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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希姆查:开始调查

我第一次见到赫尔谢尔·香克斯(Hershel Shanks)是在2002年9月11日。当时有种爱丽丝魔镜之旅的感觉。我们刚刚认识几个小时,他对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在以色列找到了一个骨灰盒上写着‘詹姆士,约瑟的儿子,耶稣的兄弟’怎么样?

这次遭遇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是一次重大的转折,从这一刻开始,有很多事情好像注定要接踵而来。首先,有许多奇怪的巧合,或者说是神在做怪,就看你愿意接受什么解释。完全出于一时兴起,我见到了《圣经考古学评论(Biblical Archeology Review)》的传奇式主编赫尔谢尔。我疯狂迷恋这个杂志,但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我感到非得在华盛顿(Washington,DC)给他打电话,争取安排一次会面。碰巧他正在去多伦多的路上,而我就住在多伦多。我为他安排好一次加拿大最大的报社采访后,他来到了我位于市中心的纪录片制作办公室吃早餐。

赫尔谢尔身材瘦高,说话语速慢,有点像犹太人吉米·斯图尔特(Jimmy Steward)。他以前是地方律师,热衷圣经考古学。他也是个快速学习者,他很快扫了一眼我们的会议室,看到很多奖杯,其中包括两个调查新闻艾美奖,感觉我符合他的要求,于是决定给我讲他的故事。其中主要的台词就是不断重复说的“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在以色列找到了一个骨灰盒上写着‘詹姆士,约瑟的儿子,耶稣的兄弟’怎么样?”

这真的是个密码,这句话只有发起项目团队中的少数成员才能听得懂,而我当时还没加入这个团体。和世上多数人一样,我当时不知道骨灰盒为何物,当然也对基督教《福音书》所说的耶稣有兄弟的说法一无所知。我现在意识到,对骨灰盒及耶稣家庭的全然不知,准确地说就是使发现耶稣家坟墓的事情一直徘徊在阴影里将近三十年时间。但当时,我所能做的就是问:骨灰盒是什么?

正如我日后学习研究所知道的那样,学者们不知道骨灰盒的习俗是怎么开始的。但我们知道它为什么停止了。这个礼仪非常痛苦地结束于公元70年,当时由于罗马军队入侵耶路撒冷,挫败了公元66年到70年期间犹太人的反抗,也夺走了犹太人的国家主权长达近两千年的时间。直到1948年现代以色列诞生,在这块圣经的土地上才建立起了独立的犹太人的国家以色列。

面对这些,仿佛耶稣的死和传闻中的复活与二次埋葬——骨灰盒的使用——关系密切,但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其实,如果你参观以色列博物馆的骨灰盒展厅,你会看到使用骨灰盒被描述为从1世纪起就很“典型”的以色列人的埋葬形式。甚至在早期希伯来语的文献中有少量证明二次埋葬的引文。如果一个习俗或仪式只在耶路撒冷小部分人群中实行仅仅很短一段时间,而在加利利使用的范围更小,它怎么能称为“典型”呢?《犹太法典(Talmad)》没有一件关于用这种方法埋葬犹太圣贤的记录。事实上,犹太历史上仅有的记录著名人物之死与耶路撒冷改葬习俗有关的,就是拉比耶稣之死。

赫尔谢尔通过解释道:古耶路撒冷的犹太人把尸体用块布裹住,放到墓里,一年后再把没了肉的骨头放到石灰石的骨灰盒中,来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骨灰盒是什么”的问题,我的头脑豁然开朗,仿佛一盏灯点亮了。我头一次明白了耶稣埋葬的故事。

那个奇怪的故事一直困扰着我。如果真如正统基督教所说,耶稣死了三天后复活,那为什么没有挖个墓穴,再把他的尸体放到里面呢?为什么他的尸体就放在他最富有的一个追随者亚利马太来的约瑟的家庭墓地呢?

按照犹太律法(耶稣毕竟是犹太人)尸体必须在过世那天太阳落山前被埋到地下。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四大《福音书》中提到了关于墓室的事情。现在我有了答案。骨灰盒!很清楚,耶稣时期的加利利和耶路撒冷的犹太人都通行二次埋葬的常例。耶稣的追随者也属于这样一群人。

时间推移,我也已经阅读了所有关于以色列墓穴和骨灰盒的出版物。其实,我开始开玩笑说,我这么迷恋1世纪的骨灰盒是因为想开一个叫做“骨灰盒—R—U”的跨国零售连锁店。我激动的原因一定与历史上使用骨灰盒的习俗有关。设想一下:如果一扇狭小的历史之窗——一百年——在这期间耶路撒冷地区使用骨灰盒,这个习俗能自己测定年代。无需任何其他检测就可弄清楚骨灰盒是公元1世纪的,或更精确地得知是就在耶稣生活的时代、或是之前、或是其后。

基本上,骨灰盒的使用也没有蔓延到老百姓中。耶路撒冷的不动产有时极为昂贵。只有宗教领袖、政治人物或商界精英才能买得起存骨灰盒的墓穴。穷人的尸体就直接埋在地下(或是简单地放在岩石里凿出的壁龛中,或是埋在离城墙很远的软沙土中)买得起墓穴的人或许要遵循这种特殊的宗教埋葬惯例被放在骨灰盒中可能一些萨都该教派,如主掌殿中礼拜的领袖,或不信死而复活的希腊教派也有用骨灰盒的习俗。他们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模仿罗马人把骨灰保管在骨灰盒里的惯例。自从犹太立法禁止火葬,骨头在骨灰盒中保存是最好的方法了。也有可能很多被埋在骨灰盒里的人相信身体会复活——来自一种古代低温学说。信的人被埋在骨灰盒中,然后升到神殿中。在锡安山(Mount Zion)顶像皇冠一样矗立的神殿是古代犹太教的中心,也是世界几大奇迹之一。许多人相信弥赛亚——世界永久的救世主——会在圣殿山宣布“世界末日的到来”也就是说,埋在骨灰盒中的人们在天堂有前排座位。当有人反对时,耶稣说他要在三天后重建一个拆毁的殿——耶稣亲自回应他的追随者可能把二次埋葬骨灰盒看作是通向圣殿的最快的方式。不,犹太人中就没有“典型的”二次埋葬的常例。但若承认骨灰盒的使用和早期耶稣的运动有关的话,就等于承认现在在耶路撒冷发现的很多古人的遗骸都是耶稣的信徒的。在犹太人的国家里,这个说法并不是不可接受的。

多数骨灰盒上都刻有装饰花纹,许多上面有宗教符号,这些符号有些已经破译,有些今天还没有成功解码。如所提到的,出土的20%的骨灰盒上有碑铭,通常都是死者的名字。有时骨灰盒上刻着圣经词语,如“母亲”或“父亲”这些碑铭对于研究耶稣家族的坟墓的价值不可估量。

从我发现它们的那一刻,我就想弄明白《新约》学者为什么没有经常把骨灰盒挂在嘴边说。同时作为学习犹太历史很长时间的学生,我还想弄明白:为什么对骨灰盒的研究没有排在时期研究的首位?为什么在犹太学研究的课程里没有“骨灰盒101”这一门和《新约》研究系?毕竟,骨灰盒的存在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实实在在的耶稣时期的耶路撒冷政治、经济和宗教精英的联系本。

想想看,那时地球上没现在这么多人——只有3亿人。古代以色列的人比今天的布鲁克林人还少,现在参加一次职业橄榄球赛的人比耶稣时代住在耶路撒冷的人要多。不仅如此,当时耶路撒冷这么少的人中,恐怕只有小部分能够买得起墓穴或是有愿望被埋在墓里并放在骨灰盒中。突然之间,我恍然大悟,把骨灰盒上的碑铭和耶稣的历史联系没什么不对,并不过分。实际上,确实可能了解1世纪时期以色列的重要人物,就是把他们和他们的骨灰盒相联系。换句话说,对于现代国王的山谷里能出土埃及法老木乃伊,因为毕竟只有古代埃及的领袖才能被做成木乃伊这个事实,所有人不会感到吃惊;同样,发现埋在耶路撒冷的耶稣信徒——如詹姆士兄弟——的骨头也不应令人惊讶。当时只是没有那么多人推行二次埋葬的习俗。历史上最出名是因为1世纪耶路撒冷的二次埋葬的例子就是耶稣的家庭。

当赫尔谢尔讲詹姆士骨灰盒的来龙去脉时,我并没想到这个发现所能提供的线索。我只是很高兴地得知古代以色列骨灰盒的使用可以追溯到耶稣时期而不是别的时期,这有助于解释来自亚利马太的约瑟墓中为什么埋葬耶稣。得知《圣经·福音书》中明确提出耶稣有同胞兄弟这个事实也很令我惊讶,我不明白耶稣怎么会有叫詹姆士的弟弟,难道他有个英国弟弟?

罐上的碑铭写着:雅各,约瑟之子,耶稣之兄弟。最近,希伯来语“Yakov”或“Jacob”被译为“詹姆士”……在1611年,圣经中詹姆士国王的英语翻译创造时期。在那之前,所有版的《对观福音书》——讲述耶稣生活的《四福音书》——提到耶稣有四个兄弟:雅各、西蒙、约瑟和犹大。不知何故,雅各游历了拉丁、意大利和西班牙,到英国时名叫詹姆士。

我感觉好像耶稣的弟弟詹姆士的骨灰盒在所有时期的考古学发现中争议最多。毕竟,这里有——石头上的刻字——成为拿萨勒的耶稣存在的考古学证据。我要求对骨灰盒有独家电视拍摄权,也得到了。

但如果是假的又怎么办?

但可以说没人会假造骨灰盒的。你在耶路撒冷古董市场上用500美元的低价就能买到一个没有碑铭或花纹的骨灰盒。事实上,骨灰盒在今天代表复活而不是埋葬。人们用它们种植物——特别是住在以色列的外国人。一位大使夫人花几千美元买些古时装小孩骨头的小骨灰盒,因为小占不了多少地方,她可以把这些骨灰盒放到咖啡桌上。花2000美元的话,你能买个有碑铭和花纹的漂亮骨灰盒。其实你要仔细观察耶路撒冷古董商店里出售的骨灰盒,你会发现虽然两千年前占据骨灰盒一大部分的骨头已经不在里边,但像犯罪现场调查人员说的“人的残渣”总会在罐底或边上什么地方留存。这也为调查耶稣家的墓穴提供关键线索。

骨灰盒如何进入股东市场是个有趣的故事。以色列宗教和考古团体间达成了一个协议,为避免搅扰死人,协议禁止挖掘古墓。考古学者不喜欢这个协议,但否则就要忍受东正教人群的扔石块的围攻,因为东正教徒认为挖掘古墓无异于亵渎墓穴。在现代以色列,宗教就是政治,即使能够证明死人不会被搅扰,政府仍不愿对考古学者放宽尺度。拉比Schmidl,来自旨在保护犹太埋葬遗址的一个组织(Atra Kadisha)负责与考古学团体打交道。我对他指出,如果不允许考古学者进入墓葬,其实就是在纵容盗墓者,允许他们亵渎他表面上正在保护的文物。我的观点并没打动他。他能控制考古学者所做的。盗墓者做的事介于良心和他们的神之间。他说,考古学者把古董拿到他们那,但他们多数人则会对这些古代的骨头持长期蔑视的态度——把它们放到以色列文物局的地下室的盒子里或把它们扔到垃圾堆里。

因为考古学界的现状,只有当推土机在建筑施工时发现了墓穴时才允许挖掘。考古学家这样发现的骨灰盒被储存在一个Bet Shemesh城里的类似电影《法柜奇兵》中的那种大仓库里,Bet Shemesh城是《圣经》参孙的家乡。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在巴勒斯坦青年(Palestinian youth)为了找到有市场价值的遗迹,走遍农村,抢夺墓穴盗走一些古物后,考古学者也能检查墓穴。很奇怪,如果你在盗墓时被当场捉住,会被逮捕拘禁;但如果你把赃物拿到合法的古董店,赃物就已经合法化,犹太法律认定你的劫盗行为从开始的时候就合法了。也就是说,没有仿制骨灰盒的理由,它们很容易得到。

但碑铭又是另一回事。就在宣布詹姆士骨灰盒存在不久后,几位专家从专业木器店出来,宣称,刻字是假的。提醒一下,没人说整个碑铭都是伪造的。相信这是个谣言的人说刻字的第一部分“雅各,约瑟之子”是真的,但第二部分“耶稣之兄弟”是假的。这一观点认为,亚拉姆语刻字1世纪的以色列,希伯来文广泛用在礼拜用具上面,而亚拉姆语是一种方言,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最后两个字是愤世嫉俗的伪造者固执己见地蒙蔽世人的双眼,让所有基督教徒对此信以为真,把这个地方当作最神圣的遗址。

但我和赫尔谢尔的初次谈话并没有涉及此事。我当时只知道骨灰盒属于一个住在特拉维夫(Tel Aviv)的匿名私人收藏家,并且骨灰盒经过以色列地质调查局和以前是牧师后来是世界著名的碑铭研究家法国巴黎大学的Andre Lemaire检验鉴别。

在我登上飞机,准备开始为探索频道制作题为《詹姆士,耶稣之弟》的一小时长的纪录片做环游世界的旅行之前,我所需要的就是这些。我们各国报纸的头条都是关于我们的新闻,所以我们得意洋洋,但没多久,来自学术界的攻击就开始了。骨灰盒的批评者说,碑铭的第二部分是伪造的,而没有真正经过考证,全世界人都急切地相信这是真的。对我来说,这为时已晚。到发现詹姆士骨灰盒不足信时,詹姆士已经引荐我认识了他的家人。

阿莫斯·克罗诺是个有着孩童般天真笑脸的小个子男人。他在以色列文物局工作多年,成为了耶路撒冷地区研究古墓的专家。他出书写作归类编目。我首次见到他是在2003年,从以色列文物局搬到Bet Shemesh之前的旧仓库里。小仓库的板缝之间裂开,里面有很多古物,从石器时代的工具到十字军的战剑到土耳其大炮。各个时代的文明都在这个希望之地上留下了印迹,以色列文物局的仓库就是当时人们留下的许多碎片残骸的居所。

在旧以色列文物局的地下室有一个螺旋形的铁楼梯,要想找到你想看的东西,你得一级一级登上台阶,在众多手工艺品中穿行。我想找骨灰盒。我想联系其他的东西研究詹姆士骨灰盒,所以我联系了克罗诺博士,因为只有另一个骨灰盒刻有“兄弟”的一词,上写着:“西米,[不详]的儿子,查宁[或Chanania]的儿子”还不知道父亲的名字到底是谁的,但在《犹太法典》里记载有个著名的犹太学者,传奇式的工匠叫Chanania ben Akasha。如果西米骨灰盒真能确认为Chanania兄弟的骨灰盒,这就成了詹姆士骨灰盒的先例,也就意味着传奇工匠的兄弟在自己的棺材上记着他们著名的同胞兄弟的名字。

克罗诺了解很多事实,但就不愿意把这些点连接起来,生怕它们会串成一幅画。他不喜欢画,喜欢很多点。他认为连接这些点是不科学的思考方式。他把骨灰盒编进1世纪不知名的普通犹太人的目录中。对于这些人,我们只知道这些。最近,我问他,如果发现一个骨灰盒上写“抹大拉的玛丽”他会说什么?他就只咧嘴一笑,简单说了几个字:我会说……很有趣。

2003年站在旧以色列文物局地下室膝盖高的骨灰盒堆中,他问我在希伯来人中,为什么我只对詹姆士骨灰盒这么感兴趣?

我说:只为一个原因,这个罐中也许包含耶稣家族的DNA。

克罗诺放声大笑,说: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只关注弟弟的骨灰盒?为什么不研究属于他自己的——耶稣,约瑟的儿子——那个骨灰盒?他认为这是个玩笑,由于《新约》里的詹姆士和古代的“雅各”没什么关系。克罗诺简单地认为耶稣、雅各、犹大、米利亚姆等名字全是1世纪耶路撒冷的普通人名字,企图把这些名字和基督教福音中的主要人物联系起来从一开始就是愚蠢的举动。

我问:你已经找到有‘耶稣’名字的骨灰盒了?

“很多次了。他回答道。”

其实没那么多次——六次。但我对有“耶稣”名字的骨灰盒没有兴趣。我只对写有“耶稣,约瑟之子”的骨灰盒感兴趣。在一百多年的考古学历史中,只发现过两个这样的碑铭。

第一次发现有“耶稣,约瑟的儿子”的骨灰盒是在1926年。当1931年1月26日在柏林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宣布这个骨灰盒存在时,它成了当时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当时有几个点值得考虑:第一,确认这个碑铭的人是希伯来大学的以利亚撒· 萨肯尼(Eleazar Sukenik)教授,他也是在1948年发现《死海古卷(The Dead Sea Scrolls)的主要负责人。第二,除了盖子,骨灰盒被完整地保存下来,现在它仍在以色列博物馆展示,并不作为装有耶稣遗骨的独一无二的发现,而是为了说明在1世纪的犹太,像耶稣和约瑟这样的名字非常普通,寻常可见。展览的目的是叫我们不要因为骨灰盒上有《新约》中的人名就兴奋不已。第三,也是很有趣的一点,萨肯尼教授发现的“耶稣,约瑟的儿子”的骨灰盒碑铭边上还刻了个昵称“Yeshu”或“耶稣”很多人不解的是希伯来文没有与“耶稣”相对应的词。正确的名字是Yeshua或Joshua。古代Yeshuas也叫Yeshua,有点像Josh之于Joshua。在这个骨灰盒上两个名字“Yeshua”和“Yeshu”都出现了。

当萨肯尼教授有了这个重大发现后,他的同事都劝他什么都别说。他们担心,把骨灰盒上的名字和《新约》上的人物联系非常不可靠,他也基本照做了。萨肯尼教授停止了对耶稣骨灰盒的研究,因为虽然明明很奇怪,但因为他是在洛克菲勒博物馆的地下室找到的,没有发现的最初地点。后来没有任何人对此发表任何言论,也因为已经找不到它出土的地点了。也说不定当初在它出土的墓穴上写着:人类的救世主”或是“耶路撒冷最佳面包师”无从知晓。尽管萨肯尼从骨灰盒的研究中抽出身来,但他在其他相关问题上的研究有了进展:犹太基督徒或以便尼派。

“以便尼派(Ebionites)”最早是早期耶稣信徒的名字。这个名字最早从教堂神父如Irenaeus传到现在,源自希伯来文“Evionim”即“穷人”历史上另一个早期耶稣的追随者的名字叫“拿萨勒人”还有一个叫“犹太教-基督徒(Judeo-Christians )”前者从早期基督教作家使用开始一直流传至今。以便尼派和拿萨勒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清楚,但一些学者认为,以便尼派本质上是相信耶稣是犹太复国的救主而拒绝他是神的观点的犹太人;拿萨勒人则是那些接受基督教进化的信仰原则,包括处女受孕和三位一体的圣主的犹太人。犹太教-基督徒这个词是现代学者创造的既用来指以便尼派,也指拿萨勒人,是总括了古代耶稣信徒的一个名词。虽然萨肯尼没有继续研究研究耶稣骨灰盒,他确信耶路撒冷发现的很多墓穴和骨灰盒都属于早期耶稣运动——犹太教-基督徒。

犹太基督徒过去和现在充满争议。这可能是把人拖进犹太人和基督徒概念的浑水中,因为是一直试图让黑暗角落的所谓犹太基督徒能重见天日,当然不想世界上的克罗诺们卷入其中。犹太教-基督徒为什么能制造这样的问题或麻烦呢?让我们从梳理基督教的一些问题开始。

多数学者认为,公元30年左右,耶稣被钉死。基督教在公元312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执政时正式成为国教。由于犹太人反对罗马帝国的统治所犯的罪行,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仅仅时隔300年后,就在同一个帝国,他就从罪人被抬高为如果不是唯一一个,也是其中一个最高的神。在基督教急速发展的过程中,耶稣的追随者也从被迫害的犹太部落迅速演变为这个闻名世界占主导地位的宗教力量。这个过程完成时,其他犹太救主,如Bar Kochba们还在同罗马政权作斗争。想想看:把耶稣卖给罗马人就好比试图让越战后的美国人相信,他们认为是越共领导者的人其实既是和平主义者也是神的儿子一样。这买卖一定不好做。

早期耶稣的非犹太信徒完成从把耶稣运动中受迫害的仅仅属于犹太人的教派转变为全世界范围的非犹太人的宗教,是通过把自己和所谓的犹太教-基督徒——耶稣的犹太信徒区分开来。公元70年,耶路撒冷被毁灭之前,这几乎不可能做到。毕竟,耶稣及其家人、使徒和他所有重要的信徒都是犹太人。触摸耶稣的人、和他谈话的人、和他掰饼的人以及相信他是救主的人全是犹太人。但在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后,一个叫扫罗的犹太人成为使徒保罗,发起领导一群非犹太人追随这个被威胁的人,以压倒早就有的信徒群体。

耶稣的犹太信徒和非犹太信徒之间的斗争与耶路撒冷存在的时间长短不相干。也就是说,只要犹太神殿起作用,犹太教-基督徒就一直要求在早期的耶稣运动中,使用神学的武器,甚至保罗都不能忽视詹姆士,“主的弟兄”和耶路撒冷犹太基督徒的领袖。但当圣殿被烧,耶路撒冷化为灰烬,原有的运动失去了它的原动力和根基,从历史中正式消失。据传,犹太教-基督徒逃到了位于现在约旦国的Pella,继续生活了几个世纪后,要么被吸收到了非犹太基督教,要么就融入了犹太教。

教会主教们,发展基督教的人,或是轻视以便尼派和拿萨勒人或是与他们一起用各种辩论术与异教徒作斗争——其实,这些都是一些宗教团体的记录保留下来的。我们终究没有理由过分强调他们的存在;如果这些强调历史上的耶稣超过神学上的耶稣,就会导致很多尴尬的问题出现,诸如:如果玛丽是处女,那耶稣怎么会有四个兄弟两个姐妹?回答这个问题时可顺口说成同父异母的兄弟和姐妹,或是表亲。可是其他问题回答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如:如果耶稣和他的信徒一直保持着安息日、遵守犹太法、还实行割礼,那么基督教徒为什么不呢?神学的答案当然可以是公式化的,但最好是曾经与耶稣同行的人们。如果简单地说继续实行犹太人的惯例,犹太教-基督徒是早期的教会的尴尬的人物。

因此,犹太教-基督徒从雷达探测器的显示屏上离开,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地消失。甚至专门研究君士坦丁大帝之前的基督教运动的学者,很多都忽视犹太教-基督徒。许多人认为基督教起源于4世纪的罗马。因此,几乎没有人指望发现更早期的考古证据。因为根本就没存在过,怎么能从考古发现中找到他们留下的东西呢?2006年,被认为是最早的基督教堂无意中在Megiddo的一所监狱后院中发现。镶嵌的花纹很明显代表非犹太基督教堂,所以没有引起争议。

据此,犹太人盲目追随基督教的场所。毕竟在两千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基督教和犹太教的关系——基督徒和犹太人——就好比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关系。犹太人的地位使他们不能与罗马教廷对话,顺便说一下,耶稣属于我们中的一员。在我们看来,他是失败的救主但是彻底的爱国者,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为什么你不研究以便尼派呢?这样,因为外邦基督教从犹太宗派中发展而来,犹太当权者在基督徒和犹太人之间设置了一个分明的界限,不能逾越。他们认为,既然基督教已经变成非犹太人的宗教,耶稣的犹太追随者必须在耶稣和犹太人中选择一个,不能两者兼顾。

大约公元90年,犹太人的教堂严格禁止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犹太教-基督徒进入,教堂有犹太人祷告时的Birkat ha-Minim的咒语咒语通过创始人Rabban Gamaliel II用Jabeneh这种语言介绍的。Minim”意思是种,或希伯来语“品种”或“分支”宗教属于就叫“宗派”实际生活中,它代表“异教徒”有意思的是,以色列的敌人——例如,罗马人——没被提及,说明这是内部事务。咒语实际上只有在异教徒领着祷告时才有效。Birkat ha-Minim的咒语要求教会的领袖公开自我批评,如果他们真是耶稣的信徒。圣餐礼拜时这个变化有效,许多参加祷告的以便尼派和拿萨勒人都围起头巾离开教堂。他们这么做时,也就走出了历史,一个接一个离开了神的席位,对于犹太教徒和基督徒他们都是尴尬的一群人。犹太教徒想忘记耶稣有相对正在壮大的追随者,非犹太教徒很高兴地鼓吹犹太教已经抛弃了耶稣,现在他们自己才是被抛弃的人。

犹太教-基督徒从历史中消失意味着,没人能找到4世纪之前的基督教手工器物。

按照普遍已经接受的学者言论,在那之前,很难区分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和其他犹太教徒。无法发现任何“史料文化”——他们存在的实物证据。因此,大多数历史学家和中东的考古学家判断,早期基督教的考古学发现始于君士坦丁大帝时期,或是4世纪初就在他统治之前的时期。

萨肯尼不同意上述观点。他认为他在耶路撒冷地区——尤其是大比阿1945年9月在大比阿,萨肯尼发掘到了一个有11个骨灰盒的墓穴。从结构上来说,这和10个骨灰盒的坟墓十分相似。在8号骨灰盒上刻了很大的十字记号。也有希腊文碑铭:"Jesus Aloth",表示在希伯来文是动词"Aleh"意思是"升起"。在7号骨灰盒上用木炭写着希腊文,萨肯尼译为"Jesus, woe!(耶稣,悲哀!)"在7号骨灰盒上发现了一个希伯来文碑铭"西蒙 bar Saba"。Barsabbas是只在《使徒行传》1:23,15:22)里提到的一个家族姓氏。——找到了早期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的墓穴。他也相信考古学可以弥补理论上的空白。对以色列多数考古团体来说,萨肯尼迷恋的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的想法很古怪,在其他正常的考古学家看来是奇异的爱好。他们忽视——继续忽视——萨肯尼的这部分观点和证据。但试想:

如果萨肯尼是正确的,能找到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的墓穴,为什么就不会是耶稣家族的墓呢?

在基督教世界,萨肯尼有个对手:圣芳济会的主教柏拉米诺·巴加蒂(Bellarmino Bagatti)(1905-1990)在20世纪30年代,他开始主掌耶路撒冷(Studium Biblicum Fransiscanum)教堂,他在这里讲道、研究、写作、工作。除了做圣芳济会的主教,这位生于意大利的神父也是一个卓有成就的考古学家。他开了一个小型博物馆,陈列着他的一些考古发现。现在这个博物馆仍然座落在悲痛之路的第二站鞭打教堂旁边。

1953年,圣芳济会的主哭耶京堂(Dominus Flevit,the Lord Wept”) 在橄榄山上,俯瞰圣殿山。按照教堂礼教,它建在这因为耶稣看到耶路撒冷圣殿——犹太人一千年间举行崇拜的中心地点——在这里,他预先看到的即将来到的毁灭哭泣。在早期基督教的历史上这是重要的一个篇章,因为耶稣不但预测到了圣殿的倒塌,也预言到它最终将得到重建。耶稣允诺在圣殿倒塌后,他一个人会在三天内重建它。这样,耶稣会在三天结束的时候展示第三圣殿,神的旨意也降临在地上。当这事没有发生时,他的一些门徒断定他们误解了耶稣的话。圣殿”是指耶稣的身体,三天内“重建”它其实暗示他自己被钉死三天后复活。这样不单单是为了把犹太人从罗马人的压迫下拯救出来,更为了拯救整个人类的博爱。

然而其他追随者认为这个观点站不住脚。耶稣是救主,把以色列的各个组群团结起来,解放神的孩子,在耶路撒冷通过重立神的圣杖,领导建立神权,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认为,由于神殿在十字架钉死后倒塌,神殿应该在耶稣复活后再得到重建。他们很多人都想死时被埋在橄榄山上,这样,他们可以在耶稣再来时有前排的座席。至少在1953年,巴加蒂发现他称为“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大墓地”时,他是这么认为的。

在那里,巴加蒂挖掘了至少六个墓穴和找到十二个骨灰盒上面刻着诸如“Saphira”和“Martha”等《新约》中的人名,一些骨灰盒上甚至刻有十字架。与萨肯尼的耶稣骨灰盒不同,巴加蒂的这次发现没有登上报纸头条。相反,他的主张激起了基督徒、犹太人宗教群体的长期大肆嘲笑,所以他停止了主哭耶京堂的挖掘,离开了已经被打开而未经勘查的墓穴。但直到今天,仍能在主哭耶京堂看到一个金属牌上写着“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大墓地”——巴加蒂没有改变他的主张——游客能看到出土的人骨,巴加蒂认为这些是最早的耶稣追随者的尸骨。他们没被重埋,可能为了避免是用犹太教还是基督教的方式埋葬的争议。

如果巴加蒂是正确的,主哭耶京堂的墓穴就是基督教界最重要的考古学发现之一。为什么开掘停止了?为什么他的发现也无人理睬?主要有四个原因,没有一个原因是好的。首先,既然无从区分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和其他犹太教徒,也就没法找到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的遗物,这是个循环的推理。其次,传统观点认为十字架(骨灰盒上突出的符号)直到君士坦丁时期才作为基督教的符号出现。很简单,这不是真的。比如,你能发现一个至少比君士坦丁要早100年的早期基督教作家特土良的作品里提到十字架是基督教的符号。见特土良(Tertullian)的"de Corona(iii) for his view that Chiristians"一书,他们的前额画十字架的图形。

后两个原因与其说是历史方面的还不如说是政治方面的。是在现代以色列建国之后仅仅五年以及发现奥斯威辛集中营八年后的时候,巴加蒂在主哭耶京堂发现既信犹太教又信基督教的教徒的大墓地。这个经历过大屠杀后,刚刚成立的犹太人的国家里,有很多欧洲化的基督徒,这些人极力把犹太人的历史和他们自己的历史联系起来。他们最不想听到一个圣芳济会的主教说什么在耶路撒冷发现的墓穴属于耶稣的门徒的。“放下我们的历史”过去是,现在仍然是以色列考古学者所坚持的颂歌。

有人会认为教会应该支持巴加蒂的,但他的发现有两个问题,而且都和考古学无关。第一,巴加蒂所挖出的是教会神父们认为是异教徒的那些人的尸骨。没有理由去为此庆祝。第二,在主哭耶京堂的发现有一点让人发狂:巴加蒂确信他找到了有证明是装着圣彼得的尸骨的骨灰盒。

梵蒂冈教廷已经在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的长方形会堂下挖掘很久,试图找到证据证明传统人为的理论:圣彼得被埋在这里。

罗马圣彼得大教堂下面的确有个古罗马墓地,但是异教徒的。没有一丁点儿考古学发现能证明梵蒂冈地下墓葬中所埋的与使徒保罗有任何联系。但是,时不时地就有谣言说圣彼得的遗骨被找到了。一次在据说是在彼得牺牲的地方,一个2世纪的纪念碑下面的古代墓穴里发现了尸骨的消息传遍世界,但后来判断这些尸骨是很多人的,里面有女人的骨头,为了能装满墓穴,甚至有些古代的鸡骨头被扔在里面。梵蒂冈地下不仅没有任何彼得埋葬的证据,也没有任何基督徒、犹太教徒或Judeo·Christian墓穴的证据。

但如果有东西被发现,又会怎么样?有人怀疑圣彼得的墓穴是否会提到“彼得”的名字。毕竟,彼得”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头衔。《福音书》提到耶稣转向一个名叫“西门”希伯来和亚拉姆语“西蒙”的门徒,管他叫“矶法”——亚拉姆语意为“岩石”希腊语为“Petros”——宣布他是耶稣运动可以依靠的一块磐石。换言之,彼得是“Petros”的英语名字,它的亚拉姆语翻译“矶法”是耶稣给他的最主要的门徒起的名字、头衔或昵称。这是个1世纪就已经不用的圣经中的名字。发现刻有“西门巴约拿”的骨灰盒是非常罕见的,这样有根据的发现应该成为各地报纸的头条新闻。事实上,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梵蒂冈教堂在圣彼得长方形会堂发现了刻有“西门巴约拿”的骨灰盒会开记者招待会,教皇会领导一个特殊的仪式,在基督教界这个骨灰盒也会成为最神圣的出土文物,很可能就被保存在梵蒂冈教堂中心的圣彼得长方形会堂里面。无数的信徒都会来到这里不惜排队等候几个小时来崇拜祷告。

然而,与圣彼得长方形会堂发现的异教徒公墓相比,刻着“西门巴约拿”的骨灰盒被发现的事实更令人瞩目。巴加蒂在主哭耶京堂他认为是犹太教-基督徒大墓地发现了它。在目前耶路撒冷地区发现的几千个骨灰盒中,只有一个这样的。碑铭的确非常罕见,在1世纪出土的任何类似骨灰盒、羊皮书或其他古物上都没有过先例。但由于这个骨灰盒并非在教会当权者希望发现的地方找到的,所以没有举行新闻发布会,没有祷告仪式,没有殿中祭祀骨灰盒,也没有重新掩埋尸骨这些仪式。什么都没发生,而是被旧耶路撒冷的鞭打教堂中巴加蒂的小博物馆收留,现在已破旧不堪,无人问津地放在那里。尸骨丢弃了,盖子也没了,罐的两侧也不见了,它和其他二十多件古罐被随便地扔在那里,静静地经历着理论学家和考古学家都不愿看到的所发生的这一切对待古物的做法。你看到它,你也不会在意它。

2003年,当我和克罗诺博士在旧以色列文物局地下室仓库里时,还对此一无所知。当时我就知道我在调查一个上面题有“Yakov(詹姆士,约瑟的儿子,耶稣的兄弟)的古罐”,在这克罗诺博士让我知道了有个耶稣,约瑟的儿子的骨灰盒也被发现了。

“在哪里?”我问。

“就这儿。克罗诺说,然后他继续和坐在门口的一位二十多岁,漂亮而又有些书卷气的年轻女大学生说话,她正为准备考试而做研究,她在这里兼职工作。克罗诺让她抬头看上面写的“耶稣,约瑟的儿子”她看了,眼光没有表现出有多兴奋;当她把卡片放到档案目录里时手指也没颤抖;她带我看架子上和地上的骨灰盒时,额头也没有大滴汗珠渗出。在这里,”她微笑着说,指给我看到目前为止我看见的最普通的骨灰盒,看到了吗?边上是碑铭。

“很难辨认,克罗诺说,就像医生写的字那样难认。他又说,同时大笑起来。只有药剂师能看懂这些字。我把手电筒歪了一下为了能看清骨灰盒上的字,克罗诺则用手指描出“耶稣,约瑟的儿子”这几个字。

我尽量保持镇静,但我感觉这可不是简单的每天都会发生事情。克罗诺告诉我他在东大比阿的一座墓中发现的这个骨灰盒,东大比阿是耶路撒冷的一个自治区,在去伯利恒的路上。1980年这个地区为建高层公寓楼施工时,推土机开掘了这座墓穴。他和一位现在已经去世的罗马尼亚籍以色列考古学者盖特被派去做调查。他们从墓里拿走了十个骨灰盒,这个是其中之一。

“有其他碑铭吗?我问。”

他大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你都得尖叫着绕圈跑起来,我发现了耶稣一家’

我没大笑,尽量微笑,又问道:墓里还有什么名字?

“如果我没搞错,有Matia(马太)Ioseph(约瑟)和两个玛丽。他说。”

我问:那为什么没有重大意义?

“因为玛丽或米利亚姆是1世纪以色列普通的妇女的名字。他说,如果你站在古代的集市上喊‘米利亚姆’会有1/4的女人回头。这也是《福音书》上为什么出现那么多玛丽。人人都叫玛丽,找到耶稣身边的玛丽也不足为奇。”

我说:真的吗?除了这次,还有多少次找到有两个玛丽,一个约瑟和一个耶稣的墓地呢?

“没有了。克罗诺回答,但有个问题,第二个玛丽不是玛丽·玛德琳娜。名字是马利安,是希腊文的米利亚姆。希律王的一个王妃叫这个名字。但圣经里没有一个马利安和耶稣有联系。太糟了,雅各布先生。他边说边笑,穿过这些古物,从骨灰盒架子中走出来。”

我在后面边慢慢跟着他走,边看着碑铭。连我这未经考古学训练的双眼都能清楚地看出这些字母翻译为“耶稣,约瑟的儿子”然后,我斜站着,向四周看看,确认没人注意我后,我就从骨灰盒上拿起了盖子,一看骨灰盒是空的,但在罐底下埋的红土里,能清楚地看到从罐壁散落的石灰石碎片中间有人的尸骨。

Ron Pappin是个很奇特的人,他来自北安大略一个出矿的小城Timmins,从事过很多职业:从五金商店经理到灯塔看守员。他是那种很少见的,生活和周遭环境似乎截然不同毫无关联的人。他已经成为一个古物专家。他能把古代罗马描述得比现代纽约要清楚,但事实上,他都从没离开过加拿大。很久以前,他就决定,如果要通过想象力来旅游,他宁愿游历古代世界。Ron正要拿到多伦多大学古代学的理学博士学位时,比他年轻很多的妻子突然患上Lou Gehrig氏病(一种慢性发展的瘫痪性疾病,又名ALS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从此,他便一直照顾她。他抽烟管,所以牙齿都是深棕色并腐烂了,现在门牙都在掉,但因为钱都用来给妻子治病,他没有机会去修补。他戴顶安大略版的印第安琼斯似的帽子,肚子那挂一袋石头,切下许多雕像。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研究员。

2003年秋天,我从耶路撒冷回来时,带回了克罗诺发表的以色列文物局关于发现东大比阿墓穴的报告。我把报告扔到Ron的桌上,说:1980年他们在南耶路撒冷发现座墓葬。

“他们发现了好多墓,他说,这个和耶稣骨灰盒有什么关系吗?他问。我们当时正制作一个关于世界上最著名的骨灰盒的纪录片。”

我说:在大比阿的墓中,他们找到了十个骨灰盒,六个有碑铭,碑铭有一个“马太”一个“约瑟”两个“玛丽”和一个“耶稣,约瑟的儿子”

Ron扬起眉毛说,没人注意到吗?

我回答道:一个玛丽叫玛丽娅,值得关注,但另一个叫……”

“抹大拉?他笑着打断我的话。”

“不,米利亚姆。我说。”

“真糟糕,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咯咯地笑着说,又开始工作了。”

“仔细研究研究这个, 看看米利亚姆和抹大拉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我对他说。”

“好,Ron咧开没牙的嘴笑着说:现在我们有互联网,为什么不马上上网查查呢?他用Google搜索“Mariamne”,脸霎时变得灰白,喊道:快看,希姆查。我俯身看他前面的屏幕上他刚搜出的文章。他出声读道:根据现代学者的观点,玛丽·玛德琳娜真名叫米利亚姆(Mariam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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