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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流亡者们·无阵营·博列克(2)

第七卷:流亡者们

视点:博列克

这是饥荒之冬。

博列克和它的兄弟姐妹一起在荒野中流浪,食不果腹。钢铁之虫散播着铁锈味的瘟疫,所过之处便寸草不生。铁虫大军自伊朗开始扫荡,两个月内扫平了博列克所知的一切。它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路往东跑,但铁虫大军移动的更快,到处都有它们的斥候和封锁网,铁虫们似乎也需要食物,所以它们吞噬了经过的每一片森林,这使得博列克一家只能吃土地里的虫子。

它无处可去,又饥又渴,但好在家人和他在一起。肥皂力气最大,却是最蠢得一个。他蠢得好似三岁小孩,只要有口肉吃就能高兴上一整天,而且他最听博列克的话;普莱斯是最年长的家人,他有充足的经验,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食物;弗兰特跑的最快,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给大家探路;奥尔还是个小孩子,每次都抓不到什么猎物,博列克总见到他在吃完饭后偷偷的哭;大韦恩则更惨,他一条腿是瘸的,别说捕猎,就是每次的迁徙都会令他无比辛苦,好在肥皂身强力壮,时常可以背着他;莉莉丝总粘着博列克,哪儿也不去。博列克和莉莉丝相互吸引,晚上的时候它们也在一起,它们互相抚摸,彼此安慰。博列克有时候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但它会告诉自己,我是野兽,不是人类,不该有人类的羞耻心。羞耻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们一直在迁移,每三天就要换一个地方,不然安格维的钢铁虫群就可能会到来。今天的黄昏时分大家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人类村庄,这里的人应该是避难去了。

博列克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些食物,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到肉了,肥皂的食量大的惊人,一直用哀嚎在抱怨自己有多么饥饿。它命令家人们分头行动去找寻食物,自己也深入村庄之中。它看到一扇敞开的门,门内一片漆黑。那是一间普通的印度农舍,简陋的水泥和茅草沏成了一栋小屋,墙壁和房顶都泛出肮脏的黑色,那里边有着牲畜的粪便味和人身上的臭味。博列克希望这里能有些食物,他走了进去。

屋内屋外都是一样的土地,只不过屋里的更平整些,也更脏一些。土瓦土灶,粗糙的泥瓷罐碎了一地,博列克踩到了一块碎片,但他的脚更结实些,将那东西踩成了粉碎。正对门的地方是一个香案,那应该是供奉宗教神灵的地方,但神像已经被带走。墙上钉着几个空荡荡的钉子,也许是挂衣服的地方,充满酸潮味道的床上,落着许多苍蝇。

但苍蝇可不能当食物——除非多的足够捏成一张饼。

这原先的主人活的比我们还差。博列克心想道,他不像我们一样可以自由的在丛林里狩猎,而且还要饱受战争之苦。世界锁战争8月15日开,如今才不到半年,可是这个世界的社会就面临崩塌了。博列克啐了口唾沫,我想这个干什么?还是去找吃的吧。

它比较清楚人类的生活习惯,所以搜索了整个村子;而它的家人们则搜索农田、果林以及周边的山丘。

晚上,大家聚集到了村庄中央,将战利品摆放在一起。博列克最先到了集合点,他成果不佳,只抓到了十几只老鼠,这东西还不够给肥皂塞牙缝。居民迁移的时候带走了一切食物,但它依旧希望能找到一头牛,这里的人对牛奉若神明,不吃牛肉,或许会将这些东西留下或是放生。

它原地徘徊着,看着那几只可怜的小老鼠。这时候,他的家人陆续归来,博列克看到了他们的脸色,意识到家人们也收获了了。瘸腿的大韦恩和小个子奥尔最先归来,大韦恩带回来两只干净的爪子和一张满是愧疚的脸;奥尔带回来一条夹在屁股下的尾巴和两声呜咽。

他们一定累了。博列克将老鼠给了他们,一人两只。那两人拿着老鼠,默不作声。但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嘎吱嘎吱的嚼了。

接着是肥皂。他也是两手空空——他太大了,三米高的巨大狼人,是很难去狩猎小动物的。他庞大的身躯在战场上是利器,但在生存中就是累赘。

博列克没怪他,也分了他两只老鼠。

但也有喜讯。弗兰特抓回来了两条蛇,还有一条野狗和一只野猫。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多少肉,但在此时已经是难得的大餐了。博列克好好的夸奖了他——挠他的肚子,舔他的脸。

小莉莉丝紧随其后,她满心欢喜的带回来了一堆水果以及几个土豆,但是兄弟们并不领情,只是闻了闻就把水果推到了一边。

莉莉丝和别人不太一样,她也能吃素的。据说这是她在极端饥饿下练就的本事,博列克难以想象一头狼该有多饿才会去啃土豆和野菜。

博列克看到莉莉丝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于是就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吃了一根香蕉。不过说真的,他的身体接受不了那东西,香蕉在他口中变的又苦又涩——好奇怪啊,以前我还挺爱吃这东西。

现在,六个兄弟围在一起。他们今晚的食物只有几只老鼠,两只瘦的只剩骨头的狗和猫,还有两条小蛇。这点东西还不够肥皂自己吃。大家都在流口水,可没人下嘴,他们是家人,家人不能自私的独吞食物,他们要等最后一个人来。

一个小时后,普莱斯姗姗来迟。伴随着他到来的,是一阵阵的鸡叫。大家都竖起了耳朵——直直的竖在头顶。

他带来了五只肥山鸡。博列克用叫声加手势和他交流,问这些东西从哪来?普莱斯说,这些东西在农场山丘乱跑,这里的人估计是放养了它们,来不及带走了。

谢天谢地!今天大家不用饿肚子!

当晚,它们饱餐了一顿,每个人吃的都很开心。肥皂自己吃了两只鸡,其他的三只六个人每人一半。博列克注意到小莉莉丝吃的不多,她可能还在为水果的事情而愧疚。她是个敏感细腻的女孩儿,博列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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