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都的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歌谣,‘大夏有妖姬,江氏之遗孤,祸国又殃民,祭坛似火烧,血祭保平安’。
帝都内的无名案子也越来越多,东郊的一处民房失火,短短两个时辰化作灰烬,连同人也没有逃出来,西郊的城隍庙,据庙祝说,城隍老爷留了血泪,随后也是起火,化作灰烬。
民间传闻,城隍老爷流血泪,这是得罪了老太爷,如果不解决,百姓将流离失所,战乱不断。
一时间江素辛成了众矢之的。
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生意最好的一个店也无辜起火,蔓延了整条街道,数百商家化作灰烬,索性没有人员伤亡。
整个帝都人心惶惶的,直到有一家子的小女儿半夜爬起来,吃了活鸡被起来方便的老娘看见了,吓了半死,一家人吓得守着小女儿到天亮,才敢出门。
知县不敢受理,状子被直接递到了提刑司盛卿鹤的手里。
盛卿鹤看罢,脸色难看的直接进了宫。
民间的谣言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出来,在加上数月前,帝都城门口悬挂的女尸,在百姓心里先播种下了一颗种子。
以至于谣言来了,都势不可挡。
苏穆那夜被杜生给送回了宫里,此时正在御书房里,用政务压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其他。
至于江素辛要去哪里?
苏穆纵使想问,如今也问不出口。
直到宁启把盛卿鹤领进来,苏穆才从沉思里出来。
“参见皇上。”
“免礼。”苏穆淡淡的看了一眼盛卿鹤,“卿鹤,你来所谓何事?”
“帝都内的传闻,不知皇上是否知道?”盛卿鹤站着,手里拿着奏章还没递上去。
苏穆略有些奇怪,这几日都在杜生府邸,不理政事,也着实不知帝都内发生了什么。
“什么传闻?”
如今还有什么传闻能够牵动他的心思?
“帝都传言,皇宫有妖姬,祸国殃民,且帝都内短短几日,已经连续起了好几次火灾。”
盛卿鹤把手里的奏章交给宁启,宁启递到苏穆的手上,苏穆淡淡看了一眼,就压在桌子上,“火灾的起因是什么?”
盛卿鹤摇了摇头,“不知,现场没有任何痕迹,今日帝都还有一家老小全来报案,说是自家小女儿身患怪病,一到半夜时分,就要吃活鸡,喝生血。”
那些鸡全部是生生咬断喉咙失血而死,那些都是野兽行为,更可怕的是,今早来报案时,那个小女孩的嘴巴上还沾着一戳鸡毛,甚是恐怖。
“竟有此等事情?”苏穆不相信,这世间所有玄乎的事情,都不玄乎。
譬如二十年前,譬如数月前。
“是的,孩童间还流传着一个歌谣,皇上此等事情要早些解决才好。”想到那首童谣,盛卿鹤就脸色难看。
那个女子温婉聪颖,可是却被民间如此传言。
“背后的人是谁?”苏穆打开盛卿鹤递上来的奏章,边看边说。
直到看到那句童谣时,心里一震,随即被震怒所取代。
盛卿鹤又说,“坊间还有人放出消息说,昭仪娘娘是帝王命格,会倾覆天下,当斩杀。”
江素辛的生辰,几乎所有帝都之人都知道,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这样的谣言,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谁这么狠心,会煞费心思的去陷害这样一个女子呢?
盛卿鹤百思不得其解,江甫生前并无仇家,江素辛一看也不是能够招惹是非之人。
所以是谁呢?
“什么?”苏穆的声音渐冷,那两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隐隐泛白。
他似是极力的在隐忍着什么。
“盛卿鹤,我命你查明帝都火灾的原因,下去吧。”
“诺。”
见盛卿鹤领旨离去,苏穆才吩咐宁启,把焦濯和杜生喊进宫,立刻马上。
苏穆更是召了暗卫,明暗都在测查此事。
杜生与焦濯将将走进来,就被苏穆扔的茶杯给砸了个正着,心里不由的腹诽,让他背黑锅的时候,脸色和煦,这些时候,就砸自己。
哼,以后不要再来钦天监的府邸了。
“杜生,孤交给你的事情,可办妥了?”苏穆的声音冰冷,目光阴鹜,似乎就像看仇人一样。
那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且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到处传播。
杜生是干什么吃的?
杜生一愣,什么事情?
直到焦濯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才惊醒,是那桩关于昭仪命格之事。
只是这几日,他都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只是命令了人,毫无头绪的在查着。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不过杜生突然闪过今天早上,他府里管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略有些不安起来。
“是不是没有完成?”
“皇上,这几日你在我府邸,我想去查,也有心无力。”
自苏穆变了以后,其实杜生就有些怕他。
还不是以为你……
“皇上,杜生所言属实。”焦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那就是孤的错了?”苏穆似是想起什么,目光缓和了些,又把手上的奏章扔到了前面,“你们自己看看。”
焦濯就是一个老好人,先一步捡起来,握在手里,大概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
他们其实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人只敢些匿名信,应该不敢大肆宣扬,可是他们似乎想错了。
这些流言,在加上民间怪异的火灾,昭仪的确成了众矢之的。
也怪不得苏穆会如此震怒。
“怎么?没话说了?”
“皇上,这事得从长计议,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我们根本没有方向。”这才是死局。
苏穆摇头,语气缓和,出现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人之力为之,他也有责任。
“孤想明天就会有弹劾江素辛的奏章出现在龙案上,所以今夜必须查出眉目。”
虽然苏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了柴家,也是因为对柴家密谋已久。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谁要对付江素辛都不知道。
杜生自是看了奏章,细思之下,“皇上,臣以为不妨去问问贵妃。”
对付了江素辛,谁最得利?
当然是月闽唯,除掉了一个皇后,后宫品级,她一家独大。
苏穆皱眉,杜生是什么意思,他知道。
可是他怎么开口,那个女子以前可是连蚂蚁也怕伤害。
她在他心里,纯洁如冬日白雪。
杜生当然知道,可是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月闽唯,这让人又不得不怀疑。
苏穆起唇,“够了,贵妃在傻,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你们下去吧,尽快查出来。”
“诺。”
焦濯认为苏穆说的也在理,可杜生却不相信,因为往往最危险就最安全。
“还有北冥朝已经回国,把北漠的党羽给我全部清除。”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