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千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一个星期,而严迟照也在医院寸步不离地每天陪伴着她。周若千住的虽说是全市最好的医院里最好的病房,空间虽大,装潢虽精致豪华,但却只有一张病床供病人使用,除此之外墙角还置有一整套皮质沙发和茶几,供探望病人的人坐席享用。
整整七天。
头几天的夜里,严迟照都是睡在那张沙发上的。房里开着暖气,他于是就往那随便一躺,把身上的风衣脱下往身上随便一盖便了事。周若千浅眠,有好几次都因为担心他不够暖和,而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则盖着他的风衣。
周若千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严迟照因为太累所以睡得很沉,待他发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他见到蜷缩在雪白的病床上盖着自己单薄风衣的周若千,那一刻他心中懊恼万分,恨自己睡得太死,转而又有点受宠若惊的欢喜,以及怪她不懂得好好爱护自己的怒气。
他把棉被重新严严实实地盖到她的身上,她从中惊醒,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的细小尘埃瞬间停止了舞动,在清晨漏入屋内的阳光中熠熠生彩。
他对她嗔怒道,“不许你这样不爱惜自己!”
她但笑不语。垂着头表示知错。但下一次便仍是如此“旧错重犯”。好在在那以后严迟照便学聪明了,她每次试着把被子抱过去给他的时候,都被他“当场抓获”。
“你再这样屡教不改,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严迟照虽然生气,但蹦出的话语中无不透露着满满宠溺与爱意。因为他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周若千如此这样,让他感觉她是真的爱他,一如既往的爱他,那种爱,和自己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周若千蹲在地上,严迟照半躺在沙发上,她抬眼看她,没有开灯的屋内,窗外落入的月光正好洒在她的脸庞。那皎洁的月光,把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映得越加地圣洁如玉。那一双如有星光闪烁般的眼睛,正凝神看着他。动了动薄唇,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因她的双唇,早已被突然而至的另一双唇给深深地覆盖了。
恣意的,霸道的,饥渴的,缠绵的,深情的。周若千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大团正怒放的花朵所包围着,簇拥着。那些花儿从她和他交接的唇边绽放,沿着她的身体,缓缓往下攀缠。
一条又一条旖旎的花藤紧紧缠绕着她。
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儿争相怒放。
周若千沉于其中,几欲窒息。浑身发烫而渐渐被一种莫大的满足感所入侵了整颗心脏。
这个吻。
让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须臾之间,也许是一个无尽的永恒。爱情,往往容易让人忘记时间。
严迟照轻而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双唇,双手刚好揽到她的纤纤细腰上,忽而惊于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躯,眉头不禁一皱,刚刚在彼此缠绵中沉溺的满足与幸福感,迅速被一种绞痛的心疼所代替。
倏然站起,周若千已被严迟照紧紧抱在怀中,朝着铺满月光的病床走去。
“为了完全杜绝你这种不爱惜自己的'不良行为',最好办法,就是这样了。”
严迟照把周若千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随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把自己的手臂给她当枕头。他们俩离得如此之近,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炽热的体温把她笼罩着,她从未觉得被窝能够如此温暖。他的鼻息一阵接一阵地萦绕在她的耳畔和脖颈,温热撩人。
他们俩面对着面,他看着她,眼中一直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吗?”周若千不自觉地动了动身体,似乎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严迟照笑道,“怎么办,我发现这样的我,更加没法睡个安稳觉了。”
“为什么。”
“因为……其实你睡觉会打呼噜你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