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米安然喂完秦瑞景吃完饭,抱着他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之前接送他们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米安然抿抿唇,抱着秦瑞景上了车。
司机什么都没说,开着车就将米安然和秦瑞景送到幼儿园,米安然把秦瑞景送进去后,回来坐在车上,视线时不时的朝后视镜里看一眼,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以后还是会每天都接送我们吗?”
司机不知道米安然为什么会这样问,恭敬的回答,“嗯,莫总有交代,让我以后每天负责接送夫人和小少爷上下学,如果夫人想去什么地方,我也会全天接送夫人的。”
原来是这样。
米安然难过的抿紧唇,莫萧北现在是给了她之前所有的待遇不变,唯独就是他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他说放她自由的话,就是给了她一切,唯独他自己。
米安然还是花着莫萧北的钱,住着莫萧北的房子,用着莫萧北给她的一切。
想到这,米安然的心情又变得郁结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要想到莫萧北,就会不开心,明明她可以想过自己的生活了,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算了,不回家了。”米安然想了想,对司机说,“送我去咖啡厅吧。”
再去咖啡厅的路上,米安然给米韩卓打了电话,米韩卓答应一会儿就过来。
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米安然看着窗外路过的行人,每一个看上去都形单影只,低着头走路,现在这个社会本就压抑的难受了,为什么人们还要自己给自己找困扰?
就像她一样……
没一会儿米韩卓就来了,看见米安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把脸上的墨镜取下来放在桌上,米韩卓就皱起眉,“姐,你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米安然扯了扯唇角,手撑着脸,自嘲的笑道,“你见你姐什么时候就高兴过?”
她嘴角那抹弧度真是刺痛了米韩卓的心,米韩卓当然知道,米安然从四年前回国以后就没开心过,可……
他摇了摇头,“不是,姐,你以前虽然也不开心,但你不会直接挂在脸上,而且就算你再难过,你的脸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没有生气,我觉得,你最近应该是遇到什么事,让你既茫然却又下不了狠心选择改变。”
米安然没想到米韩卓竟然这样懂她,本来把米韩卓叫出来,只是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可是现在听他这样说,米安然倒有点好奇起来了。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小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米韩卓撇撇嘴,没好气的白了米安然一眼,“我都不知道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能给你出主意。”
这倒是……
米安然就把秦瑞景溺水的事和莫萧北说的那些话,已经他做的事全部都告诉了米韩卓。
米韩卓听完后,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看着米安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姐,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莫萧北啊,小景溺水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而且也并不是王寂照顾不周,小孩子淘气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你不能把什么事都怪在莫萧北的身上。”
现在再回想那件事,米安然当然知道,这件事跟莫萧北无关,王寂也只是去解了下手,最多只能算王寂一个看护不周的罪名,跟莫萧北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米安然郁闷的撇撇嘴,没好气的瞪着米韩卓,“现在想起来,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时候,看见小景吐了那么多水都没有醒过来,作为母亲着急紧张是很正常的,一时忍不住心疼,就说了那些话,我当时也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罢了。”
“发泄?”米韩卓笑着摇摇头,“姐,有些事情的确是情急之下会不经过大脑说出一些伤害人的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时候莫萧北可能比你更紧张,更难过呢?”
米安然一下就怔住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呆呆的望着米韩卓,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米韩卓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把咖啡杯放下,手指把玩着咖啡杯手柄,一圈一圈的画着圈,“姐,其实莫萧北人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坏,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心里的情绪罢了,他是一个习惯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藏在心里的男人,对你,他是想爱却又不敢爱,因为怕你会反感,更怕你一再的拒绝,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以前,米安然觉得米韩卓就是一个孩子,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但是现在米安然却觉得米韩卓长大了,从那一次米韩卓跟她谈的那些事,米安然就觉得,米韩卓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抱着她哭,抱着她撒娇的小孩子了。
现在的米韩卓,俨然一个站在局外的人,将她的事看得清楚,也想得透彻,她知道米韩卓是不会害她的,她也知道,米韩卓一直都希望她可以幸福。
可米安然却忘不了四年前的事,她更加不知道莫萧北是否真的可以陪她过完这一辈子,如果他们相遇在少时,那时候没有那一次意外,米安然没有救莫萧北,米安然也没有出国,是不是到现在,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小卓。”米安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米韩卓那张愈发成熟的脸,他比以前黑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男性独有的成熟味道,虽然跟莫萧北比他还是显得嫩了点,可米安然依然觉得,她的弟弟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她感叹道,“你长大了,现在可以为姐姐分忧了,也可以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米韩卓轻轻的笑了一声,“姐姐,人都会长大,为什么你却越活越回去了?难道你真的要守着旧日的伤痛,不给自己一个重新活过来的机会吗?”
米安然抿着唇没说话,米韩卓忽然想到一件事,拉起米安然的手站起来,“姐,我带你去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