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心备考就是,其他的都日后再说。
到了日子,沈寄给他把衣裳、笔墨、提篮、考帘都准备好了,德叔和阿彪会一起送他去考场。沈寄作为女子是不能往贡院那边去的。
魏楹接过提篮,小声在沈寄耳边说:“你自己说了,等我考了出来再说。”
沈寄好笑的想,我还能在你下场这几天把自己嫁掉不成。这个混蛋,自己还惦记着石家千金呢,又对她严防死守的。在她这里,想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碗里的可是不成的。这会儿沈寄总算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死活劝着她一起上京了。要是不上京,她指不定还真的把自己定给二狗子了。
“我还小呢,这事儿不急,少爷你还是专心考试吧。”沈寄这几天认真想过了,她的确是对芝麻包子动心了,而且还动得挺早。至少在他公堂之上打人的时候就确定无疑了,或者之前更早吧。不过,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彼时再深刻的感情,两个人分开了,也不过难过那么一阵子。何况他们只是这么暧昧着。日后,她的心思要放在攒钱开店挣大钱上头。她会在这古代做个女强人的。
至于魏楹,他就去青云直上吧。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不过,理智归理智,她想是这么想了,心头还是忍不住的难过。有时候干着活不经意的就又走神了。惹来胡四娘子她们笑话,“寄姐,魏少爷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他考上了,你也就出头了。”
沈寄点点头,嗯,他考上了,她欠魏家的人情就还完了,这也算出头了。日后就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打拼了。你们去强强联手百年好合,我也自有我的精彩人生。就是这样了!
德婶和胡四娘子看她有点轻愁的模样,都以为她在担心石家小姐进门以后她的位置。不过这个,她们也无有劝慰的话。总之,真要说的话,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德婶和德叔一辈子拌嘴,但是日子过得还算和美。胡四娘子当年是逃难被现在的相公所救,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了。她相公是打铁的,在得了现在的怪病之前一直对她很好。所以,她一心想着她也得对得住他。
两个人都觉得沈寄这么能干,去给人当妾,上头还有官家小姐压着,十分的不值。可是如果她主意打定,决定要一条道走到黑,那旁人也是拉不住的。
只有丁大娘,话里话外的问沈寄的摊子日后是怎么打算的。还说沈寄日后就是享福的人了,是人上人。
沈寄本来无意和不相干的人说那么多,清者自清。可是居然有人敢打起她摊子的主意来了,那就是不能忍的了。这可是她的生计,她日后买房买车买田地都靠这个呢。
“摊子啊,我还要再开着,等攒够了钱就去租个店面开店。如果丁大娘你有其他的安排,可以随时提出来,我不会拦着你的。”沈寄笑吟吟的说道。
“哦,不,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你日后难道还要抛头露面?”
“我日后开了店会聘大掌柜的,还有掌勺的、跑堂的,不用我自己抛头露面的。”
“倒也是啊。”丁大娘讪讪的。她想接手沈寄的摊子,到时候问她要她那些荤菜的配方。可是听沈寄说如果自己有其他安排,随时可以提,她不拦着。这意思很明白了,再敢打主意就请她走人。这里好歹打点小杂一个月还有三两银子呢。那些配方沈寄都是自己经手的,她想偷也偷不到。胡四娘子那些小菜只能做个辅助,还是要靠沈寄在家做好了让人送去的撑场面。那些回头客可都是冲着沈寄的手艺来的。然后又看到德婶瞪着她,丁大娘就更是什么都不敢说了。像她这样打杂的,这一片好找得很。
沈寄心绪不宁,打发了她们去摆摊,自己回屋里随手找了本书看。翻了两页又放下,也不知道魏楹这场如何。再熬三年对她倒是没影响,反正她也是要摆摊开店的,可是对他来说,一次一次的考,下一次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考上,然后魏大娘那边还等着他去救。压力可真是够大的。至于高门贵女,即便石小姐等不及嫁人了,也不乏想在新科进士里招婿的高官,这个倒是不用急。
她是想魏楹考上的,虽然考上了她日后要见他一面都不太容易。她不知道自己几时才能忘掉他,重新喜欢上另外的人。不过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好。
这三天,沈寄过得很煎熬,每天去收拾魏楹的屋子又忍不住在里头呆半天。思绪翻飞的,从她莫名其妙落到这个时代,然后被二两银子贱价买回去,然后是这五年的点点滴滴。这些回忆里头都有魏楹,她居然栽在这么一个古人,一个小弟弟手里。
至于魏楹想纳她为妾,她觉得是一种侮辱。可是,跟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男人去讲这个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她想要的只是二狗子那样老实本分会一辈子好好待她的男人。可以想见,最近的几年她是不会再对旁人动心的了。魏楹日后飞黄腾达了,应该不会对她用强吧,他应该知道她的性子是宁折不弯的。有些事情,说了是底线就是底线,绝对没有办法妥协。
等他中了进士就让他写信给里正帮她办买地过户的事。不要再想了,这个男人腹黑,有抱负,不是你的,不适合你!
三日后,魏楹提着篮子出考场,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看到德叔迎了过来。
“看着许多人出来都面色苍白,魏少爷气色倒还好。”
“嗯,家里都还好吧?”
德叔知道他问的是沈寄,想着也不枉寄姐这几日在家心神不宁的,“好,都好,寄姐有些茶饭不思,不过人还是挺精神的,生意也好。”
“嗯,走吧。”
有相熟的考生过来打招呼,魏楹同他们约了晚上揽月楼一起吃饭,庆祝今科考完。这么几个月高强度的复习,又经历了这样关键的一场考试,都需要放松一下。考试中途,有好几人都因为太紧绷,没有考完。还有人是中途被抬出考场的。
“魏兄考得如何?”来人正是那晚同石家小姐说有曲谱的人,姓徐名茂,是来自江南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