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啊,贵族啊……”
陈驰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揶揄的意味:“Private!要看见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的Marvellous-spectacle,要占领其他人都没有涉足过的Uncultivated-land,无论何时何地都讲究专属与独有,似乎你们从未考虑过,贵族精神应该是一种内在的品质,而非浮于表面的形式。凌小姐,你刚才提到了三年时间,的确,三年确实是漫长的光阴,在这三年当中,我在大陆生活,见过了太多太多不顾一切向上爬的男男女女,为了力争上游,他们什么都可以抛弃掉,而当其中那位千分之一的幸运儿最终取得了他理想之中的社会地位之时,他真的就算得上是高人一等了么?”
“我刚去明珠不久,对大陆不太熟。”
凌若絮漠然道:“现在我是对你的动机感兴趣,别的人或事,与这件事不相干。”
陈驰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苏煦,然后对凌若絮说道:“凌小姐,还记得那天在邮轮上的赌场里,我对你说的话么……我说,我知道你们输出去的一部分赌资,流向了Super-PAC,想要我保密的话,今晚你就必须和我一起滚床单……”
这话一说出口,安小苏等人均是脸色一寒。
而凌若絮本人却是始终云淡风轻:“我相信当时赌场的安保人员,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教育,而在赌场当中引起那场小小的纠纷,也正是你的布局吧?”
“是布局没错,不过我当时那句话,同样也是发自肺腑的。”
陈驰注视着凌若絮,以温和而充满着磁性的浑厚嗓音沉声说道:“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滚床单来着……”
凌若絮只是沉默不语。
陈驰轻声笑了笑,缓缓道:“当然了,你会拒绝,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真正吸引我的,也正是你此上无人的绝世气概……此等气韵出现在一名弱女子身上,更是殊为罕见。”
“恭维我的漂亮话,你不是说得最动听的那一位。”
凌若絮平淡道。
“好吧……那我就进入正题了。”
陈驰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干净嘴巴,慢条斯理道:“假设——我无法征服你,可不久之后,我发现你被一名别的男子征服了,那个时候,请你试想一下,我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我怎么知道?”
凌若絮微微蹙眉道:“你就不能干净利落一次说完么?”
“毫无疑问,我应该会想杀了那个人,因为这世上够格与我一较高下的人——抱歉还未出生,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那样想了,自然也就那样做了。”
陈驰耸了耸肩道:“众所周知,这世上的确存在着有一小部分的犯罪,是不符合传统动机论的,否则BAU行为分析部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不是么?”
“啊?”
施佳佳讶然问道:“陈先生,你的意思是……你的性取向竟然是……双向的?这内幕,也太震撼了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类比而已。”
陈驰不禁笑了起来,不慌不忙解释道:“何悠其人,在我过往的人生之中,是给我带来最大威慑力的对手,没有之一,能够在某一场球赛当中风采压过他几分,是我当年的一大乐事……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被几个宵小之辈整死,那简直是在变相的侮辱我本人。”
“So,这就是你玩弄那些可怜的金融家的理由了……大半辈子的苦心敛财,到头来却是为你做了嫁衣。”
安小苏凝视着陈驰,低声道:“在小说或电影当中,凶手在杀人之前,往往会多此一举的将真相公布一遍,而针对这次的个案来说,这不仅不是多此一举,反而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三名受害者在得知真相之后的丰富表情,一定让你很是受用吧?”
“这世上再没有比人类更有趣的玩具了,如果有谁觉得有,那么他一定仍是儿童……”
陈驰微笑着摊了摊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啊呀……虽然你没有吃人肉,不过呢,我觉得你和食人魔一样,也有些心理问题呢。”
唐希朵吃完了瓷盘里的烤肋排,擦了擦嘴角,抿嘴一笑道:“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一下陈先生的热情招待,这道菜真的挺好吃的。”
“Of-course,我当然不会吃人肉,无论从营养学还是美食学的角度来讲,人肉都是极差的肉类。”
陈驰友善笑道:“那些所谓的Cannibal,他们真正注重的或许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仪式感吧。”
“您似乎没有否认您的心理有问题呢……陈先生?”
唐希朵提醒道。
“我承认,在目睹那三名鼠辈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之后,我的内心确实是极其享受的,很有满足感,真的……如果唐小姐你坚持认为我这样就是心理有问题的话,那么……请便,我不解释。”
陈驰大度地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没什么啦,心理问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只是像你这样因为一些偏执的观念而悍然犯下杀人罪行的狂人,实在是不多见呢……”
唐希朵浅浅一笑道:“好在……我们都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是因为假如事情追究下去,也会影响到邮轮赌场的正常经营吧?”
陈驰语气淡然,一语道破天际:“这个小小的魔术之所以能够成立,不就是建立在风中少女号航线的特殊性之上的么……”
“赌场与我们无关,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凌若絮心平气和道:“只不过董鹤轩确实是我们的朋友,我不希望给朋友添麻烦,仅此而已。”
“既然女士们的态度是如此,那么……现在就该轮到你们两位贵客来表态了。”
陈驰看一眼程实,然而望向苏煦:“两位侦探,你们是否打算将我绳之以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