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说话的是乔川，因为他之前并没有睡着，虽然有些困意，但还保持着些许清醒。这会儿李尔玉跟季阳晨虽然醒过来，表情却还有些发懵，意识还没有完全复苏，脑子都处于混沌状态。
这次主持急救的医生把口罩摘下，表情舒缓，“孩子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头部受过重击，有些轻微脑震荡。脑部是个特殊的地方，目前孩子还没清醒过来，无法做出完全有效的判断。”
“那还会有生命危险吗？”李尔玉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清醒，忍不住追问道。
医生看了一眼李尔玉，“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接着医生让他们退开一点，护士推着转运床把这个孩子送去了重症病房，虽然脱离的生命危险，这个孩子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送去普通病房也不大好，干脆就送去重症病房了，也不算特殊对待。
见这孩子被送去重症病房，乔川他们自然有些心焦，问清楚原因之后，却也不能完全放心。
几人守在重症病房外几乎寸步不离，打算等这个孩子醒过来。
之后两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三个人分时段守在重症病房外面，直到一月五号的下午五点，这个孩子终于醒了。
这个时候三人都在病房外，见到这个孩子醒了，也没有急着立刻询问有关凶手的事，而是立刻叫医生过来给这个孩子检查。
幸好，这个孩子除了身上被暴打和饿过头导致的身体抵抗力变差，其他的问题倒是没有，只要养好身上的伤，慢慢的调养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得到了确切的结果，乔川三人等医生把这个孩子从重症病房换到普通病房，之后才开始跟这个孩子接触。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三人商量过后，让主修心理学专业的李尔玉去跟孩子接触，李尔玉也不反对，很愉快的接手了这个任务。
这个孩子看见李尔玉倒是没有紧张戒备，甚至还露出了个笑脸，“我好像听到过你的声音。”
这孩子吐词清晰，完全不像是受惊过度的孩子。
但看着这个孩子脸上至今还留下的巴掌印，李尔玉心里就觉得沉甸甸的。
“是吗？你在哪里听到过姐姐的声音啊？”李尔玉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放柔了声音问。
“就那天晚上。”
李尔玉了然，是他们发现这个孩子的那天晚上。
“小朋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还记得家在哪儿吗？”李尔玉觉得这个孩子很聪明，智商不低的样子，大概是个神童？
“我叫邓楠，姐姐你有手机吗？”邓楠很乖巧，听到他问手机，李尔玉眼神微动，把自己口袋里的智能手机拿出来解锁，然后递给邓楠，“给。”
邓楠接过手机后，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很熟练的操作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没过两秒，手机里传出铃声，没响几秒钟就被接通了，接着李尔玉隐隐听到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喂？是小楠吗？宝贝，是不是你？”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一直不哭不闹很乖巧的邓楠顿时哭了起来，“妈妈。”
证实了心里的猜测，李尔玉立刻看向窗外示意两人进来。外面的乔川和季阳晨也看见了李尔玉把手机给那个孩子的举动，孩子拨号码的样子他们也看见了。在电话通了之后，这个一直乖巧的孩子突然哭出来，那种突然安心下来的眼神，乔川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乔川跟季阳晨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就听到这个孩子拿着手机正跟电话那头的女人交谈。
邓楠的妈妈问清楚邓楠的处境之后哭的不能自己，让孩子把手机给借他手机的人，邓楠乖乖的把手机给李尔玉。
李尔玉这会儿心情很复杂，接过电话就对电话那边的女人说，“邓妈妈，你好，我是洪洞市的刑警，你的孩子牵涉进一桩连环命案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警察？”邓楠的妈妈还没把感谢的话说出口，就听到李尔玉的自我介绍，声音显得有些惊讶，“警官你好，我现在在京市，在我过去之前，能不能麻烦警官帮我照顾好孩子？”
“这个没问题，就算你不提，我们也会照顾他的。”李尔玉觉得这个女人想太多了，她怎么也不会在这个孩子没人照顾的时候离开。
那女人感激不已，连连道谢，李尔玉却有些不耐，觉得这女人太见外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的儿子被杀人犯抓了去，险些被杀了了，被人救了，自己也会感激涕零的。
这么一想，李尔玉心里便什么不痛快都没有了。
挂断电话之后，李尔玉继续坐下来，看着已经止住哭泣的邓楠，温和的道，“我可以叫你小楠吗？”
“姐姐救了我的命，当然可以。”邓楠像个小大人一样直视着李尔玉的眼睛。
李尔玉忍俊不禁，竟觉得这孩子这幅模样十分可爱。
“你知道什么是救命吗？”虽然这个孩子醒过来之后表现的一直很聪明懂事，但毕竟只是个八岁左右的孩子。
邓楠露出个灿烂的笑脸，“我当然知道，要是姐姐没有救我，我就死了。”
闻言，李尔玉一怔，伸手揉了揉邓楠的头，收起笑容，正色问道，“小楠，我们现在要抓到这个意图杀害你的变态凶手，小楠如果记得凶手的样子，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一下？”
“可以，姐姐能给我准备一下铅笔和画板吗？”邓楠歪着头想了想，问。
李尔玉听了心里纳闷，面上也不由带了几分疑惑，“你要铅笔盒画板做什么？”
“姐姐不是要那个坏蛋的画像吗？我画给你啊。”邓楠理所当然的说。
李尔玉险些被逗笑得出声，倒是乔川看见这孩子眼中的光芒，看向季阳晨，“我记得医院附近有家文具店，画画的东西应该都有，你去买。”
季阳晨带着诡异的表情出去买东西了。
而李尔玉听到乔川的话，也看向乔川。
乔川对邓楠扬了扬下巴，“这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兴许能画出来，”说着乔川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小楠，你是不是学过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