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白谛沉毅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他转过来,目光凝重,拍了拍我的肩膀,“鹤舟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是…”
我张了张嘴吧,他上次救古川,受损的魔力恐怕还没有恢复,这会儿又要…
“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万无一失。”
白谛温柔的摸摸我脸颊,“岳灵,带古纯出去。”
我站在病房外如坐针毡,时间过得慢而缓,我不停的在走廊里踱着步,担心白谛会出什么事情。
头儿在椅子上抽着闷烟,眼眶红红的。我知道他此时心里不好受,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都子病房里,我走过去,低声道,“头儿,我们要相信白谛,他一定会把老爷子救回来的。”
头儿懊悔的抓着头,“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陪在爷爷身边,爷爷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我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人,对白家有这么深的仇恨,宁肯搭上自己也要来报复?”
头儿摇摇头,“还不知道。白家这些年生意已经低调了很多,但与白家有往来过节的人还是为数不少。”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白谛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虚浮,满头大汗,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支离般的白谛,心疼极了,连忙走上去扶住他。
“鹤舟没事了,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白谛闭上了眼睛,靠着我坐在椅子上喘息。
我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不停地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滴。
“我没事,”我听到他低声在我耳边喃语,“我没事,”
“恩,你没事,”我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傻瓜,都这样子了,还不忘了安慰我。”
白谛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一些。
“岳灵,那个案犯现在哪里,带我去看他。”
头儿显然觉得不妥,“这怎么行?白先生,你需要多休息。”
“我没事,”白谛坚持,“走吧。”
头儿看了看我,我无奈的对他点点头。
白谛已经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到了警局,头儿前后见了几个人,就将白谛带进了最里面的审讯室。
我不安的坐在警局的椅子上,等着白谛。
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位便衣jing察,模样清秀,年纪约莫二十八九岁。他端着一杯水,坐在我身边。
“你是刚刚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吧?”
他兀自开口,道,“我姓王,叫王弥,是这里的jing察,上一次我与白先生见过的,还给过他名片。”
我想了起来,听白谛说过一次,“我知道,上次那帮小混混是你们抓走的。”
王弥点点头,笑眯眯的,“白先生真是身手不凡,上次那些小混混都是他一个人制服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敢相信。”
我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问道,“他们是不是一个很大的作案团伙?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净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弥点点头,“他们这些人,最让我们深恶痛绝。那天那个叫豹子的,手底下好几个人都有人命,可他们背后有势力,将他们的案子隐藏的滴水不漏,叫我们恨得牙痒痒!”
“但是前不久,豹子手底下有三个人都失去了联系。我们怀疑,是不是这三个人又做了什么大案子,跑路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见H市有什么凶案与他们有关。”
脑海中连起了一条直线,上面挂着许多的人名,豹子,阿虎,大块头,小平头,龙哥…
我听到自己不安的声音响起来,“那三个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平头,还有一个大块头?”
王弥点头,微微讶异,“你见过?”
“那个大块头有一个弟弟,叫阿虎,瞎了眼睛,对不对?”
我浑身颤抖起来,牙齿控制不住的上下打架。
“对,那个阿虎现在也在我们局里。不过怎么问他都不说他哥哥去哪了,就说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王警官,你们有没有去市郊那片荒山工厂附近找过?”
“荒山工厂?”王弥眼睛一亮,“你说的对,这些人穷凶极恶,说不定在那里藏了起来!”
他飞快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水杯递给我,“不过,你怎么知道?”
杯壁上的温度很温暖,到了我的手里,将我的寒冷驱走了一些。
“我曾经去过那里,见过这三个人。”
王弥的眼中讶异极了,“古小姐真是命大,在那种地方见过这三个人居然毫发无损,真是万幸。”
我勉强牵出一个微笑,恐怕难看极了。
王弥带着几个jing察,离开了警局。
我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水杯氤氲起来的雾气,将那被子紧紧捧到唇边,吸着暖雾。
那三个凶神恶煞的歹徒,恐怕此刻已经变成了荒山中的死尸。
那一连串的事件,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尽管在逃离荒山工厂之后,我们甩掉了那三个歹徒,但是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
唯一能解释他们后续并没有找我麻烦的原因就是,他们已经死了。
不过无法解释的是,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既能够控制人类之中的混混,又能够放出两只半鬼?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红叶,可是红叶并没有要除掉我的动机。
红叶的性子是刁蛮了些,也的确将我扔在了杂物间里,可这并不能成立杀我的原因。
何况我们在之后见面时已经将矛盾化解,什么误会都没有了。
而在那天晚上,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若果真的是她想杀我,那么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我,何须如此费力?
那么我惹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一定要杀了我?
如今白谛在我身边,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那三个歹徒恐怕早已经被灭口。
那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轻易将那三个无恶不作的歹徒杀死,又为何不肯露面,让我知道他是什么人?难道是忌惮我身边的白谛?
我正想着,白谛和头儿从身后的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白谛脸色不大好看,头儿就在一边搀扶着他。
“走吧,车上说。”
我点了点头,一同扶着白谛进了车厢。
头儿做到主驾驶的位置上,车子缓缓行驶,一路向西。
我心疼的摸摸白谛的脸颊,上面冷腻一片,全是汗水。
“发生了什么?”
“那案犯是从前被爷爷拒绝过的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板,他这些年一直平庸,生意没什么起色。想起爷爷当年拒绝他的事情,起意来白家报复。”
“临时起意?”
我摇摇头,“若不是有完全的准备,他怎么可能伤到老爷子?这个说法,我不相信。”
“我们如何逼问,那人也不说实话。审讯室里有监控,白先生没办法动手。”
我拭去白谛额头的冷汗,“没关系,老爷子现在没事儿了,至于那个案犯,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查他。”
……
天色已晚,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今天就不回去了,住在H市的家里。
白谛虽然有些虚弱,但好在恢复的也快。
我在床边守着他,倒是睡了过去。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温情脉脉的看着我。
“感觉怎么样?”我连忙扶他起身,
“没事,鹤舟的伤不深,我没消耗多少魔力。”
“那也要注意休息。”
我嘱咐道,“想吃点什么?”
“不了,”白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光明,“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一愣,“没有啊,没有。”
白谛靠在床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那为什么我出来的时候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盯着他清亮的双眸说道,“我见到那天给你名片的警官,和他说了一些事情。”
“他说那个豹子手下失踪了三个人,那三个人丧尽天良罪恶滔天,正在追捕他们。我想……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他们的。”
白谛轻笑,“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哪有,就是为民除害,我嫉恶如仇嘛。”
白谛揉揉我的头发,“傻瓜,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好。你不要碰那些肮脏又危险的事情,万事有我。”
我抱住他的胳膊,打笑道,“那怎么成啊,什么事儿都靠你,我不是成米虫了嘛。”
他抱住我,吻了吻我的额头,“不但要当米虫,还要当一只胖胖的米虫,这样才会生一个白胖白胖的儿子!”
我娇嗔道,“我才不要胖胖的,到时候白蠕蠕一团,咦,好恶心!”
白谛恶趣味的捏住我肚子上的一团肉,“白蠕蠕的,像不像这样?”
“讨厌!”
……
第二天一早,我们返回了老家。
白谛的精神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开车辛苦,对他说道,“一会儿回去就好好休息,古川要是缠着你你就叫我,我来收拾他。”
“好啊,遵命!”
我们路过年前回家时经过的塌方洞口时,瞥了一眼,我好奇道,“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塌方了,真是奇怪。”
白谛沉默了一会儿,“那里不是自然塌方,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