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门口,若不是有织锦和花软坐镇,想必早就被人破门而入了。周洛看着外面的情景暗暗抽气:千万不要小看女人,面对漂亮的服装,她们的战斗力将无限上升。
孟云天稍整衣衫,打开了门。门外的夫人小姐和各家布庄、裁缝店的老板齐齐看向他。孟云天环视一圈后,展颜一笑:“各位,感谢各位今日前来为我云锦坊捧场,孟某不胜荣幸。”
话音落下,群众们立刻静了下来。男人们有些意外老板竟是如此年轻的人物,而女人们则是被孟云天的风姿吸引。
“今日,为庆祝我云锦坊长安总店开业大吉,更为了感谢各位的到场,每日前二十名顾客可半价购买第一件成衣,七成价购买第一匹布料,持续三日。”
这话一出,站着的夫人小姐们简直要疯了。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对衣物了解一点的就知道,云锦坊那是什么,就是高贵的象征!衣物质量极好,款式新颖,单卖的布料也十分名贵且漂亮。
“而且,孟某还请来‘第一侠客’‘长安周公子’为本店坐镇,自今日起,我云锦坊每位排位数为百之整数的顾客,都可获得周公子的签名。”
周洛正在跟群众挥手。听到最后一句,猛然一愣。
“现在我宣布,云锦坊,正式开门!”孟云天拉着身边的周洛让开一条道,人群一下子全涌了进去。孟云天看了眼织锦和花软,两人点点头,进店去一个介绍,一个收钱了。
“怎么回事,签名是什么?”“先前没跟你商量而已,你不是答应给我帮忙了么?”“那也太意外了吧,我完全没准备啊!”
“你需要准备什么?”孟云天笑着看着云锦坊人满为患的场景,“到时候等着签名就行了。你难道没发现,我的顾客听到有你的签名十分高兴吗?我需要做的,就是为顾客提供让她们满意的服务。”孟云天拍了拍周洛的肩膀,也进店去和那些前来的老板洽淡了。
周洛觉得自己像是被卖了,奈何对方是孟云天,只好叹口气,接受现实地坐在了账桌旁等着签名。
谁知道没等一会儿,孟云天便走了过来,看着织锦记了会儿账,又看向周洛,“焕之累了?”“没有啊。”“那为何在此坐着?”“不是你让我等着签名的吗?”
“我何时说是今天了?”孟云天用手中的折扇轻敲了一下周洛的后脑,“其实今日叫你,是来作保的。”
周洛有些不明白了。孟云天笑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你就有用处了。”
很快,一个半时辰过去,周洛坐在一楼的一个僻静角落险些睡着之时,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这是什么规矩?!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想买东西你倒不让了,天下哪有这种事?!”只见一个化着浓妆衣着华丽的妇人正冲着织锦大声吵嚷,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想必是她的仆从,也是一脸凶狠的盯着织锦。
织锦面色不变,淡淡开口:“这位夫人,您稍稍打听一下便知道,我们云锦坊有自己的规矩,每日只接二十五单生意,且每位顾客每五天内限购两件成衣,两匹布料。您是虽然是我们的第二十位顾客,但您选了五件成衣,恕我不能给您登记账目。”
“瞎了你的狗眼!知不知道我们夫人是何人,敢如此说话!我告诉你,这是在外,我们夫人低调,否则你现在就该下跪行礼道歉!”那随从也不是个好惹的,上来就掀了织锦的算盘,差一点就打到了织锦脸上。算盘落地,算珠掉了一半,可见其用力之大。
“这是谁家的夫人,竟然如此狂妄无礼?人家今日开业,直接掀了账房的算盘······”“还能是谁?不就是那礼部郑员外的夫人吗,出了名的刁钻无礼,已经得罪多个商家了。”“可不是嘛,原来那生意还不错的翡翠阁,就因为没她喜欢的手镯,她就偷偷让人把店给砸了!”“这账房也是有些武功的,不知能不能挡住那丫头。”“别再一冲动把这郑夫人给打了,那事情就闹大了······”
身边人的小声议论传入周洛的耳朵,周洛想上前,却被一只手摁下了,回头一看,是孟云天。
“子卿,该如何?”孟云天一笑,“今天有闹事者,早在意料之中。你不必心急,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孟云天缓步向前走去,话语中带着笑意,“久闻郑夫人大名,想不到今日光临,果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郑夫人一见是个飘然若仙之人,又语气如此恭敬,心间的火气消了大半,“孟老板说笑了,我今日来,不过是看中了你们店内的衣服,加之我的妹妹们今日都在我家做客,我若不多带些回去,岂不是不公?”
“亲人来访的确是喜事,但云锦坊也确有规矩,自父辈传下,不敢违抗。”郑夫人一听这话,明白了还是在让她放下这些衣物,又火了起来,“呦,孟老板这是在拿你们江南的规矩在长安用吗?!你可别忘了,这可不是你家乡,有什么规矩,你不说,谁知道?!”
“郑夫人兴许没注意。”孟云天张开折扇摇了起来,“为防有顾客不清楚,孟某特意在门前贴了告示,告示上,我云锦坊的所有细则清清楚楚,毫无遗漏,包括我账房方才说的,每五天内一位顾客只允许购买两件成衣,两匹布料。”
郑夫人有些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叫了一声身旁的丫鬟,“青儿!”“是,夫人。”“你去门口看看!”“是。”
那丫鬟去门口看了一会儿,回来低声告诉郑夫人,“夫人,真的有告示,上面的确提到了不能多买······”“混账!”
丫鬟话还没说完,郑夫人就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那丫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既然有此告示,为何不早提醒我?!难不成你就是等着我出笑话?!”
“奴婢不敢!奴婢也没看到,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恕罪?你今日······”
“郑夫人。”孟云天开口制止了郑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全是她的错,又何必众目睽睽之下责罚于她,知晓此事便可。也怪孟某将告示挂的太不显眼,孟某在此赔个不是。”
其实告示就在门口,红纸张贴十分醒目。但今日整个云锦坊外围都是红色,再加上大家急于进入店里选购,看见那张告示的,寥寥无几。孟云天这一说,有几个知道云锦坊规矩的默默点头,有些不知道规矩的就偷偷去门口看了一眼。
郑夫人瞥了他一眼,“也确实如此······那好,本夫人也不跟你们计较,这衣服我也不要了。青儿,走!”
“郑夫人且慢。”孟云天向前一步,弯腰捡起刚才被青儿打落在地的算盘,放在账桌上,“郑夫人不计较,孟某深感安心。但郑夫人怎么说也是损坏了我云锦坊的物料,这赔偿,也是应要的。”
“不就一个算盘,青儿,拿钱给孟老板。”郑夫人嗤笑一声。
孟云天一笑,“五百两白银,多谢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