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杰这才回过神,一把抓住王子妃的手,“喂,你没事吧?”
她目光有些涣散地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可嘴巴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不听使唤。
阎杰看出她的不对劲,仔细一看,她的右手食指处,竟於黑了一大片。
她该不会是被蜘蛛给咬了吧?
当这个意识在他脑海中形成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王子妃不支倒地,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医生,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王子妃突然昏倒,可真是把从小被娇生惯养的阎家二少爷给吓了个措手不及。
当下想也不想便开快车将她送来医院,结果医生看到王子妃的情况后,冷着脸抛给他一句话:“中毒很深,恐怕送来的有些太晚。”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阎杰被医生给出的答案给吓到腿软。
中毒很深?送来太晚?
那是不是意味着,王子妃已经没救了?
被阎杰抓住询问的医生摇头道:“目前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们刚刚为她扎了一只解毒的血清,具体情况还要看她能不能度过这个危险期……”
当阎烈急三火四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长长的走廊里,一向意气风发的阎杰,神情颓然地靠在急诊室门前的墙壁上。
阎烈的心陡然一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阎杰的衣领,“到底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天的功夫,你就把人给我折腾进医院了?”
阎杰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将他故意捉弄王子妃的始末坦白交待了出来。
“哥,我真的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途中却冒出一只有毒的蜘蛛,如果我早知道……”
“啪!”
阎烈抬手,狠狠挥了对方一记耳光。
“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阎杰,你这次已经玩过界了!”
阎烈并不是一个暴躁的男人,可他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接到阎杰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在同他开玩笑,结果当他试着去联络王子妃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电话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人接听。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真的出事了。
飞车赶往医院的途中,一颗心始终悬在喉咙口无法落下。
阎杰在电话里说王子妃生死未卜的那一刻,他无法理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是担忧?是害怕?是紧张?还是绝望?
什么时候开始,王子妃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
阎杰被狠揍了一巴掌,却大气也没敢喘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事错得确实很离谱,一门心思想要戏弄和刁难的女人,到头来却用自己的性命来救他于危险之中。
如果当时不是她出手相救,此时躺在急诊室中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等待的过程最是煎熬。
急诊室的医生走出来又跑进去,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快到凌晨的时候,仍旧昏迷的王子妃终于被推进了加护病房。
阎烈和阎杰被医生叫到办公室,对方告诉他们,患者的情况并不太好,那个咬伤她的蜘蛛毒性很大,在她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毒性几乎扩散到心脏的位置。
阎杰最先沉不住气,急切道:“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的确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蜘蛛毒液在短时间内蔓延她的全身,造成她肢体麻痹,如果昏迷二十四小时之后,患者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就算她暂时不会死,恐怕也会变成植物人。”
这个答案不但让阎杰崩溃,更让阎烈陷入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之中。
“哥,现在怎么办?”
阎杰真的慌了神,如果他早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当初死都不会和王子妃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阎烈从始至终都冷着脸,面对阎杰的无助,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她真的变成植物人,我会负责养她一辈子。”
那一刻,他神情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严肃和坚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又好像是,老天爷的刻意安排。
总之,面对王子妃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局面,他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假如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负责她整个人生。
两天之后,王子妃在众医生和阎家两兄弟的殷切期盼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的主治医生对此感到十分惊奇,他本来都以为这个患者已经没救了。
而事实证明,王子妃拥有非常强大的生命力,她不但醒了,就连残留在身体里的毒素,也在药物的控制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妈,你放心啦,我在这边真的很好,之前两天一直没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是因为公司对我们采用密闭式培训,不允许员工将手机开机。我不是拜托我同事提前打电话告诉你,短时间内我可能不会回去了吗?
没有啦,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情瞒着你,这不是刚培训完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一周左右就能结束培训课程,到时候我就马上回家。
还有啊,我不在家里的这些日子,你要记得按时吃药、按时睡觉,每天睡前要把救心丹放到枕边,心脏难受就马上含两粒。
如果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打电话给陶晓洁,让她尽快安排你住院……”
这天一早,阎烈刚刚走到王子妃所住的病房门口,就见她拿着电话,像个小老太婆一样,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啰啰嗦嗦地吩咐着。
说到最后,王子妃的眼角溢出了一股湿润。
她吸了吸鼻子,“好了妈,主管在那边叫我,我不和你多讲,等过几天培训结束,我会立刻回家陪你。”
说完,她匆忙挂断电话,这才发现,阎烈提着一袋早餐,在病房门口似乎站了好一会儿。
她孩子气地用手背抹了把眼角,强颜欢笑道:“我妈最让人不省心了,只要没人盯着她,她就敢偷偷不吃药,再不然就是私自将医生吩咐她吃的药减量。
我已经说了她好多次,可她偏偏不听,还说什么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很不好。
可是医生说,她有心脏病,如果不坚持每天用药,就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我妈的病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枚可怕的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砰”地一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阎烈见她像个孩子似的哭得那么伤心,忍不住将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女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悄悄安慰着她的伤感。
此时的王子妃仿佛找到了可以依赖的避风港,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嘤嘤地哭泣起来。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她才猛然发现,被她紧紧抱着的男人,竟然是阎烈。
急忙抽回身子,用力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水,红着脸道:“抱歉,我刚刚一时激动,不管不顾哭得唏哩哗啦,弄脏你的衬衫,真是对不起……”
怀中的温度骤然消失,这让阎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看她眼睛红肿,一脸脆弱的模样,竟对她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疼和怜惜。
门口处故意制造出噪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害得王子妃差点去见阎王的阎杰。
“我是不是出现得有些不是时候?”
王子妃急忙解释,“你……你别误会,我就是太想我妈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那么难看……”
阎烈沉着脸看向门口处的弟弟,“你还真是出息,刚到上海,就给我接二连三犯下那么多错事。愣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