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直接将他无视到底,仍旧看眼地形图,再看眼远处的山丘。
太子爷也不起身,偏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与记忆中小时候的模样相比,墨墨更漂亮了,以前圆润的脸庞带着可爱的婴儿肥,圆溜溜的杏仁眼圆睁着,每当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冷着脸瞪着杏仁眼,黑亮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可爱死了。先在的她长大了,漂亮了,美得让人心醉。深邃的眸子水遮雾娆似的勾魂夺魄,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微张,像是勾引他一亲芳泽……他只觉下腹一紧,一股热气在腹中聚集,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她腰间两侧,然后慢慢收拢……
“你去那边,我走这边。”以墨收起地形图,然后朝左走去。
太子爷就这么伸着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那叫一个痒啊,明明就要抱到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懊恼的扯了扯头发,然后追着倩影而去,完全将以墨的话当成耳旁风,随风飘散。
以墨拿着地形图边走边观察,地形图是五十年前严路子亲手所绘,五十年过去了,山脉路径大致相同可也有不少改动,一时间还不能分辨哪条路才是真正的出路。走一段路后,又是两条路出现在眼前,以墨看了半响,最终选择了左边。刚举步踏进,耳边便想起一道微不可闻的锐响,紧接着无数支利箭从前方爆射而来。以墨面色不改,宽大的绣袍卷起霸道的劲风,以无比强悍的姿态生生将急如闪电的利箭扫落在地。
以墨之所以有恃无恐的选择乱闯,就是看准这些小机关奈何不了她。见这此路不通,转过身打算走另一边,可一转身入眼的就是那张妖孽桃花脸,“你怎么过来了?”紧蹙的眉头表示她此时很不悦。
太子爷怕她生气,小心翼翼的拉着她袖子不放手,底气不足的欺骗道,“我走过了,那条路不通。”
以墨睨他一眼,没说话,然后转身向右边那条路走去。恩!这算是认同了太子爷的话。
一路上太子爷也不说话,只垂着头拉着以墨的衣摆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他不开口,怕一出声就引起墨墨的注意,然后他的谎言就拆穿了,然后墨墨就会生他的气,还会赶他走……在以墨面前,向来霸道阴狠的太子爷竟表现得如此小心翼翼,像是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因为一时不慎就失去了似的。可有时候,越是小心谨慎就越会患得患失……也许爱情本来就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万里无云的天空变得深邃清蓝,像是明净的天湖。慢慢的,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浓,天边也像披了件五彩霓裳,璀璨美丽。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涂上一层橘黄色,显得格外瑰丽。
昏黄的天幕下,两道同样耀眼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以墨一袭黛青色长衫在柔和的夕阳映照下不减丝毫锋芒,胸前展翅的雄鹰依旧霸气张狂,冷漠美丽的脸庞在橘黄的光泽中更显沉稳大气,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太子爷一袭暗纹玄衣尊贵非凡,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柔情似水的眸子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只见他痴迷的盯着身前的女子,恍若花色的迷人唇瓣勾起轻浅的笑,浅浅的笑容饱含温情暖意,开心得好像得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可惜,现实总比理想残酷——她不属于他,至少、现在不是!
“墨墨,快要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走吧。”太子爷期待的望着她。
以墨不着痕迹的睨他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异色,点点头,“恩。”
俊美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拉着她在一棵大榕树下坐下,然后摸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桂花糕,殷勤的递给她,“来,墨墨,你……”吃。
‘吃’字未出口,一道戾芒划过,李宸煜只觉手臂一阵刺痛,汩汩鲜血泉涌而出。香软的桂花糕从白玉掌心滑落在地,错愕间,一双素手掐上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呼吸。
“你是有意阻止我出山林的?”冰冷至极的语声在耳边响起。
他蓦然抬眸,入眼的便是一双含煞带戾的阴鸷眸子,那眼底的无情杀意毫不做假,只要他的话让她不满,下一刻便是人间地狱!
“你是有意阻止我出山林的?”幽暗的眼神翻涌着浓浓怒气,清美的面庞冷若冰霜,鬼魅般的杀意慢慢浮现,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以墨左手隐隐微颤,显然是压制着心里那头暴怒的野兽,免得不顺心下手太重忍不住将他给杀了。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回老家到他祖宗怀抱里去哭诉了,哪还用得找问啊。
显然太子爷在以墨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至少比擦肩而过的陌生强。
对于她的话,李宸煜充耳不闻,只怔怔的凝望着她。那双能倾尽天下的桃花眼里包涵太多,有痴缠、有茫然、有忧伤、有悲痛……多得让一向睿智聪慧的呈以墨都看不明白。
眸中杀气四溢,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重,以墨出手毫不留情,“为何要故意拖住我的步伐?”不怪以墨心狠,只怪太子爷出现得不是时候,一万匹战马被劫,玄武等人受困,这一系列的麻烦让以墨心烦,心烦之下就容易暴躁。且以墨急着出阵,急着寻回战马,急着救回属下,急着将卧龙寨血洗一空,可太子爷却百般阻扰,不怪以墨会怀疑他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十年一瞬如沧海。相隔十年,许多东西都会边改,更何况是小小的人心。
两人相遇,太子爷表现得太过,反而引人怀疑。
随着以墨的手指微微拢紧,李宸煜的呼吸更加困难,脸色已是紫青,可他依然执着的盯着以墨的眼睛,像是要将她这冷血无情的一面深深印在脑海。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艳红的颜色侵染着整只衣袖,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在洁白的手腕蜿蜒出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一滴一滴,滴滴串串滑落入土,不过呼吸间,就染红了一片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