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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论天气多么严寒,陈南卿都会去军营为士兵们治病,再加上他高明的医术以及刻意的友善,一来二去,大家都对他亲切起来,每天他还没到,就有人早早的打扫好专为他腾出来的帐篷,生好火,备好茶点,专门等着他。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见到他的,王虎自从遇到陈南卿的那一天起,就始终生活在噩梦里,他见识过陈南卿的真面目,自然知道这个变态大夫是个披着羊皮的恶狼。这只狼不但整人的功夫一流,而且装无辜的功夫更是一流,而且更诡异的是,自己每每被他弄得暴跳如雷时,便会有人突然进门来,于是明明自己是受害人,突然就变成了迫害人,而那个变态的大夫却一脸沉肤且无辜的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别太责怪王虎,是我这里的工作太过枯燥了,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该让郭叔做这些活的,唉,我只是考虑郭叔年纪大了……”

每每到这时,那个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手辣心黑的老头就会配合的咳嗽一两声,于是于是……渐渐地,军营里的所有人见到他都要骂他两句,什么偷懒,什么娇情,什么恩将仇报,不是男人等等等等词汇已经屡见不鲜了,他也试着和其他人说这个变态大夫的变态之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不但不信他,反而骂他骂的更狠了,呜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但受欺负而且还要挨骂受气鸣呜……

不过不论王虎高不高兴,喜欢不喜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陈南卿每日一来,如同太阳般准时,如同月亮般阴冷,如同星星般反复,于是王虎的每天的生活都很精彩,水深火热轮番进行。

“陈先生,你饶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王虎跪在地上连连硅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南卿今天似乎心情并不好,连眼睛都憾得抬,淡淡道:“你今天哪里去了?不是告诉过你,我到的时候,你必须在这里?”

王虎缩了缩:“军营里有事情,我,我去帮忙了……”其实他是想逃走的,至少躲起来,就可以逃过今天一劫,可是没想到还没等藏好,就被身后这个黑脸大叔揪了出来呜呜。

陈南卿一手端着官窑金蝶百花盏,一手拿着杯盖轻轻挂着杯沿,长长的广袖划过扶手,一派贵族气度洋溢在举手投足之间,轻轻眯起眼睛,清冷的气势顿时四溢,让王虎身上一阵寒凉。

“轩辕将军答应过我,除去你每天的任何事物,要你一心帮我。”那语气里的威胁意思很明显,大有他要还敢坚持是去帮忙的,他就找轩辕孤问个明白。王虎慌忙硅头:“陈先生,陈先生,我,我……

陈南卿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见他扦成一团,几番思量之后,终于还是和善的笑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在你川育找的不错的份上,我就放过你这次好了。”

王虎呆了呆,然后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却是得意的偷笑暗骂,这个大夫看起来挺厉害,其实也就是个二百五,他找来的川育自然是好的,因为那些药材都是他在安平城的药铺买的,否则你试想,大冬天的要跑到野地里挖一斤的川育,那他还不得挖得他英年早逝,哈哈这个变态的大夫还夸奖他,真是,真是蠢死了。

可是心里是这样想,表面上他却不敢表现出来,这几天他对陈南卿的本性也算是有了点了解,面上是半点也不敢含糊啊。王虎连连对陈南卿点头:“能为先生做事,王虎自然鞠躬尽瘁。”

陈南卿哦了一声,然后忽然就弯起嘴角,这一笑如同外面冰雪下烁烁的红梅,好像可以夺取太阳的光辉,溶成一副水墨的美人图,丝丝都让人惊艳,他趁着王虎失神的时候,凑到他跟前邪笑道:“那就请小哥鞠躬尽瘁到死而后已吧,我还缺很多川育,小哥既然如此厉害,那么就请你再去弄这些回来,郭叔会陪着你,他虽然不能干活,但是至少可以陪陪你,不会让你感到‘孤单’。”

王虎猛的抽气,登时像看见鬼似地看他,原来这人不是不知道实情,而是把他当老鼠一样耍着玩呢,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突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王虎霍的站起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去采?”

兔子也有三分脾气的,别以为他王虎好欺负。

陈南卿对他一反常态的反应很感兴趣,原本有些的低落兴致都被他挑了起来,陈南卿的脸色有了血色,浅淡的眉目也鲜活起来:“你采来的川育,很快就会有用途了。”

王虎恼恨自己被蛊惑的心神,别开眼愤恨道:“那可是一斤的量,我就不信什么药一次能用上这么多的川穿。”

陈南卿轻轻晃着修长白哲的手指:“你说的不对,不是一斤,我看过了,只有九两,钱二分。”

王虎难以置信的打量他,不信他仅用手就能探出几斤几两:“那,那也不可能一次用光。”

陈南卿又摇了摇手指:“自然用得完,一会你架上五个小炉子,加上些防风,白芷,荆芥白附子直接把这些都熬开了,就是成药了。”

王虎纳闷道:“这么多药要给谁喝?”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药有什么用处,可是整个军营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需要这个。陈南卿促狭的笑了笑,连敷衍都没想过,直接道:“不喝,倒在井里。”

王虎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原本被压抑的怒气此时猛的爆发,他猛地踢翻地上的小砂锅,怒道:“陈南卿……”

可是他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完,骇然发现自己脖子上驾着一柄长剑,长剑透着隐隐青色,带着森冷的剑气让他汗毛都竖起来,王虎慌了手脚却还嘴硬道:“你们,你们要是弄伤我,我我就可以和将军说你整我,折磨我。”

王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陈南卿不论怎么整他,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才到处求告无门,这回若是他们敢动手,说不定自己就可以脱离苦海了,即使不能脱离苦海,也可以威胁他们不伤害他。

可是没想到此话一出,拿剑的郭叔笑眯眯的笑出了声:“你觉得我若动手,你还有机会出去乱说?小伙子,不要太天真了,我家公子虽然不愿见血,但是却也不介意杀一个两个的。到时候你在军营突然失踪,那可就是逃兵,朝廷必然追究你的家人,呵呵你说,最终是谁得不偿失?”

王虎嘴唇一抖,腿一软就要跪下,可是脖子上架着长剑,他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好半蹲着连连求饶。那样子狼狈的可以,实在不像一个男人。

陈南卿不理会他的哭号,不耐烦的挥挥手,郭叔则是直接把他扔出门去,然后笑昧昧的嘱咐:“小伙子不要火气太大,会得肝病的。”

四周巡逻的人走过来,见了这幅场景都纷纷称赞郭叔的体贴善良,然后转头气势洒洒的质问王虎:“是不是又偷憾不干活了,我看你小子……”于是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送走了碍眼的,陈南卿称了些许药材配在一起,点燃了一个小火炉,架好熬药的砂锅,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熬好的川育水可以清热解毒,祛风活血,所以倒在井里每个人都喝一点,就可以预防开春的时候的流行病了,岂不是大好事一件,他竟然不信,真是太过分了。不过郭叔啊,你怎么把他放走了,这下可好了,干活的走了,只好我自己来。”虽说是埋怨的话语,可是却是调侃的语调说出来,听着调皮的很。

郭叔拿了软布轻轻擦剑,对他的埋怨不在意的笑道:“那小子绒眉鼠眼的,若是用他熬药,想必公子也是不会放心吧。”

陈南卿心里很赞同,可是嘴上就是别扭:“其实熬药的时候,最能平静心神,这么好的活,我才不舍得让他做呢。”

郭叔看了看他有些清减的脸颊,有些心疼的叹息:“难得公子也会乱了心,其实偶尔有些为难的事情也不是坏事,公子的机智若是不用,反倒是浪费了。”

陈南卿轻轻挥动扇子,燃着的火光映的他的脸阴晴不定:“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呵呵,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担心……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大家若是出事……。”

郭叔大气的笑笑:“依我看,公子还是放宽心,即使是有事了又怎样,大不了抛去浮名,抛去一切浪迹天涯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郭叔早年是个剑客,浪迹天涯所向无敌,后来还是因为****染上恶疾被陈父救了,才安定下来,一直帮衬着陈家,帮着抚养陈南卿。陈南卿一直沉闷的心好像被他爽朗的笑声破开了一条大路,终于吐出心中郁也哈哈笑道:“说的也是,朝廷有什么好怕的,枉我钻了这半天多的牛角尖哈郭叔,果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结哈

郭叔得意的点头语气里有着点点慈爱的责备:“别看我老,却也不一定是没用的,有事还是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商量的,闷在心里总不是个办法。”陈南卿连连点头,亲手为他端茶:“您说的是,是我错了。”

郭叔得意的点头语气里有着点点慈爱的责备:“别看我老,却也不一定是没用的,有事还是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商量的,闷在心里总不是个办法。”陈南卿连连点头,亲手为他端茶:“您说的是,是我错了。”

轩辕孤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父慈子孝的场景,于是道:“早就听说陈先生将郭叔看做自己的父亲一样草敬,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陈南卿起身相迎,调侃着笑道:“若是轩辕将军收起这份严肃,在下倒是可以小小的得意一下。”陈南卿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总是高贵而不失风趣。

一句话说得轩辕孤失笑:“我是来找陈先生下棋的,早听说陈先生棋力非常,曾经以一敌三都是完胜,我听的心里直痒痒,所以,这不是一找到空闲,就来找你了。”

陈南卿把他让到榻上,郭叔已经为他倒好了茶,接手了刚才陈南卿的工作。轩辕孤拿出棋杆端坐下来:“陪我下几局,你不是说想让我请你喝酒?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准备了酒菜,晚上让你尝尝我们这儿地道的烧刀子。”

陈南卿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便让郭叔回去一趟报个信,免得大家担心。”别人不要紧,小呆鱼要是没了他的消息,说不定会立刻杀过来。

轩辕孤大手一挥:“还是不要劳烦郭叔了,叫我的人去,说实在的要是让郭叔离开你,我反倒有了压力,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上次刺杀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很难保什么时候会出意外。”轩辕孤说话总是那么直率,却有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陈南卿领情的微微领首:“多谢轩辕将军,离开了郭叔,我还真是不习惯。”

轩辕孤也不笑只是点头落子:“也不用谢我,主要是你若在我这里出事我会很麻烦。”

陈南卿听到他的冷言,心反倒平静下来,毒舌的轩辕孤才是正常的轩辕孤嘛。陈南卿一手揽起广袖,一手捻起棋子,气度如七月幽兰,嘴里却憾洋洋的回应:“我的棋因势而立,对方强则我强,对方弱则我弱,轩辕将军若不能一举击败,恐怕就不能赢我。”

“哦,我倒要试试看。”轩辕孤对他的挑衅感兴趣的道:“对了,叫我大孤狸吧,总是轩辕轩辕的叫着,让我想起终南那家伙,没得倒胃口。”

陈南卿反问:“说起终南将军,我倒想起今天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他。”其实他每天都捧着火炉躲在帐篷里,谁都见不到,但他就是这样说……所以说,陈南卿是个奸作的人。

轩辕孤专注于棋杆,丝毫没有考虑其中的漫不经心道:“他去外面巡查去了,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来。”

陈南卿偷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不好,今日看来,其实不然。若是讨厌一个人,恐怕连面都做得见,又怎么会将行程知道的这么清楚。”

轩辕孤握棋子的手顿了顿,却始终没有抬起眼睛,只是冷哼道:“有什么好不好的,那家伙虚伪的让人讨厌,要不是一起共事,你以为我会愿意搭理他?”

“怎么说?”陈南卿一点都不觉得打听人家的隐私是可耻的。

轩辕孤愤恨的落子:“什么怎么说,那家伙明明武功好得很,却装出一副软弱的可怜相,明明万人皆不入眼的脾气却又装出对所有人都友善的样子,真是看了就恶心”

听了这话,陈南卿摸了摸下巴,深刻的反省了下自己,貌似自己的虚伪比终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赔笑道:“大孤狸似乎并不喜欢文弱的男子。”

轩辕孤撇嘴嫌弃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完那眼睛睬了睬裹在孤裘里的陈南卿,依旧是略显冷淡的嘀咭:“不过,陈先生却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到了几天就能控制住将军的毒,看来国手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轩辕孤说完,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加一句,‘不过也就是这点作用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像个男人。’

陈南卿不在乎的摇头,品了品偷偷加了薄荷的雨前龙井,眯着眼笑道:“都是缘分罢了,我陈家人和两位将军很是有缘,若是没有我爹事先做了周全的准备,我就是赶来,恐怕也无力回春了。”自然有缘,同一血脉的缘分。

轩辕孤深深叹了气,忽然扬头问他:“陈先生,请和我说实话,将军他,真的会没事?”

“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必要骗你。”陈南卿被他眼里的急切弄得心里一热,点头赞叹道:“看来你和你家将军感情很好呢。”

轩辕孤把棋子捏的咯咯作响,脸上原本的冰霜也随着一声叹息融化了许多,络腮胡子微微颤抖:“对我来说,纪布不仅仅是将军,还是可以在战场上替我守住后背的兄弟,不怕你笑话,纪布出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给怎么办了,一着急差点把王虎那家伙给剁了,还好被拦住,否则杀了人是小事,让将军又生气是大事。”

陈南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听说你是从小就和纪布在一起的,感情这样好是必然。”

轩辕孤看了看他,忽然拨了拨自己的胡子,往前探了身子,让陈南卿看他的眼睛:“看到没,不是黑色。”

陈南卿这才第一次注意到轩辕孤的眼睛竟然是深紫色,也许是因为他的胡子太过浓密,所以才让人只注意到他的胡子,而不细心看他的眼睛。

看见他眼里的惊异,轩辕孤有些不屑的道:“吓到了吧,是妖精的颜色呢,呵呵可笑吧,我爹,我娘都是正常人,可是生下我却是这幅鬼样子,我是个妖草,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乞讨也只敢装作盲人才能得到口饭吃,好不容易到了能从军吃官粮的年纪,又因为这双眼睛被认作是奸细,差点被架上火堆烧死,就在我快死的时候,是纪布救了我,那时候他也才被老将军检回来,小小的,肉嘟嘟的傻呼呼的,跪在雪地上那么久,就为了替我求情。”

陈南卿对纪布的事自然感兴趣:“那后来呢?”他一直知道哥哥古道热肠,也知道哥哥在这里经历了很多,只是没想到会和轩辕孤有关。

轩辕孤撤了撤嘴:“我自然不屑一个小屁孩的帮忙,只想着这******东躲西藏,受尽折磨的日子早点结束,反倒倒是老子的福气,可是纪布却说‘小哥哥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陪陪需儿,需儿找不到家人,好怕。’

瓷娃妓似的,说完就哭了,我一肚子火气想张嘴骂他,可是却不忍心,因为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我有用处,第一次有人不叫我妖草。

所以,后来我就跟着他泥了,纪布也不含糊,别看年纪小,根骨却是极好的,老将军亲自教导他,教什么他会什么,不但这样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所以他就用自己的优秀来保住我不受欺负,后来他说不能让我只满足于活着,于是他白天学了招式晚上就回来教我,所以你看我现在的武艺,多半是纪需教的。”

轩辕孤闭了闭眼睛,面上有了凄苦:“所以,他出事的时候,我一度慌了手脚,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没有纪布,就没有轩辕孤,他要是死了,我就替他守住安平城,直到我死的那天。然后去找他算账,不打到他满地找牙,我就不叫轩辕孤。”

陈南卿面对他的难过,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知道哥哥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却不知道好到可以让自己感到骄傲,好到可以让人将生命托付,“放心吧,我会尽快让他醒来,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打他,我包治!”

轩辕孤终于笑了起来,激胞的紫睦在烛光下似乎有光芒划过:“我相信你,你的眼睛和纪布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即使听过章信他们低毁你,我也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好执”

“阁下的识人的标准还真是武断的让人睦目结舌啊。”陈南卿抽抽嘴角,对他的话明显不信:“可是我怎么听说,您说过,要是我治不好两位将军,你就要杀我全家,还要去烧了我陈家的老宅呢。”

轩辕孤大笑:“那是必然,我是妖草嘛,纪布若是出事了,没人约束的妖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必然的,所以……我把纪布交给你,你必须保证他完好的回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有了威胁在里面。

“你就放心吧!”陈南卿嗽得理他,也不打算再和他过分纠缠这个问题,于是问道:“那终南将军呢,听说他和纪布将军也是很好的朋友。”

提到终南,轩辕孤神情有了些不自然,他愤恨的继续下棋,冷哼道:“提到那小子我就火大,那小子是被我和纪布}救回来的,从被救回来的那天他就一直笑眯眯的让人讨厌,浑身是伤可是都不会喊疼,还见谁都笑眯昧的打招呼,是个标准的虚伪的家伙,你不必在意他。”

陈南卿笑笑,终南的情形和他倒是很像,若他一直生活在陈家大宅,恐怕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世上像大孤狸你一样直率的人确实不多了,我看终南将军定是从小家教甚严,才会如此。”

轩辕孤不耐冷哼:“你觉得那是好事?那些世俗的规矩大多是吃人的,让人笑不由心,哭不由心,变成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终南?”

提到终南,轩辕孤神情有了些不自然,他愤恨的继续下棋,冷哼道:“提到那小子我就火大,那小子是被我和纪布救回来的,从被救回来的那天他就一直笑眯眯的让人讨厌,浑身是伤可是都不会喊疼,还见谁都笑眯昧的打招呼,是个标准的虚伪的家伙,你不必在意他。”

陈南卿笑笑,终南的情形和他倒是很像,若他一直生活在陈家大宅,恐怕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世上像大孤狸你一样直率的人确实不多了,我看终南将军定是从小家教甚严,才会如此。”

轩辕孤不耐冷哼:“你觉得那是好事?那些世俗的规矩大多是吃人的,让人笑不由心,哭不由心,变成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终南?”

陈南卿有些意外他今天的表现,似乎,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因为他做事圆滑?我看终南将军的心思缤密,为人处世颇有手腕,大概是这点不讨你的喜欢吧。”

轩辕孤缓缓的摇头,一双拳头已经握的死死地:“之所以讨厌他,是因为他在杀人的时候也是温吞吞的笑着,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可怕吗?你怎么能知道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是对你真心的呢?你怎么知道会不会今天你还是他兄弟,明天他就捅你一刀呢?”

陈南卿心头一凉,轩辕孤说的没错,越是面目和善的人,越要小心,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是战场,时刻又流血和栖牲。

轩辕孤见他不做声,扔下了手里刹下的棋子,不打算继续谈下去的拍拍手:“算了,不下了,你赢了。”陈南卿低头看了看棋盘,诧异道:“还没下完,怎么就弃子投降了。”

轩辕孤抱着双臂,不满道:“怎么下都是软绵绵的不着力,似乎我所有的招数都不能奏效,可是稍稍急躁露出一点破绽,你就咬住毫不放松,趁虚而入,招招致命,你看我这盘棋,还有什么下下去的余地?”陈南卿闻言挑眉得意道:“我说过的,你若不能一招致命,就赢不了我。”

轩辕孤白他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有空你和终南下下,他的棋力可比我好多了,到时候杀的你却甲投降,你可别哭。”

陈南卿对他语气里的自豪弄得有些无奈,这个轩辕孤口口声声说讨厌终南,可是其实心里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吧,爱之深责之切,恐怕就是这样。

轩辕孤自然不知道陈南卿在想什么,抬眼看到酒菜已经备好,他捞过酒坛子猛的灌了一大口:“哈,这烧刀子自然是要这样喝才能品出味道,用杯子,可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陈南卿端着杯子晃了晃,无奈的叹气:“我倒是想那样和你畅饮一番,可是你没看到郭叔已经虎视眺眺了吗?”自从生病以后,郭叔似乎看他看的更紧了。轩辕孤嗤笑:“那是你没口福了,这坛归我,你自便。”

陈南卿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异乎寻常的辛辣直冲入腹,果真是边塞的好酒,像这边塞的汉子,血性直爽。

浑身都热了起来,陈南卿一点不见外道:“把你的烧刀子给我几坛,我带回去,我爹一定欢喜。”哥也一定欢喜,这么多天没尝到酒味,恐怕都食不知味了。

轩辕孤随意的摆摆手,继续拿着坛子猛灌:“要多少有多少,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酒。”

陈南卿夹了一口小菜,看着一个劲灌酒的轩辕孤,忽然有点觉得不对劲,今天的轩辕孤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对劲,冲这喝酒的架势,明显就是喝闷酒啊,他看了一眼郭叔,郭叔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终于轩辕放下了酒坛子,一双紫睦已经微酸,再拍开一坛,他虚敬陈南卿:“轩辕孤先干为敬。”

陈南卿皱皱眉:“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你如此,你歇口气再喝。”

轩辕孤擦擦嘴巴,推开他:“没事,这点酒算什么,想当初我和纪布再加上终南那小子……。”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门被人推开,终南一身血迹的被人扶进来,士兵们看到陈南卿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慌忙道:“陈先生,快看看我们将军。”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终南扶到榻上,见到终南半身都是血,轩辕孤红着眼睛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

终南咬着牙忍痛,却还是温润的笑道:“没事,就是巡逻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照着我的就砍过来,我一时碎不及防,所以受了点伤。”

他轻描淡写的受点伤,伤口却一直从肩膀到手时,血肉外翻。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陈南卿拿了剪刀剪开终南的袖子,因为失血太多,伤口四周都已经发白,陈南卿动作利落的为他止血,郭叔已经递过来伤药和绷带。

几个人帮忙,好不容易忙完,终南的嘴唇都已经泛白,可是还是弯着眼睛调笑轩辕孤:“轩辕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紧张了,我真是受宠若惊。”终南长的很是秀气,只是脸上带着的血让他有些妖气。

轩辕孤别扭的别开眼睛:“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还爬回来做什么,不但浪费药材还耽误我们喝酒。”

终南咧嘴一笑,终是没有说话。轩辕孤皱了眉头,对旁边人吼道:“你们这些跟着的人都是死人吗,让你们将军受这么重的伤?都件在这儿做什么,怎么没有把人给我抓回来。”

底下人都害怕轩辕孤,一听他训斥都纷纷不敢做声,终南笑着劝道:“你吼他们做什么,那人砍了我就逃了,我都没追上,他们怎么能追的上。算了,也不是什么重伤,你别担心了。”

轩辕孤扫过他的伤口:“少自作多情,我是在担心你吗?******,小毛城敢在我安平的地界动手,我就该把他抓回来,破开他的肚子好好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终南摇头苦笑,转头对陈南卿点头:“轩辕就是这副脾气,让先生见笑了。”

陈南卿道:“大孤狸这是真性情,我倒是喜欢得很,终南将军失血过多,不要想太多,该好好休息才是。”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外面起了喧哗,李韵鱼不理会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没头苍蝇一样的闯了进来,不但她来了,朱媚露也随即进门。

李韵鱼一进门就扑向了陈南卿,着急的上下查看,看到他手上的血迹时,惊呼出声:“陈变态,你受伤了?”

对于他们的突然到来,陈南卿又不好的预感,皱眉道:“不是我的血,咦?你们怎么来了,不是派人去告诉你们我今晚在军营里住吗?怎么大半夜的又跑过来?”

李韵鱼慌里慌张的道:“确实有人送信来了,那时候已经天黑,那士兵又说不看一眼我哥他就不走,我们就把那士兵带进去一起吃饭,结果刚刚坐下,青竹就发现有人闯了进来,不但闯了进来,还差,点,伤了霖哥哥。”

陈南卿大惊:“什么,好朱媚露机灵连忙接口。我……”陈南卿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我哥……’幸

“纪布没事,还在好好地‘睡着’呢。”朱媚露对他点点头,镇定如常的样子实在很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陈南卿领会到她的‘睡着’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转头对李韵鱼道:“大家都没事吗?”

李韵鱼连连点头:“其他人没事,我担心你出事,就和媚露姐姐来看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南卿笑笑让她放心,轩辕孤走过来皱眉道:“怎么,药庐也出现刺客了?”李韵鱼点头,反问道:“对啊,你们这还有谁出事了?”

轩辕孤气恼的对终南努了努嘴:“不就在那,刚才出去巡营,竟然被人莫名其妙的砍了一刀,差点断了一只手。”李韵鱼被终南满身的血迹刺到,惊呼出口:“什么?”李韵鱼一惊一乍不奇怪,可是朱媚露也吃惊的上前:“怎么,终南将军伤的是左臂?

终南见她们的神色有些奇怪,咬着牙忍痛问道:“怎么,有问题。”

朱媚露孤疑的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陈南卿,开口道:“……闯药庐的那人被青竹所伤,受伤的地方,也是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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