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的错觉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能看到年年姐重新回到公司罢了，”小微慌忙说道，“你年姐走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很想你。”
“你还记得那天下午吗？”陶堇年盯着女孩的眼睛，说道。
“哪天？”小微不明所以。
陶堇年叹了口气，“就是我被停职的四天之前，你，不记得了吗？“
“是的，我记得，那也是你的账户被人陷害贪污的那天。”
“嗯，”陶堇年点头，“小微，那天，你还好吗？”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小微勉强笑笑。
陶堇年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你忘了？那天我们下午加班快结束的时候，你说你肚子突然痛的厉害，吓得我当时跑下楼帮你买药。“
”那么现在，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哦… 啊，我的身体就那样…有一阵没一阵的，没事的啦。”
“可是，你现在的脸色，分明看上去很不好啊。” 陶堇年仍旧关怀。
“那是昨天加班加的太累了，所以才会那样，喝杯牛奶就没问题了。”
“是吗，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嗯…“瘦弱的女孩面色犹疑，”谢谢陶姐。“
陶堇年望着这姑娘腼腆害羞的小脸，心中是五味杂陈。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相信每个对她好的人，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测这世上任何一个善良平凡的人。
可是，她却总是在背叛与欺骗的漩涡中频频挣扎。
陶堇年走进几步，双手轻轻搭在女孩的肩上，她凑近女孩，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呢？”
几乎是一瞬间，陶堇年甚至能计算出这其中的速度，女孩小微的脸，瞬间就变成惨白一片。
白的不能再白。
她一把挣脱过陶堇年放在肩上的手，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僵硬的开口问道：
“什么事？陶姐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所说的，”陶堇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一直都是银行贪污公款的事啊。”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呢？”小微着急到，她的脸已通红，“我根本不明白，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
“小微，请你不要激动。”陶堇年道。
她声音平静，借着身高的优势，看着小微，就像是长姐看自己的小妹一样。
公司里一贯平凡温柔四个字为标签的陶堇年，在此时，倒是有了不小的威严。
而陶堇年的心里，也是直打鼓，老实说，她不知道小微接下来会做什么。
然而千算万算，踌躇满志的她也万万算不到，进入银行不到十分钟，线索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就算是强撑着，自己也不能再在这时候露出怯意。
“有些做过的事，抵赖也没用的。”
陶堇年看着小微的眼睛，尽可能做出自己这一生有过的最严肃神情。
“尤其是，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的情况下。”
小微脸色惨白，看着她，张了张嘴，看上去是想说什么，然而满眼的惊恐与犹疑，倒是让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要紧张，”陶堇年安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样一个谨小慎微，温柔害羞的女孩，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策划出这么大的事。”
像是在水中挣扎的人，终于捡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当即的，女孩声音呜咽，几近哭喊，朝陶堇年说道：
“是…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了她所托，陶姐…我…”
陶堇年望在眼里，小微眼圈红肿，泪快留下了。
“你跟我来。”
她一把挽住小微的胳膊，向外跑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让其他人听见了，自己的计划只有失败一条路。
幸好小微的体型实在是瘦弱的可以，本身力气并不大的陶堇年，也可以轻易将她拉到外面一处咖啡馆去。
“陶姐…你…”
女孩跌跌撞撞的被她带着跑，嘴中不断发出疑问。
“我们的事不能让别人听见！”
陶堇年头也不回，说道。
女孩当即噤声了。
咖啡馆中，陶堇年点了两杯拿铁。
一杯放在她面前，一杯放在小微面前。
两只手同时搅拌着咖啡，良久，谁都没有服下第一口。
这也毕竟，陶堇年心想，这种时候，谁又能有这个心情呢？
咖啡上的浮纹被勺子荡到第九圈的时候，小微终于开口了。
”陶姐…你…“她声音怯怯，每说一句话，看上去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她问向陶堇年。
“傻孩子，”陶堇年忍不住说。
她的确是个傻孩子，或许在某一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与技巧，然而在为人处事上，却单纯的令人发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银行的资金是在哪天被调换了的呢？”
陶堇年说道，食指与大拇指捻起小勺，轻轻将咖啡旋转成漩涡的模样，第十圈。
“我说…”女孩喃喃道，很快就没有了下文，白了脸。
陶堇年忍不住一笑，她一定是想到自己在走廊中说漏嘴那事了。
“真是自投罗网啊。”
她轻轻揶揄道。
“可是，那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我啊！”
小微的脸色涨红，声音不满。
“说不定我也是暗地里听别人说的呢。”
“小微，这就是你不对了，“陶堇年轻轻道，”银行中关于这事的信息只公布过一次，而你当时作为职员，并没有在场。“
“………”
”老总是好脸面的，如果连真凶姓名都懒得公布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将资金被调教的确切时间，像新闻一样在公司中大加传诵，惹来闲话连连呢？“
”知道这事的，不过寥寥几人，他们的身份都太高，高到很少会和普通的职员打交道。“
随着陶堇年的这一番话下来，小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为完全的青灰色。
“所以，陶姐，“她僵硬的开口，”你故意问起那天我腹痛的事，也是为了试探我？“
”是啊，而且那时间，也完全能对应的上呢。“陶堇年点头。
陶堇年外出买药的时间，与她看到资金被调走的时间，恰好是在同一时间段之内。
女孩一把瘫倒在椅子上，翻着白眼望着天花板。
陶堇年听到她口中好像在喃喃念叨着什么话，仔细一听，原来是“我果然不适合干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