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老夫人明白过来，冰冷的视线落在杨佑庭脸上，“倒是我小瞧了你，连这种事情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你是我杨府的人，就算是皇上要把人带走，也得问问我的意见。”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皇上都要征询她的意见，别说只是一个皇子。
换了平时，墨景渊早就冲上去了，不过这一次，他却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头，随后笑着朝老夫人行了个礼，“杨老夫人，有礼了。”
“哼，素闻九皇子我行我素，原来也不过如此。”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墨景渊放在眼里。
墨景渊倒也不生气，跟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生气的，“杨老夫人还是多关心一下杨家的事情吧，比如今天，就是杨府的末日，你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说不定本皇子心情好，就帮你处理了。”
“哈哈，好大的口气！”老夫人大笑了两声，冰冷的视线落在墨景渊身上，“空口说大话谁都会，能者不会如此废话，说这么多你打算如何让今天成为杨家的末日？真是可笑，你以为天下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改变？”
老夫人话音一落，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自动闭合，三人回头看的时候，连门都没有了。
不过三人都没有在意。
“老夫人，你真是急不可待啊。”墨景渊笑笑，对杨佑庭说道：“七小姐，还不动手吗？”
杨佑庭原本是低着头的，听到他的话后慢慢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与平时大相径庭，一双眸子透着冷艳的光芒，朱唇皓齿，嘴角挂着一抹嗜血的冷意。
“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九皇子既然来了，哪里轮得到我出手？”杨佑庭开口，声音都比平时冷清许多，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老夫人都被她的变化惊得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墨景渊笑笑，“七小姐不用客气，我就是来看一场热闹，七小姐该怎么出手就怎么出手，我不会阻拦的，当然，如果你死在这个老太婆手中，也是你本事不济。”
说完便抱着胳膊站到了一边，明显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杨佑庭皱了下眉头，“九皇子不是最懂得怜香惜玉吗？九妹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若我有个闪失，你就不怕九妹责问你？”
墨景渊笑笑，“怜香惜玉也要看对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今天命不好死在这里，皇嫂顶多也就叹息一声，难道还会为了你跟我断绝关系不成？清醒一点儿，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你——”杨佑庭被气到了，原本她确实是要出手，只是正好被两人进来打断，原本还以为他们是来帮忙的，没想到是来拆穿她的！
看墨景渊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出手，自己是出手也得出，不想出也得出。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杨佑庭索性不再看墨景渊，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既然你非要我回来，那我就要对不住了，你在乎的杨家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也就只有你还守着一个空壳子，每天做着延续香火的梦，梦终究是梦，既然你自己想不通这一点，好歹我们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我就帮你一把，了断了你痛苦的生命。来生，不对，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来生了，但愿你死后的魂魄，能够有处安放。”
老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抬手对孙嬷嬷挥了挥。
可就在这时，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孙嬷嬷拿着铜盆径直朝她走过去，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将铜盆扣在了她的头上。
伴随着惨烈的尖叫声，老夫人的身影直接消失了，只剩下一件破旧的衣服跌落在地上。
孙嬷嬷对着那些衣服重重的磕了个头，一头撞向墙壁，却被杨佑庭喊住，“孙嬷嬷，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的罪孽可没有结清，后面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还等着你处理呢。”
“……七小姐，老奴已经做到如此了，为什么七小姐还是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孙嬷嬷，你在说笑吗？后院中有多少无辜的冤魂你知道吗？又有多少冤魂是经过了你的手？”杨佑庭冷冷的看着她。这个恶奴，这些年跟在老夫人身边，坏事做尽，注定不得善终。
孙嬷嬷听了她的话，终究还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七小姐，老奴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奴处理，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
杨佑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希望孙嬷嬷说到做到，还有四小姐，宰相府的轿子应该已经到了，送她出门吧，那是她的宿命。”
“是，老奴这就去做。”
孙嬷嬷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杨佑庭一眼，转身离开，经过墨景渊身边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他一眼。
墨景渊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一切处理妥当，杨佑庭走到墨景渊身边，“九皇子，对我的处理方式可还满意？”
“满意，本皇子最满意的就是你的城府之深。”
“九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做什么事情不过是求个自保罢了，九皇子可千万莫要多说什么，我倒是无所谓，可你说给外人听，一来，外人不一定相信你的话；二来，来日方长，伤了感情，往后的漫漫长路，大家见面都尴尬，对谁都不好。”
杨佑庭云淡风轻的说着，一边扯了扯袖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景渊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你隐藏的这么深，杨佑宁那只小白兔怎么可能察觉？为了保护她，也只能委屈一下我自己。你说的没错，来日方长，我们就看谁能走到最后。”
“九皇子说这样的话，我着实听不懂，若是九皇子不愿意，大可以跟九妹直说，别背后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话，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知道，你怎么可能是没脾气的人，你只是隐藏的太深罢了。”墨景渊冷哼一声，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神中满是警告，“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若敢做出丁点伤害杨佑宁的事情，我绝不饶你。”
杨佑庭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也没有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