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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背叛者们·死灰·尹寻空(16)

“她反对我这么做,甚至其他狼人也是,他们不能接受我用这种方式来为他们寻求幸福。直到我和他们说,我想和变成普通人的茉叶罗结婚生子,和她一起定居纽约,向我的父母亲朋说我远渡重洋找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妻子之后,他们才同意我的实验。并且,许多害怕实验的狼人开始向我提供帮助……甚至当我的试验品。真的,我的研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原先他们只能变成人类8小时,现在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能彻底变成人类。”

尹寻空觉得,这事儿得和阿西克说一说,相信那个医生有办法的。于是她和吴易说了这里的事情。吴易立刻去找了阿西克,之后回复道:“阿西克先生需要药水的配方,原始的、改良的都要,还有狼人的血,你赶紧弄,然后用无人机发回来。”

尹寻空立刻去准备,药水的配方早已不是秘密,而狼人的血液也很简单,她拜托了茉叶罗,弄到一小试管的血。之后她把这些东西装上无人机,那无人机只有鸽子大小,却十分稳定,而且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吴易就告诉她已经收货,阿西克正在抓紧分析材料。

晚上七点,狼人举行满月之礼的仪式。大家聚集到村庄中央的广场上,正对祖先祠堂。妇女们架好长桌,摆满菜肴,如同流水宴。所有人站好,面向祠堂,尹寻空和加西亚站在远处远远看着。接着,穿着七色法衣的巫师从祠堂中缓缓走出,他带着人脸面具,腰板挺得笔直,看起来就像人类一样。狼人们齐刷刷的低下头,然后巫师跳起舞来。他的动作奇怪无比,缓慢而沉重,几乎看不出什么美感,但却能让尹寻空感受到阵阵压抑。于是她问加西亚这舞蹈的含义,加西亚和尹寻空解释道:

“这是‘祈人舞’,就和祈雨一样。他们通过这种舞蹈,来表达自己想变成人类的期望。你看他高举双手、抚摸天空,然后惬意的平躺在地下,那是希望狼人能住上人类的房子;你看他蹲下、十指舞动、口中发出呼呼的声音,实际是在模仿烹饪食物,狼人也想吃热的食物,而非茹毛饮血;你看他直立行走,和空气握手然后鞠躬作揖,是狼人想要得到人类的文明与礼貌,他们不想像野兽一样活着……还有许多动作,每一个动作都表达着这个族群对变成人类的渴望。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明白,直到茉叶罗告诉我这一切……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决定,要帮他们变回人类的。”

我曾经还当他们是野兽。想到这里,尹寻空心里一阵愧疚。过了一会儿,舞蹈结束了,巫师高声喊出一串咒语。狼人们附和着,发出沉闷的吼声。

“他们虽然是狼人,却从不狼嚎,他们以此为耻。”加西亚说道。

之后狼人们饮下药水,仪式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欢乐的宴会时间了。美酒佳肴,欢声笑语。尹寻空和加西亚、茉叶罗坐在一起,尹寻空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她带着罕见的银饰的项链,绒毛发着油亮的光,姿态端庄。“那是村长的夫人。”加西亚小声和尹寻空说道。光有酒肉还算不上合格的宴会,于是接下来有人开始跳舞了。他们在广场中央点燃篝火,如同篝火晚会那样,围着火焰转圈,或者翻跟头。

后来,茉叶罗和其他的几个女孩儿来邀请尹寻空跳舞,她并不懂得狼人的舞蹈,本想婉拒,然而大家盛情难却,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她问茉叶罗自己要怎么做,茉叶罗的回答却让她意外:“跟着感觉走。”跟着感觉走,尹寻空最擅长这个了,于是她跳了一支死灰维拉派的交际舞,那是节日庆典时候跳的,特点是妙曼的旋转和灵活的步子,不知不觉中她成了晚会的焦点。人们以她为中心跳起舞来,唱着她听不懂的欢快歌曲。击掌,欢笑。

尹寻空沉浸在这气氛里边了,几乎要忘掉战争与硝烟了。如果易也在就好了,好想和他一起跳舞。她心想道,不过易恐怕不会双人舞,嗯,我教他好了,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的。

欢乐的舞蹈持续了一个小时,忽然,有个年长的狼人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满月!”他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满月!”第二个年长的狼人随着符合,“满月!”第三个。当三个长老一般的人物喊完之后,村长站了出来,他如人一般站直,高举双手,说道:“满月之礼!”

接着,所有的狼人散开了,篝火熄灭了。他们各自趴在地上,作五体投地状。接下来就没有任何声响了,村庄里只剩下晚风的声音。狼人们匍匐着,身体微微的蠕动,如同脱茧的蝴蝶,接着,尹寻空看到他们的绒毛在逐渐变短,变少,露出淡红色的肉皮来,满满的,红色的皮肉冷却下来,露出人类肌肤的本来颜色。他们的“头发”也在变长,变的又黑又密。

外表的变化只是开始,接着狼人的身体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们的骨骼结构在改变,四趾下方伸出第五根手指来,变成人的手。狭长的脸在一点点往里收,尹寻空听见了骨骼摩擦的声音,狼人们的表情不无痛苦,但没人呻吟出声,包括小孩子。他们的脊椎也在变挺拉长,整个身躯在一点点的拔高。

加西亚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守望着她。尹寻空则守望着整个村庄。满月到了最明亮的时刻,皎洁的月光如纱如雾,尹寻空喜欢这个星球的天空,这里的天空比死灰的要干净百倍,月光也更清晰,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夜晚没有炼魔的血红之星与月亮争辉——她讨厌那红色,那比血浆还浓郁的猩红。

第一个狼人的变化结束了。那是个老人,他站起身来,就像尹寻空见过的每一个普通老人。他的皮肤有不少皱纹,但新长出来的头发却乌黑浓密,腰板也挺得很直,脸上充满了健康活力。不过他头顶还留着尖锐的狼耳,屁股上的尾巴也还在。“那是徐老伯,七十五岁了。”加西亚和尹寻空说道。接着,徐老伯深呼吸,发出一声舒爽的长啸,告诉大家他是第一个变身的人。

接着,长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得狼人在月光下变成人类,他们彼此拥抱,大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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