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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色轿车如鬼魅般破开黑夜缓缓行驶,前端刺眼的光亮的从路的尽头直扫过来。

季钦熟练地踩刹车,走下去,回手关上车门。

医院急诊部的大门里透出影绰的灯光,落入鹰隼般深邃的一双黑眸中。

内里有茫然一闪而过……

季钦不是个喜欢将心思花在无谓纠结上的人,当面临问题时,他会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找寻答案。

就像今晚,直觉告诉他,或许只有亲自来这里跑一趟,纷乱的思绪才会有所转机。

……

深夜的长廊很静。

脚下每一步发出的叩响都像击打在人的心上。

季钦走到一间病房前,看清牌号,轻轻推门而入。

病房里盘旋着些许凉意。

窗子是打开的,有风自外面吹进来,将纱质的帘子掀起,清冷的光亮便顺着缝隙投射进来。

从季钦站立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病床上安静平卧着的女子。

也许是月色作祟,笼罩着淡淡华晕的面容此刻显得出奇皓白。

明明那张脸上丝毫未施妆容,甚至还透着些恹恹的悴色,五官却较平时看起来不知精致多少倍。

他不只一次看见她的睡颜了。

但每一次,都是同样莫名其妙的心悸。

被这种无形的悸动催促着,他慢慢走过去几步,来到床前。

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俯身而望,他甚至数得清她分明有致的眼睫。

耳畔尽是咫尺外那人绵长的呼吸,季钦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一点点难耐地绷紧。

她睡得并不很安稳,连眉头都是紧促着的。

鬼使神差地,他渐渐探出手去,想要将那里抚平。

伸至半空中的时候,他霍然意识到自己荒唐的企图,猛地一滞。

却并没有收回。

掌心轻移,拂过微翘的睫毛。

****的触觉电流般顺着手臂蔓延,麻痹了半边身子,一直抵达到心室最柔软的地方。

……

视线扫及之处,形状姣好的锁骨从病号服宽松的领口里探出大半。

被子盖得很靠下,顺带将衣服的布料也一并收紧,胸口处起伏的曲线随着轻动的呼吸毫无保留的显现……

季钦的眸色一寸寸不可抑制的暗沉下去,与此同时却泛起微妙的柔波……

他俯下身去,缓缓接近那张沉静的脸孔。

渐渐急促起来的喘息声徒增了这一刻的暧昧与旖旎……

吻,点水般轻啄在紧紧闭合的唇上。

柔软,微凉……

并不完美,但,足叫人沉溺……

下一秒,有人不由自主地探出舌尖,将它加深下去……

……

管陶猛地惊醒,眼皮颤动两下,终于缓缓睁开。

外面还是半黑的天色,病房里的光线并不分明。

她下意识想撑着肘弯支起身体,动作却在发现异常时顿住。

自己的手正被轻轻包裹在另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中。

心绪慢慢清明起来,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看清趴伏在床侧的男人。

管陶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望见他乌黑的发顶。

平素那些发丝总是同它们的主人一样,给人以硬朗凌厉的感觉,这刻却由于晨光朦胧的缘故,显出几分罕见的柔顺和绵软。

管陶怔怔凝视半晌,慢慢垂下眼去。

她用了极轻的力气,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

季钦睡得很沉,对她的动作毫无察觉。

管陶将抽回的那只手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那上面的纹路很淡,无论是生命线,还是感情线,总是往复交错,断断续续。

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初入象牙塔的学子之时,曾在路边被算命的老人叫住。

老先生为她看过手相后,便坚持断言她这一生情路不顺,飘零浮沉。

得失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那时她正是带些青涩自负的年纪,自然是不信的,也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但这一刻回想起当日情状,她却忽然深信不疑。

有些事可以改变,有些事却早已命定,你认或不认,都不会以你的意念为转移。

管陶举着那只手望了许久,忽然挥起至半空……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落在自己的右颊。

她眉眼都攀上笑意,唇间轻轻呢喃着,对自己说,

“走到这一步,你要还不死心,就真是犯贱了……”

……

片刻之后,管陶勉力支起身子,双脚落在地面,轻不可闻地走下床,推门来到空旷的走廊。

她握着手机,指间颤抖地点下一个个按键,最终拨出那个号码……

“喂,季伯父,我是……”

……

挂断电话,后背轻轻抵住墙面,她仰起头来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艰难喘息……

管陶躺在病床上,悉心削着手上的梨。

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腕。

“我来吧。”

“你醒了?”

不约而同的尴尬,让沉默又重归于沉默。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季钦作势欲起。

“不用了,我很好。”管陶叫住他,面上带着疲色。

“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

她的声音像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让坐在阳光里的他蓦然一惊。

片刻,季钦斟酌着开口:“昨天的事……”

“如果是解释的话,不需要。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如果要道歉,应该去找嘉嘉,整件事情最不该被拖进来的是他,唯一无辜的也是他。”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口吻与神色,偏偏就有种直抵人心底的凌厉。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在他眼里是咄咄逼人的,话语像是无形的诘问,让他倍感压力。

但下一瞬定睛望去,又是低眉敛眼,锋芒全无的样子,不得不让他怀疑方才只是错觉。

季钦难耐地皱起眉头。

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无以为继。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事情到现在这种局面并非自己的本意?

就像她所说的,伤害已经造成,又是由自己间接引起的,他还要再费唇舌来为自己开脱么?

“你的健康状况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次的官司,你已经失去胜算了。”

最终他居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后看着对面的人的脸色一点点黯淡下去。

这算什么?善意的提醒?

为什么认识到这个事实的自己却并没有料想中那么轻松?

季钦轻轻呼出一口气。

管陶却忽然于此时抬头望过来,像是要看穿他隐藏的不安。

“季钦,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海边别墅,你问我,为什么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她避开他的话,忽然提起这件貌似毫无相关的事。

季钦怔怔望向她。

管陶迎上他的视线,粲然一笑,“当时我好像没给出你答案……”

季钦心中霍然一动,忆及了那个昏黄的灯光下……暧昧多于爱意的吻……

……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低沉的声音,一贯的冷静和沉着。

没人听出平静表象下的暗涌。

管陶不在意地笑笑,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放置在洁白被褥上的双手……

“答案,你可以在今天的头条上找到……”

……

……

季钦在走廊里撞上了匆匆走来的岑优。

“总经理,这是……”

一份报纸展露在他眼底。

朱红标题刺目非常。

“夺子纠纷庭外和解落幕,季氏当家闪电宣布婚期。”

闹剧……

可笑。

荒唐!

……

……

“直到小学毕业之前,嘉嘉都必须留在洙城。”

女子用平板的声音阐述着令人恼恨的事实。

“十二岁之后可以协议离婚,到时让嘉嘉自己来选择跟谁。双方都不得再有异议。”

声音顿了顿,继续。

“如果选择跟我,你每年必须支付定额的赡养费。如果选择留下跟你,我可以离开,前提是得到季氏支付的一笔高额精神损失费。”

隽然的目光望过来,表示言尽于此。

冰冷的协议终于尽数摊牌。

死寂般的沉默在病房的空气里炸裂开。

季钦定定凝视着她,眸中流光诡谲复杂。

无法掌控,甚至已经全然跳出他的掌控范围。

这个女人,还能更难懂一些么?

不久前还在满腔深情接近自己,如今却坦白不讳地承认自己的算计……

他是该欣赏她的精明才干,还是该恼火自己又一次被当成小丑耍了一通?

她的算计从何时开始?

昨天,不久前……甚至,也许要更早。

她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恐怕在她眼里,自己也只与一块跳板无异吧。

可是昨日庭上,那一眼望去她所透露出的惊惶,绝望……

为什么竟如此真实?

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有那种……心痛的体验……

……

幽黑的双眼逐渐眯起。

“你就以这个价把自己卖了?管陶,我是该说你便宜呢,还是……太贱?”

太伤人。

她再怎么有准备,面色还是在那一刹那显出无比的僵硬来。

但,也仅是一刹那而已。

下一秒,她的微笑毫无破绽。

“季钦。”

她叫他的名字,嘴角勾着疏淡的弧度,叫人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我喜欢你时,你一句话就能伤到我。现在,我不爱你了,你以为你的恶语中伤对我来说还具有任何影响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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