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剑春雪也没想到它只求一个说法,莫木鱼就说了这么大一通,它也没理清莫木鱼这通话是不是符合逻辑,听后它一改方才冷冰冰的语气,语气中仿佛是透露着矜持的笑意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原谅你了。自此以后,我便与你生死与共,相……相濡以沫,你不离,我不弃。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想考验我怕不怕被火炼,得先告诉我一声。”
“一定。一定。”莫木鱼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暗道想不到这样轻易就蒙混过关了,看来竹剑中的剑灵虽有灵智,但估计也是愚笨不堪的灵智,不然不会这般单纯好欺骗。
正在莫木鱼暗讽竹剑时,竹剑一晃飞至莫木鱼面前一尺开外道,“既然你我已经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就让我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二为一吧。”
莫木鱼后退了数步,抬起双手,手心叠手背,一把捂住了额头,满脸惶恐道,“怎么个合二为一法?”
竹剑春雪紧追不舍,始终在莫木鱼面前一尺外,“你把手拿开,像以前那样,让我进去。”
莫木鱼未拿手,断然拒绝道,“不行。”
竹剑不解道,“为什么?”
对于竹剑的那份忌惮,莫木鱼并不想让竹剑进入他的识海,毕竟竹剑一旦进入他的识海,他的性命便被竹剑捏在手里。
又不能言明拒绝,莫木鱼只得吞吞吐吐道,“我怕痛,你进去一次,我痛一次,以前我有修为在身,你每次进去我都痛得死去活来,现在我修为不能调用,你强行进去,我非得痛死不可。”
“我进去之后,你的修为就能调用了。”竹剑好言说道,“你放心,我会轻一点。”
“我的一位忘年之交已经去给我找丹药来恢复修为,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修为的事不劳你费心。”莫木鱼推辞道,“我也很想让你进去,但是这几日确实不方便,你再等几日。”
“我等不了。你不想让我进去?”竹剑春雪察觉到莫木鱼的意图,语气转冷道,“这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你就要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你可是半柱香之前刚对我说过,要与我生死与共,相濡以沫。”
莫木鱼心虚道,“我没有忘。”
“既然没有忘,就将手拿开。”竹剑春雪寒声说道,“再不拿开,我斩断你的双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再等我几天。”莫木鱼拼死护住眉心,就是不拿开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竹剑春雪忍无可忍,扬起剑锋,一剑斩下,斩出两道剑气,一道剑气化作电芒,一道剑气化作火光,分别切向莫木鱼的两只手腕。
莫木鱼感觉到手腕上的酸麻和灼痛,暗骂竹剑春雪下手够狠,为了保全双手,他不得已将双手收回,将眉心显露。
电芒与火光贴着莫木鱼的两鬓擦过,竹剑春雪见势,一剑直刺,刺向莫木鱼眉心。
莫木鱼岂能坐以待毙,在竹剑春雪刺来时,他侧身一翻,本以为能躲过竹剑那一刺,却在翻身之时,扑通一声从秋千上摔落在地,脸着地,啃了一嘴的泥。
“竟然是梦?”
莫木鱼愣然爬起身,拍掉脸上的泥,吐掉嘴里的泥。
梦里竹剑春雪要刺入他识海,他翻身躲避,结果翻身过猛,使得梦外的他从秋千上翻到地上。
“这个梦还真是荒诞。”莫木鱼回忆了一遍梦里的场景,苦笑不已,目光不由望向苑门。
苑门开着,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红衣甲士在来回走动。
回顾着梦境,莫木鱼走到那片绿竹旁,祖灵为了削一柄竹剑,已经将这片种着二三十棵绿竹的林子祸害得不成模样,竹枝竹片丢得到处都是,也可以由此看出,祖灵在削那柄竹剑时确实花了一番心思。
“祖灵削的竹剑与竹剑春雪模样相似,不是巧合。祖灵见过竹剑春雪,所以刻意将竹剑削成了竹剑春雪的模样。”
若不是地上满地削竹剑留下的痕迹,在见到祖灵削的那柄竹剑时,莫木鱼还真会以为是竹剑春雪回来了。
“有所思,才会有所梦。”莫木鱼当下认为是他看到了祖灵削的那柄竹剑,才会在白日打盹时,做出方才那个梦。
但竹剑春雪有没有在无咎山炎河中被毁,莫木鱼一直无法确定。
不再去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莫木鱼拿起一把扫帚开始归置被祖灵弄得凌乱不堪的竹林。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竹林归置好,这时莫木鱼听到祖灵在苑外扯着嗓子喊道,“父亲,我回来了。”
声音未落,便见祖灵背着那柄竹剑风风火火走入院中,莫木鱼笑看了一眼祖灵,随后特意留意了一眼祖灵背上那柄竹剑。
半日未见,那柄竹剑还是那柄竹剑,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灵气散发,但它给莫木鱼的感觉就是大有不同,莫木鱼说不出其中原因,但他下意识认为那柄竹剑之所以让他有这种感觉,是刚才那个梦带给他的困扰。
“我忌惮竹剑,但没必要杯弓蛇影,连祖灵削的竹剑都忌惮。”莫木鱼心下自嘲了一声,迎上去摸了摸祖灵的头笑道,“这半日去哪瞎胡闹了。”
不等祖灵回答,孚甲还有红衣甲士抬着吴云飞和刘成贤走入苑中。
见吴云飞昏迷不醒,莫木鱼面露担忧道,“他怎么呢?”
孚甲捋着白须佯装不悦道,“杨铁钢,在你眼里,老夫果然没你这个朋友重要,老夫这几日为了给你找药材炼一颗清魂丹,风里来雨里去,日夜兼程,餐风露宿,奔波数千里,你倒好,见面不问老夫是否安好,到问起你这位只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的朋友来。”
“前辈乃是圣人,无须晚辈问安,照样能金刚不坏,金枪不倒。”莫木鱼哈哈笑道,旋即望向刘成贤问,“这位是?”
孚甲佯装吹胡子瞪眼说道,“看来丹药你是不想要了,问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子,都不问老夫这几日状况如何。”
莫木鱼无奈说道,“前辈这几日状况如何?答应晚辈的那颗清魂丹是否已经炼制好?”
“炼好了,但在路上酒瘾发作,寂寞难耐,换了银子上青楼叫姑娘陪喝酒了。”孚甲一脸奸笑道,“这个小子是你的干孙子?”
“干孙子?”莫木鱼不解,祖灵在一旁哈哈笑得兴起。
孚甲说道,“你女儿的干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干孙子?”
小小年纪,就收了一个干儿子,瞧这模样干儿子还比干娘大几岁,莫木鱼难以理解,望向祖灵纳闷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