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十月，区府迁新址，办公环境较原先在海关工作时改善了不少。那里空气鲜润，阳光充沛，绿草茵茵，绿树浓荫。许多同事在新办公室里还添置了一些耐阴的花花草草，以美化一下略显单调的办公环境。在局办、农经、信息化科，我见到阳台上都放着一些多肉小盆栽。见状，我曾建议，最好有空时把盆栽的土换一下，若一直用老盆栽里的土，植物可能会死去。同事听了，看看鲜绿可人、生长旺盛的“多肉”，有点将信将疑。最后，也没换成。
今春五月，又到同事处闲聊。站在阳台边上观望，见那些多肉小盆栽，枯的枯了，蔫的蔫了，对此，我很遗憾。交流时，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我当初讲的是大实话。那盆栽里的土是真的“土”吗？扒开花盆表层的土，你会发现，下面不过是些秕糠、木屑、碎炭颗粒和一些营养液的混合物而已。时间一长（一般不会超过半年），当其中的营养基被植物吸收殆尽之后，那植物离生命的“终点”也不远了。
绿色植物，也有生命，它的生长同样也离不开阳光、空气和土壤。阳光、空气是绿色植物光合反应的必要条件，土壤则为它提供了不竭的营养。光、土、水、空气，紧密合作，才使植物良好地生长。绿植之于土地，犹如鱼儿之于水，同理也。
由此，我想到了古希腊神话中关于安泰俄斯的故事。
安泰俄斯是海神波塞冬和地母盖亚所生的儿子，力大无穷，无往而不胜。凡经过利比亚的人，都必须跟他格斗。在格斗的时候，安泰俄斯只要不离开大地，就能从大地母亲的身上汲取无穷的力量，即使一时败了，也能继续作战直至胜利。赫拉克勒斯把他打倒三次，终于发现了他恢复力量的秘密。于是他用强有力的手臂把安泰俄斯高高地举在空中，然后将他打死。
这个神话的喻义不言自明。然而，在现实生活中，总有那么多人自命不凡，看不起那土里土气的“黑土地”。殊不知，那土地虽默默无闻，却涵养了一切，滋润了万物。离开了土地，你其实什么都不是。土地，它是“根”，它是“宗”，它是“本”，它是“母体”，它是我们的“家园”。
你会发现，当你高居“云端”的时候，你早已“不接地气”，你会得脚气，会得“软骨病”。当你远离、看轻这土地时，你会发现你的思想也会慢慢枯竭，不再灵动。当你自诩高贵、远离尘土时，你的“生命之根”已经渐渐枯萎。我深信，花花草草那么美丽，是缘于它们把根深深地植入大地之中。
我很土，但是我很真实；我很土，那是我的本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