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八年。
阮国公府二公子与和曲家二小姐大婚,两家家世相当,十里红妆,一时成为金陵城的神仙眷属,颇得百姓艳羡。
婚后一年,夫妻二人关系和美。
曲清歌肚子争气,一朝进门不过四个月就显怀,可见是在新婚洞房时就怀上了。
曲清歌旺夫,原阮国公府嫡长子阮修远出征南疆重伤致使无法孕育子嗣,与此同时阮国公突然遇袭而死,留下遗言,将国公爷之位留给继室所出的二少爷阮修述继承。
曲清歌从阮国公府一介普通妇人一跃成为一品国公夫人。
都道阮国公生前最疼母亲早亡的嫡长子,现如今国公爷的位置说给二少爷就给二少爷了,外人不解,可国公爷已逝,死无对证。
实际上,谁人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阮修远之所以重伤,乃是阮修述派去的内奸所为。
阮国公暴毙更是他们母子合谋找的杀手,为的就是谋夺国公爷之位。
曲清歌好巧不巧知道了这一切阴谋,可她生性善良柔弱,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无人可倾述,只得找了一向与她亲密无间的妹妹曲清玉。
“姐姐,这事可当真?”曲清玉看看四周,吓得捂住她的嘴,眼中浮过一抹曲清歌看不懂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我……外祖父在书房里说的。”曲清歌皱着眉头,双手捂着小腹。
她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可昨日回玉国公府,听到了这事,她比谁都不希望这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她心爱的夫君居然是这样恶劣的人,拭父灭兄,谈何伦理?
“二姐你别怕,你现在可是国公夫人,你们夫妻夫贵妻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得帮着姐夫!”
曲清歌想不明白,双眼失神的乱瞟,一眼看到突然出现的阮修述,她记得并没有人告诉他她在后花园。
阮修述看到曲清歌在这里也是一脸惊讶,旁边曲清玉暗自朝他递了个眼神,大声提醒:“大姐,姐夫来接你回房了!”
阮修述立马扬起笑容,温柔哄着曲清歌,可在背对着她时,悄悄摸了一把小姨子,曲清玉脸上媚意涌起。
曲清歌只沉浸在阮修述的温声细语中被他搂着回房。
翌日,阮修述便提出要陪她回玉国公府去看看她的外祖父,说是有事要向他请教。
曲清歌有了阮修述的温柔轻哄,顿时将那疑惑去了,想着他去一趟玉国公府也好,当面把事情问清楚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却没有注意到阮修述眸底浮过的那一抹阴沉。
万万没想到夫妻俩从玉国公府回来之后,玉国公府就被皇上派来的锦衣卫查抄了,罪名是私藏龙袍,有谋反之心。
“不,不会的,外祖父不会这样做的!”谁人不知道玉国公府钟鸣鼎食之家,满门忠烈,一心效忠皇上,怎么可能谋反?
“龙袍确实是从玉国公府搜出来的!”阮修述没有什么感情的陈述,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曲清歌肆意痛哭,扑倒在地,门楣上的那块一门忠烈的牌匾还高高挂在上面,金光闪闪的炫目。
“皇上的人不仅在玉国公府找到了龙袍,还翻到了他们私下的生意往来,得知国公府手里握着几门生意,富可敌国,需得他们国公府特有的印章才能召集,不知那印章藏在何处,若能找出来,说不定还有余地。”
“真的吗,是不是找到了那枚,就能……就能饶了他们?那,那……我……我能找到!”曲清歌抬起头,素净的脸上糊得跟花猫似的。
阮修述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哄着。
“当然,你要是真能找到,我一准儿替他们求情!”曲清歌听了,脚步踉跄地回了娘家。
她知道那东西就是一个刻印兰花的玉质印章,当初外祖父暗示过她,如今若能救得他们一家人,她当然要拿出来,母亲死后,外祖父一家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她捧着玉质印章回来的时候,阮修述眼中尽是贪婪,伸手就要夺过,却被曲清歌躲开了。
“我要捧着它,亲自交给皇上,亲耳听他说放过玉国公府的人。”
“那不可能……”阮修述一口否决,这印章的事皇帝根本不知情,不过是曲清玉偷听到了,与他合谋想占为己有罢了。
一向软弱善良的曲清歌这一回却十分坚持,坚决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阮修述看得着拿不到,牙齿咬得“咯咯”响,偏偏那玉质印章易碎,怕抢夺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了,如此却拖了下来。
一拖就拖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