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巨痛从肩膀传来,阿朱不由叫出声,幸好青洛眼疾手快,捂住了。
“这个时候神游天外!要出人命的!”青洛压低嗓门说道。
“什么人命?”她不解。
“你自己看。”青洛小心地贴着墙,压着阿朱的脑袋让她慢慢露出一双眼睛。
外面已经血流成河,绿色的河,红色的河。绿色的血液属于村民,红色的血液属于后面紧随而来的各路人马。村民吸了活血,心脏渐渐变回正常的红色,但是紧接着不是被吸食就是被当作妖怪杀。场面混乱不堪,血气扑鼻。
阿朱吐了。她紧闭着眼,心中不停地默念: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有泪滑落。
她不停地念,发疯地念,像滴水穿石的那滴水,身不由己、永无止境。
绿色的心脏渐渐暗了,像破败生锈的机器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回天无术。像花朵盛开一样充沛,又像花朵死亡一样枯萎,还活着的村民再次变成剪影一般,静静地立在黑暗里。
锦望了一眼钻回指尖的灵力,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不醒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一场好戏。”
锦瞪了他一眼:“血已经够浓,去取那件东西吧。”
“放心吧,它自然逃不出你我的手心。”
二人说着直奔祭坛而去。
“噗——”阿朱口中腥甜,吐出一口血。胸前白衣星星点点。
“你刚刚都干了些什么?!”青洛气恼,拿她没有办法。眼下外面还有别的人马,双拳难敌四手,她只能继续窝着。
“哥哥——”白衣胜雪的夏羽在夜色中越发娇弱,“你不要再阻碍我了。”
刚刚经历一场恶斗,再加上这个妹妹一直不肯说初晴的下落,夏云峰已经连着跟了她几天几夜,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夏羽笑:“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却为了别的女人而为难我。颜笙是我最爱的男人,却为了同一个女人而差点抛弃我……”
她又笑了一下,依旧是娇娇柔柔的:“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夏云峰惨然一笑:“如果他选择抛弃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因为你是我妹妹……而如今,生死不明的人是李初晴。如果没有另一个人去找她,她该多寂寞?”
夏羽笑,却布满了悲伤:“哥哥,一个男人的生命里,永远只能有一个女人。如果我和她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我——”夏云峰哑然。
“幸好,幸好哥哥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难题。我,替哥哥选择吧。”
“——永远不要挡我的路。哥哥,这就是交换的条件。”
夏云峰默然,这个妹妹,能力比他好,眼界比他高。他,早已经看不懂她了……
“……我只有一点要求……”
“放心吧,哥哥,我也姓夏。”夏羽笑了。
“好!”夏云峰侧身,不再挡在她面前。
夏羽望了一眼前方的黑暗,那里,是大悲村的祭坛;那里,是那件东西的栖息地;那里,是她将要独自战斗的地方。
终于……不会有人再拦在她面前了。不再有阻碍,也不再有关心。
“日落崖下轮回殿,她已坠入九幽十八狱。”
夏羽走过他身边,轻轻地说:“哥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