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郡王妃叫的众人均是一惊,就连普卓雅自己都怔了一怔。她尴尬的看了一眼慕容棘,只见慕容棘正双眼含笑的盯着无笙,丝毫没有在意她自己。普卓雅心中一暗,眼泪差一点掉了出来。
大王爷看了看梁王异样的脸色,张口打破僵局,说道:“本王怎未听说棘儿有过婚配?这一声郡王妃喊得怕是要伤透了在坐各位小姐的心了吧!”
一直都懒得搭理大王爷的慕容棘,听了这话,慢慢的接过话茬,说道:“大王爷说的极是,没有皇叔叔赐婚,怎能叫郡王妃!”
慕容棘话音还未落,普卓雅等人脸上瞬间恢复了神采,可却又听到慕容棘接着说道:“现在唤做夫人便可!”
无笙听了慕容棘的话也,没有辩解,只是径直朝大殿中央走来,见着梁王后,施了个宫中大礼,说道:“无笙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梁王终于看清楚无笙的脸,心中竟然有一股子莫名的失落感。他收回神来,说道:“原来你便是无笙,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宴会开始这么久了才姗姗来迟!”
无笙听了梁王的话,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回皇上的话,无笙愿意自罚三杯酒,向皇上赔罪,也想向众位在座的姑娘赔罪!”
“好!爽快!”皇上一抬手,秋公公便将桌上的酒端了过去,无笙拿过酒,一饮而尽。
其实无笙的迟到是有原因的,她和慕容棘一前一后出了郡王府,可是刚上锦街,便被慕容棘的爱慕者给挤散了,这群爱慕者好像跟上次的不太一样,虽然看着散乱无比,却又非常整齐划一,似乎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无笙与他们纠缠了许久才终于来到了皇宫。
梁王见无笙将白酒一饮而尽,挥袖仰头间竟然像极了洛儿,他微微撇了撇眉头,紧紧的盯着无笙,若有所思。
“夫人真是好酒量!”大王爷见无笙喝起酒来极其潇洒,竟然端起杯子,说道:“那本王也竟你一杯!”
大王爷说着便要让秋公公给无笙倒酒,慕容棘脸色一沉,说道:“王爷,这么多姑娘还等着为你我表演节目,把自己喝醉了可不好!”
“无笙,来……!”慕容棘朝无笙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可是梁王却好似没有听到慕容棘的话,大声说道:“小秋,赐坐!”
秋公公甩了甩拂尘,两个小太监立刻在梁王的另一旁边加了一张凳子。无笙看了一眼慕容棘,慕容棘一脸的郁闷。可是这么多人都在场,她也不好拂了梁王的面子,只好坐到了梁王的身旁。
普卓雅看到梁王并未因为迟到责怪无笙,心中有一些失落,可是她并不气馁,朝着梁王拜了拜,咧开嘴开朗的笑了。梁王看到普卓雅阳光的笑容,心中自然是一片欣喜,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接下来要献上节目的是郧国公的嫡出孙女郧明儿,她为慕容棘带来的是梁国当下最流行的舞蹈《月满西楼》。
笛子吹起,小鼓敲起,歌声唱起,郧蓉儿长臂摆出月牙形,开始舞蹈。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在舞蹈的狂欢中,她忘怀了观众,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用她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来讲说着歌声里的故事!
在座的各位看的是如痴如醉,被郧明儿的舞蹈深深的吸引。可是唯独一人,一双眼睛总是在无笙的身上滴溜溜的打着转,一看便知道没有憋什么好主意。
果不其然,待到郧明儿一曲终。此人首先拍手叫好,并起身说道:“郧小姐的舞蹈当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呐!世人都说卫国柔贵妃的舞无人能及,我看郧姑娘能够堪称柔贵妃第二!”
郧明儿听到那人如此夸她,心中一喜,面上晕红一片,说道:“多谢大王爷夸赞,明儿不敢跟柔贵妃相提并论,只愿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好志气!”大王爷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无笙,清了清嗓子,说道:“无笙夫人,怎么您今天不来露露才艺?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棘儿把郡王妃娶回家?”
无笙正全身心的陶醉在郧明儿的舞蹈中,还未回过神来,忽而听到大王爷这么句话,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接什么。
慕容棘微微眯了眯眼睛,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听到一旁的梁王鬼使神差的说道:“老大这个提议不错,朕也想看一看!”
慕容棘有点愠怒,语气不悦的说道:“既已为妇人,那便不方面与众人面前展现,您说我说的对吧,皇叔叔!”
“棘儿,此话差异!父皇寿宴、皇室家宴,离妃、云妃、湘妃还有各家王妃都竞相献出绝技,以博得父皇一笑。你这还未正式娶进门,就这样藏着掖着,也忒小气了吧!小心父皇不开心哦!”
无笙见大王爷咄咄逼人,微微一笑,说道:“无笙自幼没什么特长,唯独嗓子清亮一些,如若皇上和大王爷不嫌弃,无笙愿意为给为献上一曲。”
“嗯!唱歌可以!就唱刚刚郧小姐跳的那支《独上西楼》如何?”
大王爷幸灾乐祸的看着无笙。
无笙知道大王爷打的是什么算盘,如若无笙唱了这首曲儿,无疑是开罪于郧明儿,若是不会,那便是大大的丢脸,不只丢了自己的,还丢了慕容棘的。
无笙冷冷一笑,说道:“那便听大王爷的!”
无笙站起身来,众人方才看清楚,今日的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只见无笙明眸半阖,眼中波光潋滟如花著露,端是明珠风华,有摄魂夺魄之姿。朱唇微启,随着古琴悠扬之曲,缓缓而歌,声初如山涧清泉,流珠碎玉,好似烟雨江南的女子那一口吴侬软语,闭眼时仿佛可梦见草长莺飞,拂堤春晓;渐随琴音高亢,她引颈而歌,犹如凤凰展翅,有凛然高贵的神气,歌声清越似可穿云裂石;末时琴音低婉,她微微垂首,如泣如诉,如慕如怨。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她就这么站在众人当中,歌声悠悠的穿越过众人。她的歌喉,难以用言语形容,叫人销魂落魄。这歌声清纯、嘹亮、空灵、悠扬;旋律如鲜花不停开放,音调抑扬顿挫,节奏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