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漠南送林浅回家。两个人三个月没见,一路上嘻嘻闹闹,一会拌嘴一会打闹,好像回到高中他们一起回家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意。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浅说:“就送到这吧。”
许漠南却一转身便将她抵在了墙上,靠近她,低低一笑:“林浅,这里没人了,这下你跑不掉了。”
林浅不解:“什么跑不掉?”
就在敌人戒备放松的时候,林漠南趁虚而入,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低头蓦地吻住了她。林浅还在恍神,他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灵活地逗弄着她。这一次的亲吻和高中那次完全不同,许漠南身上的霸气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扣住她一寸寸占领属于自己的领地,再慢悠悠地折磨自己俘获的敌人,直到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举手投降,浑身软绵绵地任由他折磨着。
双唇被咬肿了,呼吸也全部被掠夺,林浅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真的可以让人晕厥。
不知隔了多久,他才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戏谑道:“原来你也会脸红。”
林浅红着脸推了他一下:“得了便宜卖乖,滚一边去……”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皱着眉沉着脸的林淑兰。
回到家以后,林浅和妈妈又大吵了一架。林淑兰执意要林浅和许漠南分手,林浅一气之下冲着林淑兰喊了一声:“你恨我爸,所以你讨厌军人,但我告诉你,我既不恨我爸,我也不讨厌军人!”
“啪”地一声清脆,林浅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下火辣辣地疼,一瞬间眼前冒了很多金星。
林浅终于还是落了眼泪。小时候她被院里其他小朋友欺负,她从来都是咬着嘴唇没有哭出来过,没想到会因为自己亲生母亲哭了出来。
而林淑兰一气之下,又犯了旧病。林浅那之后一直忙着照顾林淑兰,跟许漠南也暂时断了联系。林浅没有把事情跟许漠南说,只告诉他,她跟妈妈回Y市老家了,过完年再回来。
后来高中同学聚会,林浅费了很大的周折,才背着林淑兰偷偷出了家门。
晚了一个小时到了饭店,林浅顺着包厢一个个找过去,走到拐角处,灯光一暗,她的脚步跟着蓦地一停。几步之外,张沐然踮着脚搂着许漠南的脖子,两人紧紧相拥,格外刺眼的一幅画面。
张沐然是林浅高中时候的同桌。和林浅孤傲的性子不同,张沐然家世好,又极有涵养,笑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格外地迷人。
高二那年,林浅和许漠南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爱拿着她们俩对比,开玩笑说:“林浅,你看看人家张沐然,温柔似水,再看看你,谁见了你都跟见了鬼似的避之不及。”
林浅还笑着说:“许漠南,你原来喜欢张沐然那样的?我告诉你,晚了。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咱俩现在是一对,所以我的窝边草你也不能碰。”
许漠南转着手里的笔,另一只手撑着腮,弯眼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是食肉动物,不喜欢吃草,只喜欢吃兔子,行不行?”
林浅脸一红,一把拍掉了他手里还在转的笔。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话,时隔几年,竟然变成了眼前这样一幕。
“不要这样……”许漠南将张沐然从身上扯了下来,一抬眼,看见了沉默的林浅。
许漠南急忙走过来解释:“林浅,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林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许漠南又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腕,让她一时痛得皱起眉。右手腕那里刚因为吃早饭的时候,林淑兰对着她发脾气,打翻了一碗滚烫的粥,正好泼在林浅手腕上,那里烫伤了一片,而他正好握住她受伤的地方。
痛楚那样清晰,林浅却能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许漠南,放手。”
许漠南自然不肯放:“你是不是生气了?是她主动的,可我没有那个想法,你相信我。”
林浅平静地看着他。按着她以前的性子,她撞破这种事,不管许漠南有没有那个心思,她都要大骂一通的。可如今,她连话都不想说。
因为觉得累。
这些日子,她为了照顾生病的林淑兰,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原以为好不容易跑来见许漠南,会是很开心的,却没想到撞到这么一幕。其实许漠南的解释她很愿意信,但她现在心里特别累。似乎和许漠南在一起之后,感情就不再那么纯粹了,相处起来,也多了特别多繁琐的事情,要顾及这个,又要顾及那个。她林浅向来活得潇洒,什么时候竟也要为这些事劳心伤神。她倒宁可像以前一样跟许漠南只当朋友,可以随便嘻嘻闹闹,而不用考虑其他。
于是疲倦之下,林浅提出了分手:“许漠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发现我没那么喜欢你,真的,大概是太熟了吧,我们之间只能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不可能有其他的了。”
许漠南火了:“林浅你觉得闹分手很好玩么?”
林浅第一次在他面前收了全部锋芒,显得那么无力,甚至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分了吧,许漠南。”
许漠南固执:“我可以给你时间冷静一下,但是分手不可能。”
然而几天后,许漠南又找到林浅,她冷漠却又笃定地告诉他:“许漠南,我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跟你,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依然是她家楼下的那个街角,只不过从白昼换成了夜晚,昏黄的路灯照在地上,画了一个淡淡的光晕,看上去很温暖,却很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