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木鱼站在石榴花树的一丈开外,破解了隐气术的他,知道水合沧露就藏身在石榴花树之后。他笑着说道,“笨女人,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莫木鱼等了半响,石榴花树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他只好继续说道,“你是没脸见我吗?我原谅你了,早就不恨你了。我以为我会恨你,但在见到你之后,我觉得我对你的恨很可笑。你是我的妻子,我深爱的妻子啊。”
“当年,我们在天山险脉之上,对着苍山明月拜了天地,在行夫妻之礼时,你捧着我的脸问我,若你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会不会原谅你?”
“笨女人,你可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莫木鱼极富深情,却又无耻之极的说道,“我回答你说,我每睡你一次,就可以原谅一次你对我的背叛和伤害。”
“我们夫妻了多久?少说也有一年吧。我睡了你多少次?”
“你笨,算不清数,我算给你听。”
“一年十二月,三百六十五日,你每次月事算七日,十二次月事就是八十四日,三百六十五减去八十四是多少?你出来算算。”
“当年你说我欲望强烈,每日都要向你索要,多则一日四五次,少则一日一次,那我们就算一日一次好了。一年之中,我睡了你两百八十一次。也就是说,我可以原谅你两百八十一次的背叛和伤害。我乃大丈夫,说话算话,你出来吧。”
石榴花树后还是没有动静,莫木鱼的识念却已经感知到水合沧露在树后哭泣了。
“你竟然原谅我了,可是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当年,你对我的失望、绝望,我仍记在心里,挥之不去。在没有找到冗儿的精血,将冗儿复活之前,我没有脸来见你。木鱼,我好爱你,一如既往的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却就是没有勇气来面对你。”
水合沧露暗道,强忍着抽泣,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下。她蹲在地上,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她本想去往上京,潜入皇城,找冗儿的精血,却在路经扬州城时,意外看到莫木鱼与一个少年坐在舟上对饮,谈笑风生。
她站在河堤上,站在杨柳下,望着莫木鱼的背影,便再也挪不开眼睛,一时也就没了去上京的心思,只想见他一次,再见他一次,便从扬州跟来了苏水。
“还不出来是吗?那我就将你抓出来。我虽然说原谅你了,可我并没有说不惩罚你。”
莫木鱼无耻的笑着,“怎么惩罚你呢?就惩罚你今夜陪我吧。当年的苍山明月、海誓山盟,你早就是我的妻子,让你今夜陪我也是理所应当。我最近火气旺盛,总是流鼻血,今夜我要七次,当是泻火了。”
“当年我一夜要了七次,折了腰,将价值万金的愈骨丹当糖豆吃了半个月才好,你也笑了我半个月。今夜,我保准不会折腰,让你见识见识为夫的厉害。”
说着,莫木鱼走向石榴花树,可没走出几步,他便想到,以他对水合沧露的了解,她虽然总是自以为是,却也心高气傲。若不是她自愿出来面对莫木鱼,即使莫木鱼将她抓出来,她也会趁机跑掉。
“绝不能让你跑掉,此番若再让你跑掉,没有了同生共死契互生感应,天地之大,再见你就不知何时了。你是我的妻子,你往日过错再多,也该留在我身边,伴我在床榻,任我惩罚。”莫木鱼暗暗想到,“不过,该使什么法子,让她自己出来,并敢面对我呢?”
骤然,莫木鱼便有了个主意。自以为是的笨女人,你逃不出为夫的手掌心。
莫木鱼笑着对面前的石榴花树说道,“罢了,你不是她。你若是她,早就出来见我了。我的妻子很多年前就死了,你怎么可能是她。姑娘,抱歉,我方才思妻心切,见你与我的妻子长得有些相似,便将你当成是她,追了上来,并对你说了好些胡话,必然是惊扰到姑娘了,你切莫当真,我这就离开。”
说罢,莫木鱼便转身要离开。
石榴花树后的水合沧露闻言,因为流泪而红肿的双目黯然神色顿时散去,悄然生出一丝自以为是的狡黠精光,她暗道,“对啊,我不能以水合沧露的身份去面对木鱼,我可以用别的身份去面对他。已经六十九年了,水合沧露已经死了,我……我只是一个与水合沧露长得极像的人罢了。我不是水合沧露,自然就可以见他。”
笨女人的脑子经常抽风,有一套自认为正确至极,外人却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莫木鱼无法理解水合沧露的这种逻辑思维,但他熟知水合沧露会以这种逻辑思维来思考问题。
可不见,水合沧露想到这一点后,站起身来,抹净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石榴花树后走了出来,踩着地上的落花还装着兴致阑珊的念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随后,望着莫木鱼的背影,唇红齿白,爽朗的说道,“公子,留步。”
莫木鱼窃笑,暗道,“笨女人,你果然还是六十九年前那个负气离家出走三里,就找不到回家之路的笨女人。”
莫木鱼收敛起笑意,转过身来,望着水合沧露,装作满怀愧疚的说道,“姑娘,在下方才误将你当做是故去多年的妻子,思念难耐,才会对你说出那番无耻之极的话,并非是有意要占你便宜,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
水合沧露大方的挥了挥红袖,暗道,“木鱼是不是真认为我不是水合沧露了?应该是吧。木鱼素来心思单纯,极为容易上当受骗。”
为了以防万一,水合沧露接着说道,“公子,我与你过世的妻子真有如此相似?”
我心思单纯,却并不傻。莫木鱼盯着水合沧露看了片刻,她的美艳在时隔六十九年后,再次让莫木鱼心潮澎湃,如痴如醉。
“登徒子,你看够了没有,我问你话了。”水合沧露故作瞪目结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