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梳洗之时，书房中夜厚朴刚刚转醒，昨日喝了几口闷酒，酒的后劲有些大，和太太争吵过后也没有人伺候他喝醒酒汤，这会脑袋有些疼，刚想伸手揉揉，去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枕着。
身旁刚刚爬上老爷床被男人疼宠过后的洪姨娘早就醒了，愣是闭着眼睛在那装睡，这会见男人醒了，忙娇弱的唤了一句：“老爷，你醒了？”
夜厚朴看着这个年轻的脸旁，长得也算是艳若桃李，微有些掉稍眼的眼角让她精致的五关多了一分小家子气，因为是刚刚醒转的原因，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的像个水蜜桃子，到是有些诱人。
夜厚朴愣愣的看了一眼身边年轻的姨娘，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酒后神智模糊间将这个女人宠了，此时再顺着她的脖子向下看，微倾半抬的身子正歪靠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摩擦着他的胸膛。
他也是男人，虽然不至于风流，却也不是柳下惠，久为慰藉的身子这会又是清早，哪经得起她如此折磨，一翻身就将这个敢勾起他邪火的女人按倒。随后咬上她年轻诱人的红唇上。
辰时三刻，茯苓苑的正堂前摆着丰厚的早餐，夜厚朴依旧没有从书房中出来，因为今个是三十，晚间要留在詹事府守岁，所以往常这日老爷都陪太太用早餐，这也是权贵家的礼教。
姚氏梳洗本就晚了，这会左等老爷没来，右等右等老爷还没到，心中越发气闷，昨天那事又不能全怪自己，他要不是那么疏远自己，她能干出那种事，真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府里的下人都看着，这个男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遂站起身向着前院夜厚朴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有推门，里面就有不雅的声音传出，姚氏精心装扮的面容当即再也保持不住，维持在表面上的大方一点点龟裂，伸手按到了书房门上就要推门进去好好教训一下敢偷男人的贱人。只是推门的手久久没有用力，几个深呼吸间，她一甩帕子转身又走了。
她人虽走了，心中却是一直在骂着，“贱蹄子，就先让你快活两天，等我利用完你们，都得给我滚得远远的。”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却越想越不甘心，老爷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这么卖力过，不然也不会生不出儿子，凭什么那些下贱货就可以抓住男人的心。
越想越窝火，没想到他因为昨晚的那事这样嫌弃自己，羞辱自己。
回到屋里看到桌子上摆的丰盛的早餐，双手把着桌子边缘就要掀了，王嬷嬷看她脸色不对忙上前阻止劝道。
“夫人，消消气，这个节骨眼和老爷置气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总得为二小姐想想才是。”
王妈一提到夜梦涵，姚氏更没了胃口，等会回詹事府，爷俩总会遇见，她偷偷接女儿回来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大哥那事自己又碰了一鼻子灰，两边没捞到好，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这个年怎么过的那么糟心。
想到心里的不平衡，突然想到一个解闷的法子，随后笑的一脸邪魅，“去，给我把梅姨娘和洪姨娘请来。不来就的就给我滚出夜府。”
不是趁年轻会钻老爷的床吗？在这后院，是圆是扁还不是由她拿捏，看她整不惨那个贱货。
梅姨娘好请，就在茯苓苑的耳房里，洪姨娘钻了老爷的书房，被王嬷嬷在门外大喊夫人有请时，吓得一激灵，脸色煞白，当即没了刻意逢迎的媚态。夜厚朴听到王嬷嬷的喊叫声也没了兴致，起身挥挥身下的女人叫她离开。
洪姨娘快速的套上衣衫，来不及梳洗，蓬头垢面的跟在王嬷嬷身后去茯苓苑，心中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懊恼。这个身出镇国公府高门的主母，她从心里向外有一些惧怕，可又想身老爷的疼宠，这种惧怕又轻了一些，稍稍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这才镇定的跟着后面过去。
夜厚朴扫了兴致转到后院去看看闻氏，走之前从书案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只金累丝托嵌珍珠梅板样式发簪，这是他书信叫家中小伺替自己定制的，昨天才拿回来，这两日他忙也没过去看看闻氏，正好将这个新年礼物带去。
他才进芙蓉苑正厅就闻到了一股子药汤味，眉头一紧大踏步向里间走。这么些年他对闻氏都是愧疚的，刨除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的情谊上，就恩师的那份知遇之情他对闻氏的关心也欠缺的。
如今他在皇帝面前站稳了脚跟，统领太医院，终于不用再惧怕姚氏的霸道，提了闻氏做姨娘。还没来得及照顾她，怎么就病了。
他走到近前，看到闻氏虚弱的躺在床上，一旁的丫鬟正坐在床角前的凳儿上绣花。
“你家主子怎么病了？”
迎春想着心事没有听到老爷进来的脚步声，这会被唤吓得一激灵，见老爷终于回来了，就想诉苦，偏这会闻雅琳醒了。
“迎春，你先下去吧，我和老爷有话说。”
迎春见闻氏不让她说，咬咬牙点头出去。闻氏看着丫鬟的背影不可查的摇摇头，终是外面买回来的丫鬟，还不知这深宅里的险恶，她不让说也是保她一命罢了。
转过来露出温柔一笑，对着夜厚朴道：“老爷，你怎么来了？今个不是要回詹事府的吗？”虽然是第一个能和老爷一起过的年，可这么多年府里的习惯她还是都清楚的。
“雅林，你怎么病了，躺好让我给你看看。”说着夜厚朴就要给她诊脉。
闻雅琳笑笑，接着他坐在自己身旁，“老爷，昨个熙之已经给我看了，就是染了点风寒，你终日的给那些贵人们看病，回来就歇歇吧！我这无碍的。”
她的病都是长年体虚留下的病根，加上姚梦涵的虐待这才病倒了，如今汤药跟得勤，又一直将养着，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夜厚朴听到熙之已经看过了，放下心来将自己手中的金累丝珍珠梅花簪子拿出来。
“喜欢吗？这么些年苦了你了，没能好好照顾，赶快把病养好，我还盼着你再给我生个儿子。”
闻氏拿着发簪红了眼框，这么些年受的罪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当年如果不是他将自己搭救出来，说不定会过得更惨，最起码这个男人是自己心中所爱，他对自己如此，已心满意足。
手抓着那根发簪倒在夜厚朴怀里，只唤了一句“老爷……”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夜厚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慰。怀里的女人虽样貌已不如当年，可自己就是能在她身边找到安心。
闻氏当知道夜厚朴还没吃东西时，张罗着下人备饭，二人十五年来第一次吃了一顿除夕前的早餐。
姚氏那边洪姨娘已经带到，看着面前跪着的小蹄子那身放浪的劲，心中一口恶气就不打一处来，青缎面的小袄最上面的扣子还散着，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绑着，一张比她嫩了不知多少的小脸蛋此时红扑扑的，一想到这个贱人一早上就拉着爷干那事就气的狠狠一拍圈椅上的扶手。厉声道：“虽然你们是新进府的新人，我买你们来就是为了伺候老爷，可这新人也是要叫讲究府归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笼络住老爷的人，此时还得敬我是太太。”
说着她一双眼睛如利剑一般刺向洪姨娘。
“洪秋，我记得我还没给你开脸，你到好，背着我就爬上了老爷的床，你眼里可有我这个主母。”说着她拿起身边的茶碗轻唾了一口，随后毫无征兆的甩向洪姨娘身侧，砸在她跪着的腿旁碎裂开来。
洪姨娘吓得一哆嗦，嘴里辩解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浑身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嗦着。
姚氏尤不解气，看着一地的茶渍与碎屑吩咐道：“把地擦了。”随后示意王嬷嬷，后者扔下一块破抹布掷到她的脸上，洪姨娘从脸上拿下抹布眼中已蓄满泪水。
她万没想到，自己争宠后会受到如此羞辱，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外加一个和她一同刚进府的姨娘，就那么看着自己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着茶渍。
莺歌不客气的放在她一旁一个篓子，放声道：“将瓷片都捡起来，有一点漏的伤了主子，你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洪秋见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欺负自己，一张梨花带雨的泪脸抬头看向姚氏。“太太，我好歹也是您买进府里的姨娘，这些下人也能如此羞辱我，您就不管管吗？”
姚氏听到她这话，像是听到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止不住的大笑。笑得洪姨娘越发害怕。
“洪秋，你别忘了，这里是哪？饶是我身边的一个奴才也比你金贵，我买你来高兴的就让你做姨娘，不高兴的你连这块破抹布都不是。果然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除了长了一身狐臊味，半点事不懂。”
姚氏骂够了，看了一眼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吭的梅姨娘，“你，伺候我吃饭。”
临站起来之前，犹不解恨，在洪姨娘那小巧的耳朵上死劲的拧了一把，直拧了得转了一个圈才停下来。
“以后给我学乖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家是我当，老爷可不管这后宅子里的事情，你是想过得好，还是想当成破蒲草扔出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第55章
“以后给我学乖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家是我当，老爷可不管这后宅子里的事情，你是想过得好，还是想当成破蒲草扔出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说完一脸快意的笑着，扭着身子到饭厅吃饭。
憋闷了一早上的闷气终于消了。果然有两个玩物供她消遣能让人舒心。
王嬷嬷见自己服侍多年的主子此时性情大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又找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当成了与老爷闹别导致的。
实际上姚氏性格变得暴躁，再装不了平日里的假娴淑，都是因为五石散。
大户人家主子吃饭，都有下人专门伺候，闻姨娘没有得到这个殊荣，也不用请安问早，一是因为有夜汐之这个庶子在，姚氏不能不给面子，毕竟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最关健的还有一点，就是她看到闻氏的那张脸就嫉恨，却又不能动。
这么些年她能和夜厚扑相敬如宾也是因为此点，她不主动苛待对方，夜厚朴也不敢主动照顾她，就让她那破败的茱萸居自生自灭。
可如今不同，老爷显然和之前不同了，她在想着怎么将哥哥这事摆平之后再去找闻氏的毛病。
夜汐之也听闻了茯苓苑那边闹腾的事情，她只是不可查的轻笑一声，姚氏蹦哒去吧，第一天自己就受不了，可见她的路数也不见得多么高明。
因为有曹瑾洲的邀请，她要向父亲禀明晚一些去詹事府，对错过父亲见到夜梦涵会有的反应精彩一幕有些可惜。
不过看到父亲在自己娘亲那用餐，还是好心情的出了府。
坐上马车，夜汐之的心情开始沉了下来，昨夜司空霆的警告她已然上心，这一次出门侍墨与侍药她都带上，更是交代他们如果有事，就到金顶山路去找司空霆的侍卫，让他想办法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