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冬天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夜澈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
马车里一片寂静。
回到王府后,夜澈在也没有去过兰苑,苏心悠心情很复杂,有些轻松又有些落寞。而府里热热闹闹地办起了婚事,五天后迎娶穆木芯过门,苏心悠她也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来胡思乱想。
每次见到诸葛依,因为弄鬼一事,苏心悠的视线也不自觉地放在她身上。
夜澈娶穆木芯,府上的人看她的目光同情幸灾乐祸的都有,一次她无意听一些丫头的讨论:“这次王爷娶的是公主,皇子妃一定斗不过,到时皇子妃的位置就是公主的了。”
“没错,那个公主这么高贵,怎么可能做小的呢?”
苏心悠眼里多了一份黯淡,那些人说的没错,她皇子妃位子是坐不久的,她不想和那些女人斗,而穆木芯会甘心做小的吗?而且她和夜澈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也就不能为他生下孩子,她凭什么坐着皇子妃的位子。
想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大,可是始终没有大过她不舍离开夜澈的心。
五天后。
夜色来临了。
而婚礼也经过种种礼仪,总算结束了,交代清楚后,苏心悠从新房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是夜澈和别的女人的新房。
不知道为什么,寒冷的天气让她全身都酸痛起来,走在回兰苑的路上,苏心悠眼里有些朦胧酸痛,脑里回想的全是她和夜澈成亲的景象……
夜云带着穆德正准备回去,见苏心悠从另一条小路经过,忙叫道:“弟妹。”
他的声音换回苏心悠的意识,她侧身看去,行礼:“苏心悠见过五哥。”而身后的春天和夏天也忙行礼。
夜云微笑着,“没有外人在,弟妹以后就不用行礼了,一家人不必这么生疏的。”
苏心悠点了点头。
夜云凝视着她,夜色下,只有灯笼散出的光线,她的情绪好像很平静,一天她除了微笑就是淡然,疏远了一切,仿佛成亲的不是她的夫君,她只是一个观礼的人。
注意到夜云的视线,他是在同情自己吗?不管是怎样,她现在都没有心情去在乎,问:“五哥,这是回府吗?”
夜云点了点头。
苏心悠欠了欠身,说:“五哥慢走,苏心悠就不耽误五哥了。”
夜云点了点,越过她离去,而苏心悠也继续往兰苑走去。
在苏心悠走得不远的时候,夜云回头,看着苏心悠离去的身影,直到那灯笼的在转弯处不见了,他才重复漫起脚步,眼里却是悲伤的。
回到房间,房里出现从没有的孤寂,苏心悠突然害怕起来,在现代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感觉过寂寞,现在的她突然觉得好寂寞起来……
夜澈现在和他的新娘洞房了吧!
寒冷的夜如苏心悠的心那么冰冷。
而新房这边。
穆木芯看着一直坐着的夜澈,他好像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向他走去,温柔地说:“王爷,臣妾服侍你休息吧?”
夜澈终于看向她,冷漠地说:“你先休息,本王还有事。”
说完想转身出新房,却被抓住,穆木芯着急地说:“王爷,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再忙也不能留到明天吗?”
“不能。”
夜澈佛开她,转身离去。
穆木芯瞒眼怒火地看着紧闭的门,夜澈竟然敢在新婚夜也不留,她的脸面要往那里放,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翌日。
夜澈没有穆木芯洞房的事在府里传开了,当时听到这消息时,苏心悠手中的热茶一荡,随后不动声色地喝了起来,心情很是复杂,有些喜悦有些担心,他这么做,穆木芯一定放不下脸,谁又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穆木芯是公主,虽然嫁给夜澈做侧妃,但她的身份还是高贵的,所以苏心悠和夜澈带着木芯进宫面圣。
见到穆木芯时,苏心悠悄悄地注意她,她仿佛很平静,脸上带笑,见到自己还叫:“姐姐”,似乎昨晚并没有夜澈抛下她的事,而夜澈很是冷漠。
面圣后,夜澈和穆木芯先回去了,而苏心悠被皇上留了下来。
“七儿媳,你知道朕为什么要留下你吗?”皇上慈祥地问,来到苏心悠面前。
“臣媳不知。”苏心悠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皇上凝视苏心悠,说:“你知道吗?你和夜澈的母妃很像,不是面貌像,是气质和性格像。”
苏心悠很是迷惑,不懂皇上要说什么。
“儿媳,你是那里的人。”皇上不以为意地问。
苏心悠一愣,她知道,自己来历不明的身份很多人知道,也很多人忌讳,而皇上他肯定是知道的,他现在怎么问,是表示什么呢?说:“父皇,你当初为什么同意王爷封我为皇子妃呢?”
皇上看着苏心悠,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就是龙威,“朕是不同意,只能让你做个侧妃,但是夜澈很坚持,你是他绮姨选的妻子,不管你是谁,他都会接受的。”
苏心悠微微愣住,之前她也想不明白夜澈为什么要她做皇子妃,就算她和夜澈成了亲,又有了一个女儿,以她的身份,夜澈也没有必要让她做皇子妃,皇上这么一说,她也有些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是一国之君,她的回答不得不谨慎,跪下说:“父皇,臣媳的身份,王爷很清楚了,请父皇饶恕,臣媳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凝视着皇上,说:“请父皇放心,儿媳绝对不会伤害王爷。”
皇上看着苏心悠那双清澈的双眼,他不自觉地相信了,双眸看着苏心悠若有所思,她智慧淡定,却是个好女子,可惜就是没有什么背影,说:“儿媳起来吧,朕做主,让平定王认你做女儿,你可愿意。”
苏心悠站起,随后又一愣,平定王,据她所知,他是皇上的义兄,命为季君,镇守边关,拥有紫幽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迷惑地问,“为什么?”
皇上神秘地说:“到时你会知道的。”
苏心悠恭敬地说:“臣媳遵旨。”
“好。”皇上哈哈一笑,说:“大哥出来吧?”
苏心悠迷惑地看去,殿后的屏风走出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难道他就是平定王,他不是在边关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对苏心悠说:“儿媳,来,见过平定王。”
苏心悠走到平定王面前,行礼,“苏心悠见过平定王。”
平定王笑道:“七皇子妃不用多礼。”
皇上说:“大哥,你觉得朕这个儿媳如何呢?”
平定王看着苏心悠,抚mo着自己的胡须,笑道:“满意极了。”
苏心悠有些尴尬地立在一旁,对着自己评论的两人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皇上笑道:“朕就知道你会满意的。”随后面向苏心悠,说:“儿媳还不快叫父王。”
苏心悠跪下,“请父王接受女儿一拜。”
“哈哈,女儿请起。”平定王扶起苏心悠,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给她,说:“初次见面,这个玉佩就给悠儿做个礼物。”
苏心悠接过,“谢谢父王。”
“不用谢,以后你就有娘家了,要是七皇子欺负你,你就来找父王,父王一定帮你做主。”平定王很有父亲的模样说。
苏心悠凝视着他,眼有些朦胧起来,他会是自己的父亲吗?心感觉暖暖的,仿佛可以有父亲依靠。
皇上严肃地说:“儿媳,你父王回来是朕密招回来的,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苏心悠恭敬地回答:“臣媳知道。”密招回来的,当然是秘密了,虽然迷惑皇上为什么要密招平定王回来,但她还是知道的,这不是她该问的。
皇上看着苏心悠微微笑了。
平定王笑道:“悠儿,走,我们到殿后去聊。”
“是。”
殿后是一间很大的书房,有时皇上在这里办公,现在却成了平定王秘密回来暂时的住地。
两人坐下,平定王倒了两杯茶,笑着说:“悠儿试试,这可是只有皇上才能喝到的茶,现在你有口福了。”
苏心悠微微一笑,喝了一口。
平定放下茶杯,有些感伤地说:“悠儿,府里也只有父王我了,你母妃很早就离开了,本来你还有一个妹妹的,她叫宁夏,可是啊……在五年前也离开了,就剩我一人了,还好……”平定王抚起胡须,笑着说:“哈哈,现在有了你,老了也有人送终了?”
苏心悠愣住,那个宁夏是父王的女儿,而且还过世了,听到父王苍老的语气,苏心悠心不舍,虽然是认识不久,但是她知道,父王真的把她当女儿看的。
苏心悠有些严肃地说:“父王,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想起了离开自己的在在和娘。
平定王见苏心悠眼里的暗痛,也知道那个来不及见面的外孙女离开不久,笑道:“好好,不说,再也不说了。”
苏心悠微微一笑,算是满意了,父王的笑声很多,看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苏心悠和平定王聊了一段时间,因为皇上和平定王还有事要商讨,苏心悠就先就回去了。
走出宫殿,越过花园,刚要踏上马车的时,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了,把她叫住,苏心悠回身,见是夜阳,苏心悠行礼,双眼却不放在他上,他火红的衣服带给她晕眩。
夜阳笑道:“弟妹,七弟呢?”
“已经回府了。”
夜阳看着低头的苏心悠,嘴角仿佛勾起一股邪恶的笑,说:“回去了啊!昨日他成亲本王没有到场,本想今天给他道贺的。”
苏心悠微微一笑,把视线定在夜阳的脸上面,避开那火红的衣服,说:“苏心悠会帮六弟转达。”
“好,那就有劳弟妹了。”夜阳修长的手指圈起胸前的头发,对苏心悠扬起笑容。
“六弟,苏心悠先告辞了。”苏心悠低上头,不去研究他别有他意的笑。
“弟妹这是回府吧,本王也正要出宫,不只弟妹的马车可否搭本王一程。”
苏心悠微微一愣,说:“六弟请。”
夜澈踏上马车,随后夏天也扶着苏心悠踏了进去。
马车上多了夜阳,空气好像也变得稀薄,夏天以往活泼的性格也沉默下来,不敢出声。
夜阳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心悠的侧脸,苏心悠安静地看着窗外,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很不舒服,她努力地不去在意,看着窗外的景物,神情也慢慢地恍惚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阳出声把马车叫停了,对苏心悠说:“弟妹,本王到了,就此告辞。”
苏心悠微微一笑,说:“六弟走好。”
夜阳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
夏天松了一口气。
苏心悠有些好笑地看着夏天,说:“你也有怕的时候。”
夏天说:“皇子妃,你不知道,三皇子是三个王爷中最可的一个,就像刚才,他就坐在那,我就头皮发麻了。”
苏心悠微微一笑,再看向窗外。
夏天好奇地问:“皇子妃,刚才皇上留你下来做什么?”
苏心悠会头,看着夏天说:“不久你会知道的。”
夏天有些不满地看着苏心悠,皇子妃明知道她好奇心重,却不跟她说,委屈地想,皇子妃变坏了。
苏心悠有些好笑地看着夏天委屈的表情,她单纯率直的性格怎么能在王府当个丫头呢?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能待到现在,真是奇迹,说:“夏天,你服侍个多少主子了。”
夏天迷惑地看着苏心悠,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回答:“只有宁夏公主。”
夏天是服侍宁夏的,父王的女儿,感觉到苏心悠的迷惑,夏天才知道自己说了宁夏公主,忙闭上嘴,看向窗外。
苏心悠看着夏天,为什么每次说到宁夏,所有的人就变得凝重不安起来,仿佛宁夏是不能提的忌讳。
夜阳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苏心悠回府后,皇上的圣旨也跟着来了,她成为公主一事很快就宣布了天下,对于苏心悠被平定王认做女儿的事,各人都猜想着皇上的用意。
早朝上,皇上突然晕倒了,所有的人都惊慌起来。
皇上的寝宫。
太医进进出出,三位王爷和几位大臣不安地站在龙床的一边,心里都猜疑着皇上的病,谁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皇上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皇上无力的手挥挥,让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吩咐让人请浔妃过来侍候。
皇上只见浔妃的事,不免让人怀疑其中的含义,以为皇上将要传皇位于五皇子夜云,臣子都开始考虑要往那个王爷靠了,然而三位王爷却没有任何动作,不见任何人。
浔妃匆匆赶来,水汪汪地凝视着皇上苍白憔悴的脸色,哽咽着说:“皇上,你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了。”
皇上握住浔妃的手,说:“我喝下的那碗毒药根本就没有清除。”
浔妃微愣,迷惑的问:“不是已经好了吗?”
皇上微微笑了,“那是我骗你的,我不让太医说出去罢了。”
浔妃凝视着皇上,泪终于流了下来。那碗毒药本来是她喝的,死的也是她,可是皇上替她喝了,那时她以为毒解了,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清除干净,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皇上轻轻地拭去浔妃的泪,好笑地说:“浔儿,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呢?”心不由地疼痛起来,他是一个帝王,本是高高在上而孤独寂寞的,但他遇到了她,成为一个最幸运的帝王,“浔儿,我撑不了多久了……”
他最舍不下的是她,放心不下的也是她……
“不,你说过,你不会比我先走一步的。”浔妃激动地说。
皇上笑笑,说:“对不起,我要失言了。”
曾经,他许诺,只要有他在,在后宫之中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也不会比她先离开,可是他都失信了,他让她在后宫里受尽了苦和委屈,也要先比她离开了。
浔妃摇摇头,眼已经被泪水朦胧了,眼前的一切也朦胧了。
皇上说:“我三个王爷,夜云最为出色,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他做皇帝是最好的,也可以保护你……”
浔妃阻止皇上再说下去,着急地说:“你答应过我,不让夜云做皇帝的。”
帝王虽然是万人之上,可是她明白其中的苦,她希望夜云一生能平安幸福地度过,而不是孤独寂寞的一生,为了皇位,已经不知牺牲多少人,而倾城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牺牲,是她的离去,换回她和皇上的平静,她欠倾城太多了。
“我只是说说,但是我也不能让夜阳做皇帝,如果他做了,皇后是不会放你们的,所以我只有让夜澈做了。”皇上无奈地说。
浔妃犹豫着,“可是……”
皇上知道浔妃要说什么,说:“我知道倾城也不让夜澈做皇帝,但是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夜澈做,而且他也想做皇帝。”
浔妃沉默下来,她知道他说的对,如果皇后做了太后,有了更大的权力,以她的恨意是不会放过得罪过她的人。
皇上看着浔妃,说:“浔儿,不要强求了,就让夜澈做吧?为了皇位,他做了很多错事了,我不想他错下去,他的心并不狠,会是个好皇帝的。”
浔妃吸吸鼻子,凝视着皇上,点了点头,倾城我会跟你赔罪的。
殿外。
夜云见浔妃出来,忙迎上去,见母妃明显哭过的痕迹,夜云担心地说:“母妃,你不要太伤心了。”
浔妃凝视着夜云,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说:“夜云,今晚留在宫陪母妃好吗?”
夜云微笑着说:“好啊!”
浔妃看着夜云微微笑了。
雪花纷飞。
翌日,皇上驾崩了,浔妃自杀追随而去了,圣旨也宣布下来,由七皇子夜澈为新一任皇帝,新月十年一月初登基。
苏心悠静静地走进浔妃的灵堂,灵堂里很安静,只有夜云,苏心悠走过去行礼,“苏心悠见过五哥。”
夜云对苏心悠勉强一笑,算是回答。
苏心悠上了一炷香,轻轻地说:“五哥,请节哀顺变。”
夜云点了点,双眼很幽深,轻轻地说:“我一直知道,母妃和父皇相爱,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父皇的离去,母妃竟然也毫不留恋地跟去,她身为一个母亲就舍得我吗?”母妃,你可有想过,你的离去,他就没有亲人了,那些血缘上兄弟可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苏心悠微愣地看着夜云,随后看向浔妃的灵位,她也无法想像,那个温柔的浔妃竟然会做出如此强烈的举动,她到底有多大的勇气,也是她是幸福的,她能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这后宫里,能无怨无悔地跟着一个男人,苏心悠轻柔地笑了,说:“也许这是你母妃最好的选择,起码她是幸福的,能在后宫中得到一份幸福真得很幸运,你母妃可能很满足,她想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夜云凝视着苏心悠的侧脸,说:“我还没有恭喜弟妹呢!你可是未来的皇后。”
苏心悠表情一凝,很快地,她回头给夜云一个笑容,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喜事,她不想到那个黑暗的后宫去,她只是想要个平静的生活。
“五哥,我该回去了,多保重。”苏心悠低下头,行了一礼。
夜云点了点头,凝视着离开的身影,她好像不开心,能当上皇后是多少女人梦想的事。直到苏心悠的身影不见了,他才面向浔妃的灵位。父皇的离去,夜澈当皇帝,夜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道他会弄出什么事来呢?他一直知道父皇希望他能当皇帝,可是他拒绝了,为了挣那皇位,他见过的血已经很多了。
御书房。
安静寒冷的空气中,只有夜澈和平定王。
夜澈淡淡地说:“你认了本王的皇子妃为女儿,本王也该称你一声岳父。”
平定王恭敬地说:“臣,不敢。”
夜澈嘴角微微勾起,定定地看着平定王,说:“岳父这次被秘密找回来是为什么呢?”要不是他是下一任帝王,还不知道平定王已经回来了呢?
平定王平静地说:“先皇知道,三皇子不会服王爷登基的,他会造反。”
夜澈微愣,随后讽刺地一笑,他该感谢他所谓的父皇吗?他终于明白,悠儿为什么被平定王认做女儿了。
平定王在说:“先皇,曾经交待臣,希望王爷能从轻发落三皇子,让他到中闽落户。”
中闽,远离江城的城地。
夜澈讽刺地笑了,原来他的父皇还会关心人啊。
当年,娘亲死了以后,父皇一直没有关心过他。他的眼中就只有夜云和夜阳两个哥哥,他从未关心过他。
他甚至都不爱自己的母妃,眼里只有那个洵儿,若不是他们,她的母妃也不会惨死,他更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而他的安安,也会好好的活在世上。
番外
自从夜澈当了皇帝以后,性情大变,每天都和凌月游山玩水,完全忘记了苏心悠的存在,苏心悠也成功地被抛弃了。
除夕将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就连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夫人们,也鸳鸳燕燕的,成双结对的溜了出来。一时间,整个京师挤的水泄不通,太平盛世的景象一览无遗!
凌月望着这片火树银花,却笑不出来。
跟在身后的紫苑看见上司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心知不妙的的赶快岔开话题:“相爷,今天的月色真不错啊!”
凌月抬头看看天,任他如何极力睁大那双妙目,还是无法从阴黟的夜空中挤出一丝星光。白了尴尬的紫苑一眼,凌月懊恼的扯了扯身上的罗裙,完全是爆发前夕的口气:“可恶!为什么佳节将至,我堂堂一品相国,要穿着女装到街上招摇呢?!”
紫苑暗自偷笑,俊气儒雅的凌月,穿上女装,真不是一般的合适!但为了保住自己一等殿前卫的饭碗,他可不会傻到把实话说出来!
凌月得不到回答,更是气愤。不顾还在大街上,就伸手去扯乌发上的花钗!
紫苑一看,那还了得!赶紧出手,把花钗又插回凌月头上!“相爷!这可摘不得!您破案的期限就快到了!到时候,破不了连续失踪案,您怎么和皇上交代啊!”
凌月闻言,虽然停止了折腾,却还是余怒未消,“什么啊!大过年的不让人安乘儿!等等……这跟要我穿女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紫苑暗骂还是被他反过味来了,但脸上还是保持童叟无欺的英俊笑容:“是这样……那劫犯只抢良家美女……现在已经失踪6个了,全是官家小姐!再丢下去……可就……今天热闹,女眷们又都出来了……要是再……”
凌月点点头,同意紫苑的分析,但是:“那与我穿女装有关?”
紫苑无声的叹了口气,非要他把话挑明了不可吗?多年当官的经验,紫苑当然明白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道理,暗叹不幸后,他还是老实交代了:“您也知道,那家伙只挑街上最美的佳人下手……所以,我们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只好找个比她们都美的饵啦……”
“你是在指我吗?!”凌月冷笑着逼问,明眸眯成新月。
紫苑熟练的捂住耳朵,果然下一秒,凌月的咆哮就如雷贯来:“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七、尺、男、儿!不许把我当女人!就算是办案也不行!”这张像娘的脸是他一生的痛,竟然还敢提!
这下东窗事发,紫苑知道再让凌月扮女装是没戏了,只恨那没眼光的劫匪,怎么不快点动手!
凌月找了角落,七手八脚的除下一切能令他看上去像女人的东西,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原貌。“好!我们继续巡视!”听到命令,紫苑苦笑着摇摇头,没了诱饵,再游街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入闹市,发现女眷有增无减的凌月不禁皱眉,转身问一边纳凉的紫苑:“都出了那种大事了,怎么就没去提醒她们少出点门呢?”紫苑无可奈何的耸耸宽肩:“就是因为提醒过,才会出现这种局面的啊!”
“什么?”凌月歪歪头,为什么他有听没有懂?
紫苑悻悻的回答:“那家伙不是只抓最美的吗?谁不想争这个名号啊!我看,她们说不定巴望着下一个轮到自己呢!”
“胡闹!”凌月冷叱着,却也拿她们莫可奈何。
就在两人压路之际,一个清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凌月!紫苑!”两人应声回头,齐齐咽了口口水。
这不怪他们,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看见身后这名倾国级的幽艳美女,估计都会这样失态!柳眉墨挑,樱唇朱抹,肌肤玉化,秀目星点!虽然嫌有点高,她亦是月看月羞,花见花闭的天仙化人!
如果说刚才凌月的女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的话,那这位就是艳丽的诱人犯罪的妖媚了!但是,凌月他们的呆立,却显然不全是因为来者的妩媚。
“皇上?!您、您这、这是什么打扮啊!”凌月头痛的大吼道!
皇帝优雅的掏掏发麻的耳朵,一脸无辜的回答:“帮你们破案啊!”虽然是这种打扮,举止间的高贵还是瞒不住的,不用怀疑,虽然不像。
“这叫身惕立行!史官,快记下来。这正是朕爱民如子的具体表现。”夜澈朗声吩咐着,不知刚才躲在哪里的史官,简直媲美忍者功夫的从下面冒出来,飞快的运笔记录好后,又:“嗖”的一声消失了!
不愧是被这皇帝累惯了,连文官都练出如此不俗的功力!
凌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这个皇帝这么爱现?!要不是他还算英明,凌月真想揍他一顿!但还是耐住性子,劝比自己只小3岁的皇帝:“皇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上万金之躯,还是应该待在宫里,以测安全。”
夜澈昂了昂他真的很美的头,认真的回答:“天子的美貌可是国家的财富!怎么能藏私呢?应该要爽天下人的眼福嘛……”
突然一回神,夜澈趋前媚笑着问:“还是……你嫉妒……有人分享朕的艳丽呢?”
凌月呆了一下,随即气的发抖!他真不明白,自己避之不及的女人像,为什么这个家伙就能堂而皇之的拿来当宝现呢?!真是天下之大不幸啊!
冷笑着,凌月退开一步,与皇帝拉开距离:“不敢,臣只是怕陛下暴光多了,减少您的神秘感。”
夜澈这才满意的巧笑连连。虽然不愿承认,但紫苑不得不说,皇帝的女装还真不是普通的诱人啊!刚刚凌月的美有令人不敢轻易染指的疏离感,而现在夜澈的美却是一种让人想就地压倒的诱惑力!
正准备继续与皇帝理论的凌月,被一阵不合自然的风吸引,就在他想回头一探究竟时,一团黑影罩下,将夜澈掠住!
“呜……”夜澈轻喘一声,还来不及求救,就昏倒在来人的点穴术下!
凌月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是咒过这个皇帝,但那是说着玩的!没要真做准啊!
紫苑抢在其他人前面,一掌打过去,试图分散来者的注意力!但是来人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拿皇帝做了挡箭牌!令紫苑的掌劲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可恶……”这下,连紫苑都轻松不下去了。这个皇帝准又是偷跑出来的,一个大内高手都不带!却只带了个不帮忙,就在一边忙记录的史官!
眼看夜澈就要被带走,凌月一咬牙豁出去的大叫:“喂——带我一起走!我长得不比那家伙差吧!而且……你放心,我……我……我是女扮男装的!”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大胆发言吓了一跳,紫苑傻了一会儿,竟然很认真的趋近问:“相爷?这是真的吧?”凌月狠狠的在暗处给了他一拳,但望向劫匪的目光却出其的认真。
考虑了一下下,劫匪还是舍不得凌月的清丽,内力一吸,把凌月也扣入怀中,绝尘而去。
实在不知说什么好,紫苑大叹一声,向禁军营奔去!
“郁大人……醒醒……”不敢暴露皇帝身份,凌月只好用酸到自己都牙齿松动的称呼来叫夜澈。
不住的呼唤,终于使怀里的夜澈微微动了动,正在凌月松了口气的时候,那个长得虎背胸腰的劫匪突然闯了进来,对着凌月他们及一屋的美女巡视着。
凌月抱紧夜澈,决心誓死也不让这混蛋动皇帝一根汗毛!
那男人在每个人面前浏览一番后,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在夜澈和凌月中间。就在凌月闭目等死之时,那男人突然抱头大叫起来!
“哇哇哇!还是不行!为什么如此美女我还是动不了心?!难到我注定一辈子当断袖吗!”
什么跟什么啊……几乎在同时明白怎么回事的凌月,一脸要杀人的寒气。
那群女人讽笑着小声骂:“被抓来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生过……怪不得……”
在男人还在大叫时,凌月轻轻放下夜澈,转身一步一跺的来到壮汉面前:“就为这、种、理、由……害我装女人!”吼完,凌月的拳头雨点般落了下来!别看他纤细,发起怒来,力气可一点都不小!
被他的话吓到的壮汉,竟忘了抵抗,任他胡来!
阻止凌月的,反而是夜澈的一声轻吟!丢下壮汉,凌月跑回夜澈身边。“朕……赢了……”
焦急的凌月听到夜澈不伦不类的话,愣了愣。夜澈很快接道:“连劫匪都承认朕的惊世美貌了!”凌月吐血……
“喂!你怎么不说话?”夜澈不疑有它的追问。凌月却只想找棵柱子撞死!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让这种人当上皇帝?先皇不会真的是用相貌定太子的吧?!
紫苑带人一冲进来,就见凌月跪在夜澈身边,阴沉沉的邪笑着!情知不妙的他,立刻在凌月动手轼君前,把他一把拉开!
“放开我!我忍不住了!今天就算抄斩我也要打到他!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