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不由抬头看向深窝的上方。上方是裸露的木梁，木梁的一处明显要比他处干净。他站到了深窝上，用力往上一提气，双手便抓到了木梁上，一只手顺着木梁便摸了起来。
等祁霄再跳下来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灰布包。
宋飞见了，一喜，不由怒道：“倒是狡猾的，竟然藏到天上，怪不得咱们在地上怎么搜都搜不出来。看看是什么。”
祁霄打开，里面是一张羊皮图，图上画了山川河流，还用红色的笔墨标记了几处地方。
祁霄对边州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便把图递给了宋飞。
宋飞仔细看过，脸色随即变得阴沉，“这是边州城四周的地形图，特殊标注的便是边州城外的军事要点，我朝在这几处都有驻兵的。要是攻克了这几处，边州城便成了孤城，我们只有死守城门等待救援了。”
宋飞咬牙切齿，“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亏我朝还和他们百年友好。”
“收起来吧，等回去交给连大人，让他裁夺吧。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把这炕也拆了。”
二人又从炕沿处开始拆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在邻着墙角一处炕洞里，又找到了一份名单和一包银子几张银票。
名单是边州各官员的名字、职位、权责，重要的官员甚至连家眷的情况都标注了。估计祁霄因为刚到边州，还没荣幸地上榜。不过，宋飞榜上有名。
宋飞看着这份名单，心情很是复杂地调侃了一句：“这么说我这六品校尉还算是入了人家的眼了？”
祁霄没理睬宋飞的话，把东西都收拾到了一起，说到：“好了，有了这些，那几个死不认账的商人也该心服口服了。”随即皱眉，又说道，“只是我们找到的证据也不知能不能引起朝廷的重视？”
宋飞也是一脸的凝重，“回去再协商吧！”
连璧看着二人交上来的东西，眉头蹙到一起，半晌之后，才发出声来，“你们可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
祁霄沉吟片刻说到：“虽说咱们找到了证据，但是末将以为，光凭这些，不但雍朝人不会认账，便是我朝，都不敢随意增兵的。”
宋飞听闻此言，怒道：“难道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万一雍朝真的大兵压境我们又该如何？咱们在边州只有两万兵士。到时候人家来了，简直是羊入虎口。就算咱们当兵的死而无憾，可是这满城的百姓又该如何？”
说到此处，满室死寂。
连璧拍了桌子，坚定道：“传令下去，边州调整布防。以后的边州布防图只有我有，每五日一换防。加紧练兵，修筑城防，城门严查过往行人，尤其是从雍朝来的人，严格盘查；我去找成丰商量商量，虽然他是文官，但要是边州出事，他这父母官也难逃一死。”
连璧说完，很是郑重地看着祁霄，说到：“你算是立了大功，如果没有你的发现，我们没有准备，等雍朝贼人过来的时候，只有手忙脚乱了。”
祁霄也站立起来，“末将也是无意发现，当不得大人夸奖。”说到此，话题一变，“末将去拿那几名奸细的口供，想来如果有了签字画押，皇帝还是能相信的。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宋飞也是一脸的肃然，“末将也去。”
连璧走过来拍了拍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都是好的！危难之时，才能看出男儿本色。去吧，随便什么手段都可，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只要能拿到口供，就是他们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是，末将知道！”
祁霄和宋飞到了宣慰司的地牢。
祁霄问刑讯的侍卫：“可招认了？”
侍卫颇为恼怒惭愧地摇了摇头，“还算是硬骨头，怎么打都不承认。”
祁霄走进了那间牢房。柱子上的四人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祁霄给了看守一个眼色，看守拎起一旁的水桶，把四人都泼醒了。
那四人见到祁霄，还在狡辩：“快放了我们，你们是诬蔑，我们是正经的商人，我要告诉我家首领，向你们皇帝讨个说法。”声音虽然不高，态度却还是那般的嚣张。
祁霄把手中的羊皮地图在几人眼前展开，冷笑道：“商人会画制我边州地形图，关注我朝布防？商人会关注我边州将领的职权甚至连家眷都列举出来？”
叫嚣的四人一看祁霄手中的羊皮卷，满是鲜血的脸上顿时一僵。
其中一个猛地反应过来，依旧叫嚷道：“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你们是栽赃。”
宋飞听闻，怒极，拿过鞭子便给了那人一鞭，说到：“你们雍朝人就都是这样敢做不敢认的孬种？这是从你们的宅子里搜出来的，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一群软蛋！啊呸！就你们这样的怂包还想攻打我们边州，不会是你们的什么首领从他娘的肚子出来的时候便挤坏了脑袋吧？”
“嘴口，不许诬蔑我们首领，到了你们手里，我们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们什么话也不会说的。”其中一个穿着蓝色布袍的大汉赤红着双眼吼道。
祁霄冷哼一声，吩咐一旁的守卫：“把这四人分开，我要看看他们骨头究竟有多硬。”说完，又在侍卫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牢房空了，侍卫回来禀报：“一切按大人的要求准备好了。”
宋飞不解地看着祁霄。祁霄冷笑，轻言到：“走吧，咱们也看看雍朝人的气节。”
二人被侍卫带到了一处密实里，墙上有几个孔洞，孔洞的那边便是一间刑房。
其中三个雍朝人被绑着嘴发不出声来，眼睛对着圆孔，彼此之间还被木板隔开了，各有两名看守押着。
祁霄吩咐一声，“开始吧。”
宋飞从小孔中看过去，那个出言维护他们首领的蓝衣大汉被押到了对面的刑房，脱光了衣服被绑到了柱子上。
接着，便见宣慰司专门刑讯的守卫拿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刀子，在蓝衣大汉的身上比划了两下，问了一句：“招是不招？”
蓝衣大汉很有骨气地哼了一下，撇开了头。
侍卫也不再说话，快速地在他身上下了一刀，接着，一片肉便从大汉的身上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