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云心意已决。
既然,裴哥哥那日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显,好吧,阮舒云也不打算再对暖儿和孩子,做出什么了。
如今,她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裴哥哥了。
阮舒云决心,凭借自己的能力,总有一日,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绝不要,再因为自己做出了什么事,让裴哥哥记恨自己了。
她要的是,在裴子言面前,慢慢挽回自己的形象,慢慢恢复和裴子言的亲近关系。
只要有心,总是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
阮舒云并不失望。
失去了暖儿的友情,怕什么呢?
她还有季容臣的关心。
若是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并且毫无保留,那么阮舒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季容臣。
她很清楚,季容臣对自己的感情,绝对是死心塌地,永远不变。
既然自己已经和暖儿彻底断了情分,那么阮舒云也很有理由相信,季容臣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吧。
即使季容臣会有犹豫,阮舒云也有办法,教季容臣完全站在自己一边,和暖儿完全反目。
说起来也巧。正好这日,很久没有来看望阮舒云的季容臣,也恰好来到裴府。
多日不见,季容臣以为,会看到阮舒云对自己的欣然欢迎。
不料,进门之后,却看到阮舒云郁郁的神色,还有恹恹的身体,正在房间里坐着。
旁边是翠青伴随左右。
“舒云妹妹,我来看你啦。”看到阮舒云,季容辰脸上无法掩饰的兴奋。
阮舒云见到是季容臣来了,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容臣哥哥,你来啦。”
语气是说不出的无力。
季容臣好生奇怪。
“怎么啦?这么久没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想你啦。”阮舒云随意的附和着答道。
季容臣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阮舒云果真情绪不佳。
“怎么啦这是?说,是谁欺负我们家舒云妹妹了啊,我找他算账去,绝对不轻饶他。”
季容臣这样说,也只是因为想要逗阮舒云开心罢了。
他觉得,阮舒云住在裴府,有暖儿的照应,应该是没人敢欺负她的。
对于暖儿,季容臣一向都是很放心的。
没想到,闻听此言,阮舒云居然抬起了头。
巴掌大精致的小脸,眼里蓄满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季容臣不说话。
季容臣有些吃惊。
“怎么啦?哎呀,舒云妹妹,不要哭啊。我最看不见你的眼泪了。”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啊,不哭了啊。”
哄女人不是季容臣的特长呢。
一见到阮舒云一副要哭的样子,季容臣就慌了手脚。
阮舒云不是那么娇气爱哭的人呢。
当年被马踏身而过,受了那么大惊吓和伤痛,阮舒云也强忍着没哭呢。
这次,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居然阮舒云伤心成长这个样子。
整个人都消瘦了那么多,下巴越发尖的让人心疼不已了。
阮舒云连日来,积压多时的委屈,心痛,伤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季容臣更是慌得手足无措。
他这些年,还真的没有见过阮舒云怎么伤心呢。
阮舒云是个心气极高,心高气傲,自尊心很强的女孩。
即使有很伤心的事,她也能够隐忍的很好。
这次究竟是怎么了呢?
“哎呀,舒云妹妹,你别哭啊。出了什么事啊,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啊”
季容臣朴实的话语,慢慢的令阮舒云止住了哭泣。
“有人欺负我了呢。容臣哥哥。”
阮舒云满脸泪痕,可怜巴巴的望着季容臣。
“是谁啊?居然敢欺负我们舒云。”
阮舒云欲言又止。
季容臣觉得奇怪,究竟是谁,舒云为什么不肯说。
翠青适时的说话了。
“还能有谁呢?”
翠青忍不住眼睛翻向半空,一脸憎恨。
季容臣看到翠青这种反应,心里很是纳闷。
“究竟怎么了?到底是谁呢?”
阮舒云垂下头来,不肯说了。
翠青忍不住为阮舒云抱不平了。
“除了裴夫人,谁还对那样对待我们呢?”
季容臣倒是呆住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裴夫人就是暖儿啊。
也是,暖儿毕竟已经嫁给裴子言好几个月了。
只是,暖儿怎么会欺负阮舒云呢?搞错了吧?
季容臣神色变得犹豫起来,半含期许的看着翠青:“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啊?”
翠青撇了撇嘴:“怎么会有误会呢?侯爷,你看,舒云姑娘,她都哭成那个样子了,还能有错吗?”
说完,也忍不住抱怨:“舒云姑娘性格好,才这样被欺负了,也不肯说。只好作践自己的身体。你看,都瘦了许多呢。”
阮舒云仍然低垂着头不说话。
季容臣脸上,露出些许为难。
两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相识多年,熟悉亲近的不能再熟悉了,感情也好的如同家人一般。
如今,却出现了误会,阮舒云显然十分伤心。
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季容臣显然还是把现实估计的很乐观。
这么多年的朋友,误会误解总是难免的,若是说清楚,也许解决了就没事了,就能和好如初了吧。
抱着希望,季容臣问翠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翠青之前有阮舒云叮嘱,自然知道怎么说话最合适。
“暖儿姑娘,自从当上了裴夫人,越发嫌贫爱富,排挤舒云姑娘。”
“可是我们姑娘好性子,一直忍着,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一直还是对暖儿很挂心。”
“没想到前阵子,暖儿姑娘怀孕了,愈发拿起了架子,在公子面前,一直唆使说舒云姑娘的坏话,这不,搞得公子都开始疏远姑娘了呢。”
翠青边说边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阮舒云。
“咱们姑娘,前去找公子辩白解释,结果暖儿知道了却很吃醋,一气之下,居然离家出走了。这下,公子更是以为,咱们姑娘是多么坏心肠的人了。你看,舒云姑娘,哭着这几日啊,都不怎么吃饭。”
这么一大段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由不得季容臣不信。
果然,季容臣已经转为半信半疑了。
本来,季容臣都是很信任阮舒云和翠青的。
是啊,她们真的没必要对自己说谎的。
只是,心里还是犯嘀咕的。暖儿,还不至于是这样的人吧。
阮舒云适时的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季容臣。
“容臣哥哥,你不要怪暖儿,是我不好。都是做的不好,才让暖儿误会的。”
自己心爱的人的眼泪,再加上旁人的佐证,季容臣完全没有理由,再去相信暖儿,为她找理由了。
是的,暖儿以前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时间久了,人都会变的。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
季容臣被阮舒云的眼泪完全说服了之后,顿时愤怒直接冲上心头。
“暖儿,她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居然连自己的好朋友,都容不下了吗?”
季容臣少见的发了火,一怒之下,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冲了出去。
他要去找暖儿。
他要狠狠骂暖儿一顿,他要为阮舒云讨回公道。
翠青都说了阮舒云已经被暖儿欺负了很久了。
再想到阮舒云见到自己,哭的那个惨状,显而易见,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季容臣此时,对阮舒云,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唉,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因为明王嫌弃沐阳城内夏天太过炎热,跑去另一处封地避暑去了。
身为义子,季容臣自然责无旁贷,要护送明王安全抵达。
季容臣已经因为放心不下,身在沐阳王城的阮舒云和暖儿,谢绝了明王留他游玩的好意,坚持赶了回来。
可是,这一来一去,毕竟是一段很长的路途。
自然也花费了很多时间。
因此,季容臣才这么久,没有来看望阮舒云。
可是,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赶了回来,阮舒云却被暖儿欺负到了,在自己面前,放声痛哭的地步。
此时,季容臣的耳边回荡的,全是刚才翠青的话,和阮舒云哭压抑着泣呜咽的声音。
他心中充满了对暖儿的怨气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