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歌看他阴鸷的眼眸中闪出几抹柔情,这样眼神她看得太多了,梁玦看她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就连曾经的阮修远和远在南诏的南宫灵轩身上她也看到过。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想到他亲自动手杀手的刘姨娘,曲清歌讽刺的笑了。
“没想到无情的浪子居然也是有情之人,实在是稀奇,稀奇!”
“闭嘴!老子跟那臭娘们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插嘴!”一听她提到刘姨娘那事儿,屈求一下子就魔怔了,他双眼血红,凝着眼珠瞪着她,那眼神好似要将她活活吞下一般。
“好,好,我不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曲清歌对于他们什么时候钩搭成-奸的事情一点儿也好奇。
不过经他这样一解释,她倒有些明白过来了。
难怪屈求一出手就要弄死玉氏,甚至连印章也不急着找了,原来是为了刘姨娘。
“是我要杀她,她就是挡在她面前的一块大石头,我替她踢翻了没错吧?”屈求平静下来,看着曲清歌那张娇俏好看的脸,突然有了倾述的谷欠望。
“当然没错,性情中人嘛,不过,你对自己仇人的女儿那么好有什么用?”曲清歌讽刺他。
他这样的人还真是变态,嘴里口口声声半句话不离报仇,不离杀人,可却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还没有完全分清楚。
刘金凤说他脑子坏掉了,还真是。
“我高兴,用得着你管?”屈求眼看着又要发怒。
曲清歌将心里许多打击他的话完全咽了回去。
“你的立场似乎有些奇怪!”屈求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立场那么坚定。
他有时候看似是在为平王做事,但很多时候,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却又好像跟平王的利益是背道而驰的。
这一点只是曲清歌的猜测,他行事极其的隐秘,她尚未抓到他的证据。
“哼,哼,你能看出来,也还不算糊涂!”
“你以为这偌大的大梁京城,就真的只有这几个皇子亲王在这里争权夺利吗?权利是人永远都无法克制住的谷欠望。那些皇子亲王们都是一样的!”
“你指谁?”曲清歌心头一阵紧缩。
“哈哈哈,我告诉你,依你现在的本事,你也查探不到,以免你死的时候太纠结,我想还是算了吧!”
“我呸……”曲清歌急了,特么的脑子真是坏掉了,既然明明知道她还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要提好了,这样一提,充分调动了她的好奇心,却又打住不说了。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那人太强大,便是说了,你也做不了什么!啊,不过,她不让我杀你,不然,虽然杀你有些难度,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只需要多费点小心思就能成功将她拿捏住。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的我就可以安心死了!”曲清歌闭上眼睛。
可她这样说过之后,捏住她肩胛骨的手指居然又松了一些。她原本被拿捏住完全不能动弹的双手,竟然已经可以自如的动了。
只是只有小幅度的自由。
“好,我成全你!”屈求袖中一闪,一道冷芒释放出来,却是他袖里藏着的一把短剑。
“你跟梁玦是什么关系?”曲清歌将她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的事情问了出来。
“丫头,你问错问题了,我跟他……哼,并无关系……”
屈求哈哈大笑,他笑得太大声,以至于,喉咙里飞出来的口水四处乱飞,甚至呛到了他的喉管里。
曲清歌不安的别开脸,以免被他的口水飞沫中伤。
“不,你们一定有关系,一定有!”
“我跟他……身后的人有关系,可他却并不知道!”因为屈求已经完全确定了外面院子里,和房梁上面并没有外人,所以他并不打算再瞒着曲清歌,便实话半掩半藏地说了。
“那很好,我可以安心了,而你也可以上路了!”
曲清歌赶在他抬起手,将短剑扎进她心窝子时,突然在袖中一摸,洒出一大把的毒粉。
“啊……你,你……你好狠!”屈求捂着脸,掩着鼻,连忙退开来。
“这东西有剧毒,有剧毒,你竟然,不错,你可以……”屈求跑得快,并没有被毒粉洒到,反而是洒毒粉的曲清歌身上脸上,鼻子里也都沾满了毒药。
她现在就是个剧毒体,屈求躲得远远的,连下手杀她都不敢了。
“不过你既然自己寻死,那也好!我对他们也算有个交待!”
“对平王一派吗?”曲清歌呵呵笑着。
屈求的身份错综复杂,现在知道的他就有两层身份,他做了平王的走狗,与王书之是一伙的,这毋庸置疑。
可除了他们一伙之外,他似乎还跟隐在宛平城里的另外一伙人有关,而那伙人又跟梁玦有着要紧的关系。
曲清歌大脑轰的一声作响,突然想到了那几双她从来都不曾穿用过的鞋垫。
以及他们每次都恰如其分被打断的对话。
她还以为冬至那事,梁玦已经坦白了,可没想到,他的秘密多得一箩筐都装不下,便是说了一堆,还剩下好几堆。
而她就像一只小猴子似的,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耍着转儿。
曲清歌心头涌起阵阵悲凉,真希望她现在就这样死去,也许死掉了,就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了,她也不用再为任何人考虑什么。
“他是使得你的,只是……”屈求呵呵一笑,其实在他这里她也不必一定要死,毕竟她还算聪明,又识趣,有这样的聪明识趣的人活着,这个世上自然会更加有趣。
可她现在大概已经中毒了。
“求儿!求儿,快,快让人去唤大夫,她是你的亲侄女,你不能伤害他。”在场的当事人曲清歌冷静自持,却将一旁围观的刘金凤吓得半死,她已经恨不得自己立马飞出去把大夫抓过来替她看诊。
“很可惜,我不需要大夫也不会死!”
曲清歌绝望的情绪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已,她的身体对毒药一类的东西自动免疫,她已经不止一次验证过了。
“你……你就是他们……他们要找的那个……”屈求指着她,手指发颤。
“哈哈,他们居然想要让你死,哈哈,真是好笑,你可不能死,你的命现在比你想象中的更值钱!”
就算要死也不是这会儿死,她得活着。
“你受死吧!”曲清歌看他再也榨不出更我的信息了,手中一闪,削铁如泥的匕首飞出,直直地朝着他胸膛飞去。
屈求的身手不是盖的,他连忙躲开,手中短剑也朝她飞过来。
曲清歌没有武功,只凭着利落的身手勉强躲开着,虽然屈求不敢近身,可她也并没有占多大的便宜。
“不要,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刘金凤有些绝望。
曲清歌摇头。
屈求一直不安好心,留着他迟早是个祸患,还不如现在就解决掉他。
“不要,不要打了!”
刘金凤拦住屈求。
曲清歌的匕首朝着他飞去,可看到刘金凤又生生换了个方向,回到自己手上。
屈求却没有那么好脾气,他身上原本就深沉的杀气此时完全被曲清歌引了出来,手中短剑不管面前是什么人,随便挥舞着,他倒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抓住曲清歌。
“有了你,一切就更好玩儿了!”
“变态!”
曲清歌怒斥一声,难怪他不下杀手,只是耗尽她的体力。
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等到没有力气了,迟早会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曲清歌借着刘金凤的阻拦方能躲藏一二,眼看着实在躲不过了,也没有力气再跑了,现在她只想休息。
没由等人一直静静的藏着,期间根本曲清歌的要求,一直都不曾发出过任何动静,所以屈求一直以为他们不在这里。
否则他又怎么会跟她墨迹这么久了。
“你……你果然奸滑!”
“你以为我那么相信你吗?明明知道你要杀我,我还单枪匹马过来!”就连被差使出去请大夫的夏草也根本没有走远。
为了他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还需要请大夫吗?头痛一痛,只是因为他算计的人太多了,折磨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反正短时间之内又死不得人,凭什么救他?
“你……曲清歌,你等着瞧!”屈求看准时机,手中短剑突然朝着刘金凤扔过去。
“祖母小心!”曲清歌惊呼一声连忙抬手去挡。
短剑擦着她的手边,力道被挡了一下,可依然势力极猛的朝着刘金凤飞去。
“清歌!”刘金凤吓得双脚定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屋子里的空气一时之间好似被冻住了似的。
“别怕,别怕!”梁玦从窗棱外飞身而入,一脚踢开飞舞着的短剑,将受伤的曲清歌拥在怀里。
“别管我,抓住他,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其实曲清歌想说的是:杀了他,可是碍着刘金凤在场,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怕她难过。
梁玦朝身后的雷音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去了。
“雷音,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梁玦突然开口提醒他。
曲清歌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梁玦雷音两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人有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