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曲婉芯的脸被扇到了一边。
躲在楼道口被米安然拉住的米韩卓,听见这声响声,心里的气才稍稍缓解。
刚才要不是米安然拉着,他肯定冲出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大卸八块了,敢说他姐水性杨花是贱人,他不扇死她,他就不姓米!
曲婉芯睁大双眼震惊的盯着莫萧北,双唇剧烈的颤抖着,他打她了,他居然打她了!
曲婉芯怎么也想不到,莫萧北竟然会跟她动手!
以前,就算莫萧北再怎么生气,大不了就是转身走人不理她,却从没有跟她动过手,可是现在,他居然打她了!
本来就已经哭花了的脸上,现在更是表情狰狞的哭着,曲婉芯颤着哭音大声的哭道,“莫萧北!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我还不是因为你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伸手指着自己的右脸,不可控制的咆哮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当年为了救你,我又怎么可能变成一个连小孩子见了都怕的丑八怪?”
她凄凉的笑了一声,一边哭着,一边笑着说,“现在嫌弃我了是吗?嫌我没有米安然漂亮,嫌我没有她的家世好,嫌我一无是处,就会给你找麻烦了是吗?”
一股冷风吹进楼道,顺着米安然的裤腿直往上窜,米安然经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唇瓣苍白的没有一点颜色,她紧紧的握住双手,偷看着外面人的一举一动。
她亲眼看见莫萧北被曲婉芯的这一番话动容了,他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曲婉芯的右脸,曲婉芯看着他心疼的样子,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米安然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倏然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米韩卓本来还看得兴致勃勃的,没想到米安然一句话都没说,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走了,他怏怏的看了眼外面,虽然好奇心很重,他还想继续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既然米安然都已经走了,而且她走的时候脸色还不是很好,他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曲婉芯紧紧的抱住莫萧北精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哭着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最美的青春被我的脸毁了,要不是因为你,我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萧北,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她缓缓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那张俊逸的脸庞,痴迷的眼神带着乞求,就像一只可怜的红眼兔子般,让人心疼。
莫萧北低着头,幽深的视线落在曲婉芯的右脸上,心里就像是被一根长长的藤条鞭打着,一下又一下,打得他痛苦不堪。
如果米安然能够早五年出现多好?他就不会面对现在这样的难题,哪怕后面遇见曲婉芯,就算知道她当年救过他,他最多给她一大笔钱报恩,也不会对她许下什么诺言,而那些诺言到了现在,却是他最沉重的负担。
他心里很清楚他爱的人是米安然,可是看见曲婉芯那张脸,他却又狠不下心来……
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莫萧北怨天怨地,也只能怨命运捉弄他。
轻轻的拍着曲婉芯的背,他低声哄着,“婉芯,我已经娶了米安然,不管未来怎样,她现在都是我合法的妻子,作为丈夫,如果我现在不能保护她,即便我以后跟她离了婚,娶了你,你觉得,我能保护你吗?”
这一切,曲婉芯当然知道,她刚才也是气昏了头,才会当着莫萧北的面那样骂米安然。
虽然她恨米安然,但……她还是知道轻重,就算莫萧北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允许她登门入室的辱骂他的老婆。
曲婉芯扁着嘴轻轻的点点头,“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失了理智,萧北,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怕自己就这样失去你,我更怕你爱上米安然以后就不要我了。”
吸了吸鼻子,她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跟米安然离婚,没事,我不急,我可以等,一年,两年,就是再等十年我也愿意。只是……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不要不理我,更不要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失去你的恐惧?”
离婚……
莫萧北至从确认米安然就是秦念初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现在听见曲婉芯说离婚……他竟觉得未来真的渺茫,他真的会跟米安然离婚吗?
“不。”莫萧北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心,对曲婉芯说,“婉芯……我不会跟米安然离婚!”
“什么?”曲婉芯松开抱着莫萧北的手,一下跌坐在地上,“你不离婚?为什么?你当初答应我的,你会跟米安然离婚,为什么现在又不离了?”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曲婉芯睁大双眼,不相信的问,“你……你是不是爱上米安然了?”
莫萧北深深的抿紧唇,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近乎绝望的女人,他的心里很乱,但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绝不会跟米安然离婚!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曲婉芯,曲婉芯一下就明白了,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你真的爱上米安然了?”
“婉芯。”莫萧北从裤袋里摸出烟,抽出一只点燃,叼在嘴里狠狠的吸一口,青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唇角溢出来,模糊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使得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之前我一直在挣扎,我要怎样在你和米安然之间权衡,才能不伤害到你,可是,刚才听你骂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没有人!”
“我一直在考虑怎样不伤害你,可我却忽视了,你的存在其实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没有你做的那一切,我可能还不会这样直面自己的心,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即便是你,也不能伤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