊了声“时总”然后放行了。
走进展览厅,简向宛看了时裕一眼,玩笑着说:“我才知道,原来刷脸也可以进来。”
“那你刷一次试试?”
简向宛撇嘴,她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能来这里的人不仅要刷脸还得刷身份。
两人边看边聊着走上二楼,她停在一幅作品前, 仰着头说:“你看这幅作品不错,融合了中西方的建筑学,既有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又融合了欧洲的建筑元素。”
时裕点头:“你看这一幅,是大师的得意之作,看似传统的建筑风格又融入了流行色彩,听说三亚的滨湾度假酒店,就是由王岩大师设计的,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好啊,我崇拜这位大师已经很久了。恩,这里可以拍照吗?”
时裕看她:“你要是拍的话,我可以装作没看到。”
简向宛拿出手机趁着没人悄悄拍了两张,身后有脚步声走进她暗暗收了手机,听到有人跟时裕打招呼:“时总,好久不见。”
然后就听见有人问:“这位是?”
时裕叫她过来,为彼此介绍:“向宛,这位是张总,这次展览的主办方。”
然后他郑重地将她介绍给这里的另一人:“王老师您好,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名设计师。她非常喜欢您设计的作品,您看能不能抽出十分钟时间,留给您的忠实粉丝,她有很多东西要向您请教呢。”
张总是什么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笑着问王岩:“时总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看方面嘛?”
王岩看了她一眼,而后非常绅士的说:“请随我来吧。”
“谢谢王老师。”简向宛抬头看了时裕一眼,就见他朝她摆摆手:“去吧。”
他们那边离开后,张总说:“上周朋友新送了茶叶过来,我们去尝尝?”
时裕一听就明白了张总的意思,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处方便是人家白给的,这些方便早晚有一天都是要还回去的。
点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小时过后,简向宛开心的拿着一本王岩签名的作品集走到时裕跟前,低声说:“谢谢你。”
时裕看着她脸颊红红的样子,唇角愉悦的露出一个笑容,“走吧,我们去吃饭。”
简向宛建议说:“我们去撸串吧,上次没吃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