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江素辛就是在冰川救了两人，冰川偏左的位置，有一处温泉，是天然泉水，并且不论下雪还是什么，都不会变冷，结冰。
当年几人没有死在雪地里，也全靠那泉水。
恍惚间，苏穆好似想起少女身边跟着的雪狼，与一年前出现在大夏帝宫内的那一只很是相似。
那年，那年。
恍若昨日，发生了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唯独记错了人。
轩辕陌与苏穆结伴而行，骑着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驰聘在官道上，天刚黑，也踏入了冰川境地。
温度骤降，可是二人也不觉得多冷，不多时，身边站着几个黑衣人。
“主子。”刚刚这句话说出口，就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冷箭射中，命丧黄泉。
无数个背着月光而立的黑衣人出现在空中，月光照射在刀面反光，只余下自己的影子落在刀面上。
苏穆冷笑着，“轩辕陌，我们今日在看看有没有默契。”
“好，很久没有活动胫骨了。”轩辕陌应下来。
当年，他们曾经联手对付过一直大狗熊，凭借着二人的默契，将它斩杀。
那一个冬天，也全靠大狗熊的肉，才能安然度过。
苏穆抽出金丝软剑，背对着轩辕陌，轩辕陌此时也拿出自己配剑，背对着苏穆。
他们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因为信任。
或许又恢复了往昔的信任，可若是他们背后放冷箭呢？
那么就将丧命。
黑衣人没有给苏穆及轩辕陌更多的思考时间。
提剑上前，月夜下，一片萧瑟。
刀光剑影间，生死赌注，权看谁的功夫好。
胯下的马匹被冷剑刺中，血流如注，嘶叫一声，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也失了气息。
两人玄色的衣服也有些湿润，四周七零八落的躺着凌乱的尸体，连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尽管两人都精疲力尽，可还是觉得畅快淋漓。
多少年了？
他们二人反目成仇后，提剑对着的是对方，而不是共同的敌人。
月上枝头时，黑衣人尽数倒下，苏穆剑下还有个苟延残喘的黑衣人，断断续续的说，“晚了，晚了。”
苏穆利落的划过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脑袋无力的垂在一旁。
苏穆却轻轻呢喃，“晚了？”
轩辕陌解决掉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提剑走到苏穆生病。
剑尖的鲜血滴在地上，留下一行血路。
“解决了？”轩辕陌问。
“嗯。”苏穆说。
简短的一问一答，放佛回到了十年前，他们还是少年的岁月。
彼时的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很灿烂，说着自己的远大抱负。
可是如今两人的心境变了不少。
“看来我们只有走进去了。”轩辕陌擦拭着自己佩剑上的血迹，淡声说。
苏穆抬起头看了看月光，有一丝泛红，“走吧。”
两人结伴而行，走在了旧日里的那道小路上。
路旁开着火色艳丽的花朵，在月光下，轻轻拂过，微微摇曳，竟显孤寂。
就如同黄泉地狱的那条路一样，仿若尽头就是轮回路。
接近亥时一刻，终于走到了冰川腹地，温泉冒着寥寥青烟，却不见一丝人气。
苏穆皱眉，轩辕陌说，“是不是猜错了？”
“不会，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怪异，他也曾遇见过一次，青都别院里的那一次刺杀，跟今晚黑衣人的路数一样。
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凝月宫主，就是离子旭。
前者如今还在大夏帝宫内，所以只能是后者。
思及此，苏穆疾步走到温泉旁，吼道，“我倒是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桃花公子是个缩头乌龟。”
‘啪啪啪’巴掌声从暗处传来，离子旭一身蓝衣走了出来，身旁还拉着一脸木纳的离思。
“果然是你。”苏穆语气冰冷，黑暗中，水色浪漾，映出苏穆阴沉的脸色。
“皇上果真聪颖。”
因为离子旭站的位置比较黑暗，所以离子旭的表情看不太清，只是语气里有些讥笑，不用看，也猜到离子旭脸上的冷笑。
“喔，轩辕皇上也来了。”离子旭倒是没有想到，会见到曾经轩辕的天之骄子。
“阿思呢？”
苏穆瞧了瞧，因为太过黑暗，倒是没有看见与离子旭并肩而站的离思。
“阿思？”离子旭拉着离思快步走出来，在苏穆前三米的位置站着。
“皇上，你从我手里是带走的是好好的阿思。”
离子旭冷漠没有责备，苏穆扫了一眼她身旁的离思继而冷笑。
“你以为你找了这么一个人来装作阿思，我就能相信？”苏穆剑指离子旭，“把阿思交出来。”
离思离开时，生龙活虎的，哪里是眼前一副死气沉沉的模特。
所以，苏穆坚定，那只是离子旭找来假扮她的人。
“呵，桃花公子不至于找了个人来假扮，苏穆，那就是她。”站在后面的轩辕陌出声。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那人的确是那天他面前的女子，他朝思暮想了数年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晶亮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苏穆闻言一惊，才仔细看去，先前因着女子半低着头，又因着月色朦胧，看不清楚。
如今，苏穆眸底满是震惊，女子的确是与他同床共枕，活波的离思，可是今夜的离思异样极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这是苏穆的第一反应。
离子旭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皇上竟是只会猜疑别人。”
今夜……
他要苏穆付出代价。
“阿思……她怎么了。”苏穆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惊了那个双眼无神到心疼的女子。
“我也倒是想问问皇上对我未婚妻做了什么。”离子旭声音冰凉，再没有开始带着隐忍的温润。
“皇上，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孤没有什么可解释的，阿思这样……孤的确不知。”这也是一个帝王的道歉。
离思那个样子，他也的确心疼，可其中的事情的确不知。
明明前日，离思跑丢了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离子旭是离思的未婚夫，更不会对离思做什么。
苏穆怒目大睁，失踪期间，离思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细细一想也就知道了。
对一个女人伤害最大的莫过于贞洁。
“好一个不知，好一个没有解释。”离子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残忍。
“苏穆可知她是谁？”
本来离子旭是不想告诉苏穆的，可是如今离思的模样让人心疼。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安然自得的在一边，说着我不知道，没有解释。
“她……”
苏穆还没说完，身后轩辕陌沙哑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响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