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苍历五百八十二年二月二十八这一日,大王爷、三王爷死,梁王重伤,慕容棘昏迷,梁国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一日几乎消亡殆尽,红川史称梁国二八政变。
梁国太尉普桑因亲身经里此番政变,也知道无笙的身份和来历,更看到了她在大战中的品智和胆识,遂大胆推荐无笙暂时主持梁国大局,以观其变。无笙深知梁王的伤势,考虑良久后,决定担起梁国的担子!
三月初一,无笙决绝的处置了禁军总领张廷监,以通敌卖国、弑君未遂等八项罪名诛其族人,斩首示众!并以雷霆手段将大王爷和三王爷的余孽在天牢里秘密处决。
三月二十八日,无笙利用澐灭送于自己的手信,将长期盘旋在梁国的暗势力连根拔起,肃清澐国暗人一百八十一人!同月中,她使用邱老送于她的神明宗卷,将羽楼潜伏在梁国的明组中人找出,以神明宗卷的名义正式将他们收编,为梁国所用。
四月初一。
梁国的风比卫国还要冷。这已经是四月天,风里依然包裹着刺骨的寒意。无笙裹着厚厚的黑色大裘,孤零零的站在梧栖后院里的梧桐树下。
“夫人,天太凉,抱个汤婆子暖一暖吧!”虎妹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无笙的手上。
无笙接过汤婆子端详了许久,说道:“以前在卫国的时候,总觉得冷,抱着再热的汤婆子都暖不热我的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里比卫国还要冷,而我却不这么觉得!虎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夫人的心是热的吧!”虎妹认真的说道。
“心是热的?”无笙撇了撇眉毛,掂了掂手中的汤婆子。
“嗯!郡王为了您连命都可以不要,哪个女子心里不热……”虎妹话还未说完,便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夫人。虎妹不是有意提起……”
无笙摆了摆手,示意她停止。
“我要去看一看慕容棘,说不定,他已经醒了呢!”无笙脸上出现莫名的期待,说着转身便走进慕容棘的寝殿。
四月的风低沉而凄凉,随着无笙推开大门的那一刻,竟然灌满了整个大殿。那大殿中央,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一张硕大的红木雕砌的大床在轻纱间若隐若现。
无笙的脚步小心谨慎,好像害怕一不小心便把床上熟睡的人儿吵醒了一般。她轻轻的,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张床。
“慕容棘!”无笙轻轻的呼唤着。
凉风穿堂而过,吹散了青色的纱帘,纱帘拂过无笙的脸,感觉像是慕容棘的轻柔的大手在温暖的抚摸着她。忽然她看到慕容棘从床上缓缓的坐起,然后歪着头,对着她坏坏的笑着。
“无笙,你可想我?”
无笙看着慕容棘披散的长发,苍白的面容,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她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嘶哑,说道:“想!特别特别想!”
“无笙,到我这里来!”慕容棘像无笙伸出手来。
“好!”
无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便要去接慕容棘的手指,可是半空中哪里有慕容棘的身影。无笙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头望去,却见慕容棘身体笔直的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的闭起。
二月二十八日那天,澐烈注入全身真气炸裂而亡,本就被七星剑刺穿身体的慕容棘为了救无笙,被炸烂了整个后背,以至流血过多,昏迷不醒。
在这两个月中,无笙请遍了梁国所有的神医,却始终没有一人能够将慕容棘救醒。甚至无笙去吉吉山上的白云寺请来了范基,范基也只能说能够延续慕容棘昏迷的状态,却不能彻底救醒他!
无笙半坐在慕容棘的床头,紧紧的将他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放在自己温热的唇边。
“慕容棘,这些日子我总是不停的在想,若是你早一些去澐国接我,或许我们俩都不会这么痛苦,或许我就不会见到卫子渊,更不会爱上他!如果我不爱上他,你就不会千里迢迢去卫国救我,更不会轻易中了大王爷的圈套……”
“慕容棘,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你为我一次次的受伤,为了我一次次的心痛,甚至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而我,却从未对你付出过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无笙伏在慕容棘的床头,默默的流着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笙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个月十六日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我让范基卜了一挂,说这一天非常适合我们成亲。你觉得怎么样?”
“范基说,我们的八字特别合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是白云寺的人,应该不会框我的,对不对?”
梁国新一代掌权人洛无笙四月十六大婚的消息三日内传遍了梁国的大街小巷,七日内又传到了卫国和澐国的帝宫。
至于洛无笙是何许人物,在梁国有这么个说法,洛无笙乃梁王年轻时遗落在民间的明珠,因梁王病重,大王爷、三王爷身死,昊天郡王昏迷,身边无至亲之人,遂命人将其带入宫中主持大局。
然而澐国帝宫之中的那,心里却极其明白,这个洛无笙的来历。因为儿时,他的云儿曾经给自己取的名字便是洛无笙。
而洛无笙要嫁的那个人是谁?自然是对他情深义重的昊天郡王!一时间,梁国百姓唏嘘不已,对于这个梁国新一代的掌权人更是称赞有加。为了报答慕容棘的救命之恩,她竟可以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作为回报,此女子简直是重情重义,乃女德之表率!
只是,这些话传到另外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听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