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席邵擎冷笑。
“所以……所以呢,我想说的是……”季轻烟话语顿了顿,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所以……半个恩人,总能抵上我的一只手,您说是不是?”
席邵擎注目的眼神,把她弄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羊羔。
“那敢和爷谈条件的,你是第一个。”席邵擎两腿优雅的搭在一起,一手附上了垫着羊毛毯子的扶手,另一手缓缓摩挲下巴。
季轻烟被男人打量的浑身发麻,本能的缩了下身子。
难道真的要断手断脚?
不。
她不想残废,但也不想得罪面前的人。
脑袋飞快运转下,季轻烟两眼在瞄到席邵擎的纤细的手指尖。
忽然,脑袋里多了一股灵光。
有了!
既然非要断肢体部位的话,也不是没有选择,不是吗?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严肃的正对不远处的男人,询问:“席爷,是不是我留下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就行?”
“嗯。”
“请问,能给我一把剪刀吗?”
“去,照她说的做。”
席邵擎头也不转,两眼目不挪开,扬手微微一抬,站在他身旁的属下,立马转身小跑离去。
席邵擎眼底迅速闪过一丝诧异,快的令旁人没法捕捉。
就在前一秒这女人眼里明显充满恐惧,却在后一秒,竟然化作了波澜不惊。
是想到了什么?
没一会儿,剪刀就双手奉到季轻烟面前。
季轻烟优雅的用剪刀尖头,伸向了手指,锋利的剪刀,直接朝着手指压去。
咔嚓!
清脆的声音,令在场本来冷汗直流部分人,变得目瞪口呆。
季轻烟手心中躺着一节小小的透明的指甲片,然后将指甲放在一边的床柜上。
“席爷,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席邵擎锐利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他没有说话,点头默认。
这女人果然聪明过人。
只不过……
聪慧的人,更需要多加防备!
垂帘的双眸,充满打趣的味道,扫向远方愈来愈远的柔弱身影。
“你们几个,跟上去,盯紧点!时刻汇报情况。”
“是。”
走出了房间,季轻烟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轻舒一口气。
结果,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立马又让她把弦给拉紧了。
“季小姐,请等一下。”
季轻烟停住了脚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机械的转过身,望向一身黑衣的男人。
难道……那个人要出尔反尔?
“季小姐,首长让我把您送回城里。”
“那就麻烦您了。”季轻烟尴尬一笑,点头感谢。
偷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还以为那人反悔了,看来是她多心了。
才上车,季轻烟透过窗外,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身处荒郊野外。
冷汗又一次爬上了脊背,一阵凉风,让她惊觉。
果然,席邵擎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但是,如果与他为友,对自己绝对百益无一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回到京都播音学院的季轻烟,望着学院门前,人来人往的学生,她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病服,记忆时刻提醒着她与那些人的深仇大恨!
“轻烟!”
忽然,耳边传来了两个惊喜交加的声音。
季轻烟心底暗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低着头的季轻烟,脸上飘过一丝阴云,仰头的瞬间,化作了淡淡的微笑。
双手被猛地抓住,季轻烟盯着面前的纤纤玉手,一阵反胃。
“轻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秦妙铃拉着季轻烟满脸责备。
“轻烟,你看你,弄得满身灰尘,走,现在回去医院,还来得及。”张择守看了看手表,巡视左右,准备叫车。
回医院?
季轻烟一听张择守这么说,心底一番冷笑。
还真是当她瞎,回去手术,然后又一次把人生给葬送?
“为什么要回医院?我们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季轻烟装傻充楞,两眼水灵灵的望着面前的张择守。
“轻烟,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手术都还没开始,怎么就做完了?快跟我们一起回医院。”秦妙铃脸上闪过一抹烦躁。
本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季轻烟,结果,没想到她竟然玩起了失踪!
一想到姐姐秦妙歌还在等着这双眼睛,秦妙铃的好耐心又失去了几分。
“哎?原来没有做手术?”季轻烟故作一脸庆幸,笑了,“原来,我的眼睛不用做手术也能看到东西了,不仅省了一笔钱,还为你们省了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