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她十年前就想问的话,结果到了现在,她才把话问出口。
沈谦楠把手里的报纸放下,侧眸沉默的回看着她,在徐筝汐无比忐忑,愈发焦虑和不安的时候,他倏忽笑了下,“你做梦还没醒吧?”
徐筝汐却没质疑他,她也摇头笑了下,不知道是在笑谁,“我又忘了……”他有喜欢的人。
收回了目光,她的视线望向了前方的小平板上,没再和沈谦楠说过话。
下了飞机之后,徐筝汐跟沈谦楠去了酒店,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两人将就着,洗洗睡下。
徐筝汐睡在床上,沈谦楠睡在沙发上,她微微咬着唇,问他要不要上来一块睡,沈谦楠却没有动静。
徐筝汐又小声的喊了他几下,沈谦楠一直没回话,她猜想着,飞机上沈谦楠一直没闭眼,估计这会是困了。
便伸手将房间里的灯关上。
意外发生在凌晨六点的时候。
酒店里突然响起了警铃声。
徐筝汐浅眠,一下子就醒了,见沈谦楠也睁开了眼睛,就没管那么多,她下床先把两个人的证件钱包和手机拿到手,给沈谦楠递过去,男人把椅子上的外套拿好,给徐筝汐披上,两个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慌忙的跑出房间。
酒店人员的安保措施算是做的不错,所有入住客人集体出逃时,也能训练有度的为其引路,但事态似乎急切,酒店里人太多,电梯那不能使用,徐筝汐和沈谦楠住在十五楼,跑楼梯跑的腿软的同时,稍不注意就被人群冲散。
徐筝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跑了太多楼梯,头晕的很,根本就跑不动了,身体自然做出反应停止了脚步,她的手撑在栏杆上,身子不断被人撞击着,等眩晕过去后,沈谦楠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徐筝汐茫然的站在原地,又慌又乱,不知所措,她想仔细的寻找他在哪个位置,但人挤着人,她根本没机会。
耳边嘈杂声尖叫声喧哗声,什么声音都有,包括她自己颤抖着声音喊着“沈谦楠”,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徐筝汐被挤出大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
等砰的一声巨响,徐筝汐没有任何防备,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甩了出去,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徐筝汐在医院里。
她睁了睁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头顶上挂着的吊瓶,脑袋混混沌沌的,她的手指动了下,在旁边看记录的护士立刻冲她笑了下,下意识的跟她说了法语:“感谢上帝,你终于醒过来了。”
好在沈父让她学过几门外语,加上她本身喜欢法国的文化,否则徐筝汐还真的听不懂护士在说些什么,她动了动唇角,以法语回问:“我怎么了?”
“你手背上有些擦伤,不过不要紧的,”护士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文件,又看了看徐筝汐,迟疑了一会还是道:“因为你看起来并没有大碍,但我们怎么都叫不醒你,所以帮你做了一个系统的检查。”
徐筝汐以为她想说的是,要她去支付相关费用,但没想到,护士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并非她可以承受的——
“虽然很遗憾,但我们还是有义务告诉您,您已经是肝癌晚期,建议现在开始入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