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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如鲠在喉

穆安踏步流星,几乎是奔逃一样离开了藏经阁,他什么书籍也没有带出,带出的只是一颗复杂,好似被千刀万剐的心,心脏本就鲜血淋漓,现在他感觉到了破碎的滋味,数滴心血从中射出,好似要把他的心给揪出来,揉烂一样,他不知道自己错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释然了,还耿耿于怀,老天为什么还对这么不公平。

他急忙奔走,想要远离这个让自己烦躁的世界,他可以坦然面对吕凌萱,可以把他们之间的暧昧都忘却,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会这么痛,痛得难以附加,难以阐述,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湮灭。

他开始明白,自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自欺欺人的白痴,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他不愿意成为爱情的奴隶,不想置身于爱的桎梏,束缚手脚,可到了最后,他放才明白,哪怕自己再不愿意,再竭尽全力地反抗,他也不过时个可怜虫。

他爱吕凌萱,爱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见到她时心如清流流淌,他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每日的相见,就是他最大的快乐,无论他如何逃避,单单是从远处看上一眼,装作无所谓,他的心都能得到满足,因为他爱她,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可以。

然而,看到心爱的人同其他男人走得这么贴近,心中深埋的情绪还是出卖了他,他想要走出来,却发现自己出不去,那该死的心碎感无时无刻无不在折磨他。

爱吗?爱呀!

这个世界的风好冷,他吸了几口气,才发现日近黄昏,不过时间一点还很长,就是冬日的白天太短,满天黄叶稀稀疏疏飘落而下,不知何时他来到一片密林中,玄煌宗灵气盎然是不假,却也抵不住四季更替。

风呼啸起来,好似野兽在怒吼,又如心碎而疯狂的自己冲天怒啸,整个世界都在远离,整个世界又在像靠拢,将自己紧紧包裹住,他的步伐慢了下来,心中的悲,心中的愤,心中那可怜胆小自私的爱,在此刻都烟消云散,惆怅地萦绕在心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凌萱,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穆安眺望那可怜的夕阳,霞云萦绕,却是那般孤独,他很想亲自跟吕凌萱说,又害怕被拒绝,他想找人抱怨,却惊然发现可以聆听自己抱怨声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关宇、萧逸、穆渊、夏继宇、夏令翔等等,这些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们会听听自己的抱怨,但到了最后得到的会是什么?这个问题在穆安心中一闪而过,他猜得到,更不能抱怨。

自己是他们的支柱,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师长,他们会听,会对自己产生怜悯,人无完人,可自己作为一派之主,却不能述说,门派的发展需要的是强大自信的门主,而不是一个只会把心神浪费在儿女情长的窝囊废上。

穆安痴痴地望着残阳,吕凌萱的倩影在心中一闪而过,如同流星掠过,深深在心中定格,他沉吟不语,望天出神,渐渐怀念起那日鉴于清醒与模糊间的翻云覆雨,冲击极致的快感的瞬间,如同自己禅思冥想突破修为瓶颈的了悟。

修道和肉身的交合的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追求极致快感的瞬间过于短暂,突然的顿悟如同流星拂掠,稍纵即逝,极少人能捕抓到,捕抓到了,也只是把它当成普通的快乐,不加以顿悟,但无疑,它比一味的禅修打坐冥想要快上许多。

是以自古就有双修之法,追求极致快感的同时,又能突破自身瓶颈,穆安可是把念头放在双修之上,不知道是出自对异性肉身的渴望,还是正值青春期的他已经难以忍受,或者是对吕凌萱的行为感觉到偏激。

少顷,他急忙摇头,把脑子里那种恶念压下,再看了一会儿夕阳,夕阳已经现出最后的挣扎,在天空跳动,最后落入西方地平线。

大地陷入了短暂的昏暗,鉴于白昼和黑暗之间,星辰没有再次浮现,穆安见之,摇头一笑,转身离去,而后,他的步伐一顿,见到远处绿林茂盛之地,走出一名神情沮丧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之八九,比起宿主的身份要大上一些,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穆安,缓步朝他走去。

“你就是穆安吗?”少年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好似琥珀闪闪发亮,他一上来就望着穆安。

“你是谁?”穆安微微凝眉,这个沮丧的少年目光炯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自己的所有的心神都像被他吸引过去,他可以感觉到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如同一头野兽在垂死挣扎。

“啻御,你可以帮我突破吗?”啻御佝着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以。”穆安上下将之打量,意外地发现这家伙居然不过是龙虎境,像他这种年龄达到龙虎境固然难得,可是在玄煌宗,他的修为才只有龙虎境,就很让人怀疑,起码自己没有在这里见过哪个人是龙虎境的修为,最弱的都是暗境。

“帮我突破到惊天境可以吗?”啻御问。

“十五万灵积点。”穆安道,“半年即可。”

“抱歉,我没有这么多灵积点,我用我这双眼来换行吗?”他抬起自己琥珀般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穆安,那双眸子好似可以吸人心神,摄人魂魄。

穆安淡淡地看了几眼,微微点头,却略带遗憾地道:“很漂亮的眸子,可惜不行,你这双瞳眸是天生的,转移到我身上没啥用,需要消耗太多的心神。”

“那我用我这一生来服侍你,可以吗?”啻御眸瞳一黯,但不死心地问道。

“不需要。”穆安道。

“为什么?”啻御沮丧的神色涌现出一丝暴戾,直勾勾地看着他,“难道我啻御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我不需要别人服侍,”而且你又不是女人?“而且你的天赋也很足够,只要你在玄煌宗继续修炼,不出三年五载,达到惊天境应该是没问题的。”穆安淡淡地说道,把心中那丝奇怪的念头压下。

“哈哈哈,三年五载?时间很够,可是我等不及,你来看看我吧!”啻御惨然一笑,向他走进,穆安眉宇微蹙,却没有拒绝,等到啻御走到他的面前,冲自己伸出一只手,穆安伸出双指,搭在他的脉络上,而后,一股恐怖的力量从自己双指延到自己心魂,那股力量好似一头野兽在咆哮,冲着自己嘶喊,好似要把大地震裂,将天空撕碎。

他急忙收回手,勉力地吞了几口唾液,看少年的目光登时一变,眼前这名文文弱弱的少年,体内居然有这么暴躁的力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跟一头恶魔做的交易,他赐予我力量,到时取走我的肉身,这件事本来在半个月前就完事了,可是我还不想死,结果修为从先天境一直跌到了龙虎境,依靠我现在的状态,苟延残喘还能再活个三个月,但是我还不想死。”啻御看出了他的疑惑。

穆安闻言,眉宇一凝,看着他道:“他帮助了你,收取你的力量自然无可或非了。”

“哈哈哈,笑话,若是可以不死,谁想死?我大仇未报,怎么可以死?我恳求他给我三个月时间,结果这家伙趁我没有防备之时居然偷袭于我,让我变成此刻这般,你说,我这么做是错的吗?”啻御冷笑,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歹毒,直盯着穆安,“如果你可以帮我修为达到惊天境,我就将我所有的秘密告知于你,它们可比那十五万灵积点还要有价值。”

穆安沉吟,不知为何,他居然有些相信啻御的话,后他恍然大悟,眸子迸发出一阵精光,想一抹强光撕裂昏暗的世界,他登时变得清明,瞳眸现出一丝怒火,整个人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力,刹那间,啻御就被强大的力量轰飞。

“混蛋,你敢对我用瞳术!”穆安怒道,跨步向前,直接来到少年面前,怒目圆睁,紧盯着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少年嘴角吐出一口血,神色飘忽不定,躲躲闪闪地说道。

穆安注意到,他的沮丧中带着一丝凌厉和毒辣,先前被自己强大的神魂之力硬生生破去他的瞳术,此人也只是吐了鲜血,便无动于衷,精神力应该不弱于自己。

想到这里,穆安神色趋近冰冷,他缓步向前,看着之前那双好看的眸子和他那张脸,终于按耐不住,举起自己的拳头往他的脸庞招架过去。

他丝毫没有留情,若是不教训他一下,这家伙还以为自己软弱可欺,用瞳术来欺骗自己,一旦被他得手,今生今世都得被他玩弄于鼓掌。

不一会儿,名叫啻御的少年就被穆安打得半死,躺在地上吐着鲜血,穆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眸中精光闪烁,后嘴角扯出一丝泠然的笑容,他仰头看了一眼远处高高矗立的天榜,自己的名字烙印在第十二的名次,闪闪发亮,他低头望着少年,“你恐怕不是想来找我拜师,而是想控制我吧?”

少年欲言又止,穆安一把按住他的脑袋,略一用力,打入一股极具雄厚的力量,便施施然地起身,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少年啻御好看的琥珀神采渐渐黯淡,全身时而无意识地抽搐,仿佛中了风的老年人,全身骨骼被穆安打断,他虽有一口气挂着,全身失去了动弹的能力,此处地处偏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巡法来,过了一会儿,好看的琥珀眸子深处再次涌出一缕红光,让他如同疯狂的野兽,开始剧烈挣扎。

少顷,他身子好似蛇般团成团,最后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双手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双手,整个身体剧烈耸动,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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