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死活我不管,就算真的必须面对战争,我北岳也一定不会输给那些外族人。素珏,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在这世上,我真正在乎的也只有你一个,如果一定要用天下人的性命来换你一人,就算背负千古骂名,我也在所不惜。”
“奉祺,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爱你爱得早就发疯了,我不管那个封奕究竟在暗中打着什么坏主意,我也不管他究竟想要多少人的性命来为他心目中的仇恨做忌奠,只要他敢对你不利,对我北岳不利,我不介意和他抗争到底。”
看着他几的疯狂的样子,秦素珏叹气,“奉祺,你要知道,欠了人家的,终究要还回去,如果不还,这辈子又怎么能安心度日?”
“就算要还,该还那笔债的也是我而不是你……”
“不,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而已。如果换个角度,我是你的话,也许当年为了夺位,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事情。但我不是你,所以我必须去做我该做的事。”
“你所谓的该做的事,就是去送死?”
秦素珏不语。
东方曜却气得大吼,“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秦素珏,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准你离开皇宫半步。”
顿了顿,他慢慢恢复冷静。
倨傲的看着秦素珏,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残佞。
“就算是必须用链子把你锁在我身边才能留住你,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吩咐左右两旁把守的侍卫。
“给朕看好皇后娘娘,如果娘娘有半分差池,朕就将你们这些负责把守的侍卫,全部抓起来,立即处死。”
一口气吼完,他气哼哼的走了,只剩秦素珏一人,留在原地,默默无语。
心情极度不好,又找不到地方发泄的东方曜,派人将正在王府中调戏娘子的三王东方珞给召来的皇宫。
一路上,东方珞气得脸色直发青,在心里将自家哥哥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骂了个狗血喷头。
最近朝庭事多,他几乎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府。
好不容易今天在忙里偷闲之际回府捉弄捉弄容小满,结果两人兴致正浓之时,大太监祥贵来了,一本正经的宣旨,说什么皇上召见,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去皇宫,若迟到半刻,就抄了他的安乐王府。
东方珞被这道圣旨气得直骂娘,可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他也没胆子真的抗旨不遵。
匆匆忙忙来到皇宫,进了御书房,就见房里摆了酒菜,还没等跪下行大礼,就被东方曜招了过去,“陪朕喝两杯。”
东方珞满脸不解,上前道:“皇兄,是不是北彊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您才急着派人把我召来?”
东方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难道不是国家大事,朕就不能召见你了吗?”
没国家大事,你没事召我干啥呀?我和你又没什么好说的。
东方珞心里不痛快,可嘴里到底是没说出来。
上前几步,一屁股坐到对方桌前,看了看酒菜,虽然并不十分丰盛,却都是皇兄小时候喜欢吃的。
“皇兄,发生了何事,您怎么满面愁容的?就算是北彊真的想侵我北岳,您也没必要露出这副天都要塌下来的嘴脸吧?”
已经喝得有些微醉的东方曜睨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喝。
这下,东方珞总算嗅到了几分不寻常,满眼都绽放着八卦的光茫。
“我说皇兄啊,您心情之所以如此沮丧,该不会和咱家皇嫂有关吧?”
东方曜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若是平时,他一定能理智而准确的判断是非,可是牵扯到秦素珏,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焦躁情绪。
他急切的想找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苦楚。
可放眼望去,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心理话。
唯一亲近的,只有东方珞这个三弟。
虽然他真的不想把这个家伙扯进来,可他在等,等一个人能帮他出出主意,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真正做到不负天下不负卿?
酒醉三分,他的话也多了起来,抓着眼前这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弟弟,便把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东方珞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陷入深思。
仔细一瞧,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计谋满腹,一肚子坏水的皇兄,居然也会露出这样不知所找的面孔。
他一边兴哉乐祸,一边又忍不住同情对方。
思来想去,便劝道:“皇兄,就算你囚得住她的人,未必囚得住她的心,皇嫂的性格脾气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如果她真执意想去做某件事,就算你真的拿链子绑了,恐怕也无济于是,难道你想让皇嫂再弃你于不顾,像上回一样一走了之么?”
想到那样的场面,东方曜的心立刻绞痛了起来。
“皇嫂有一件事说得极对,欠了别人的,始终都要还,上天是公平的,就算你是皇上,也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
东方曜拒绝去听这样的话,他狠狠道:“朕说过,朕不介意用天下人的性命,去换她一个人的幸福。”
“幸福?”
东方珞冷笑,“如果你真的用天下人的性命去换皇嫂一人,你觉得皇嫂还会幸福么?”
不会!当然不会!
这么简单的道理,东方珞懂,东方曜自然也懂。
“皇兄,其实在你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你只是不敢面对,你怕面对了,所得到的,会是最遭的结果。”
“可是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能解决得了的,你是皇上,是我北岳的王,是天下百姓的信仰,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才能对得起天下人。”
东方珞叹道:“有些事情,我也只能点到为止,你比我聪明,比我有心计,自然也比我更加清楚该怎么做,另外,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相信皇嫂也不想看到你宿醉的样子才是。”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和皇嫂好好谈谈,找我来陪你,只会让你更加心烦而已。”
说完,他急吼吼起身,“我要回府了,我娘子还在府里等我……”
东方曜被自家兄弟气得脸色直发白,他怎么就狠不下心,真的把老三的王府给抄了呢?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去回味老三刚刚所说的那番话。
虽然没一句是好听的,却句句在理。
回到朝明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秦素珏一直都没睡,一个人坐在窗前,仿佛有什么心事,面色凝重。
东方曜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
与此同时,秦素珏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顺势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当她望进东方曜的双眼之内时,心头蓦地一痛。
那双眼,好似深潭,痛苦、悲伤,懊恼,诸多情绪在潭中翻滚,直到最后,化为隐忍,强行压抑下来。
他迳自向自己这边走来,双手轻轻将她拥进怀里,轻声道:“这一世,我对所有的人都可以心狠薄情,唯独对你,我狠不下心。素珏,如果你真的想去赴约,你就去吧,我知道,就算我拦着你,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听到这里,秦素珏的眼泪顿时滑了下来。
她紧紧的,紧紧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双臂颤抖,濡湿的泪,透过他的衣襟,浸到他的身上。
东方曜感受着那股温热,千言万语,全都化成了叹息。
“奉祺,如果这次我没命回来,答应我,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东方曜没有回答,只是更紧的抱住她,久久没有松手。
翌日清晨,秦素珏带了些简单的细软,在东方曜复杂难舍的眼神中跃上马背,直奔北海水寨而去。
从京城赶往北海,日夜兼程也只需两天时间。
一路无话,当秦素珏抵达北海境内的时候,距离和封奕相约的日子还差一天。
说起北海这个横亘在北彊和北岳之间的海域,原本并不归任何一方所有。
但二十几年前,北岳大将军贺子昂带兵征战北彊时,非常霸道的将北海海域划分到了北岳境内。
曾几何时,北海一带有海军常年驻守。
那时的北彊一带,由于惧怕贺大将军的威名,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十几年前,海王的名号,逐渐被封奕所霸占,贺将军残留的势力,也慢慢被其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