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的头又凑了过来,小寄身上香香的,让他忍不住就想做坏事。
沈寄促狭一笑,“啊,叔父……”
魏楹下意识转头,转了一半反应过来,“我才不信呢,叔父怎么可能此时在这里出现。”
沈寄拉拉他,“回家了,回头真的又有人来了。”
魏楹叹口气,“唉,好吧。”少年的心,自然是想多多亲近心上人儿的,尤其小寄之前一直表现得犹犹豫豫的,今晚却格外的投入,实在是很诱人的。要他发乎情止乎礼实在是艰难。说这话的人是没有真的动心吧,要不然就是不能人道的柳下惠,不然怎么忍得住。
沈寄脚步轻快走前面去了,魏楹弯腰把竹篓背上。虽然她现在把这些东西给忘了,可要是回头想起来了让他出来找,可着实有些麻烦,还是背回去好了。
一路上人已经少了,两人轻轻松松的穿过夜市往回走。也因为没有了人潮的遮挡,一路走着便得守礼了。一前一后拉开距离回去,遇上阿彪来看德叔德婶,他看到沈寄的样子,虽然还是那么笑着却总觉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像是困扰她多时的烦恼已经解除,拨云见日了一般。而魏楹更是眼神明亮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他恍悟方才自己盯着寄姐看的时间有点长,忙对着魏楹打招呼,“魏少爷,你们回来啦。”
阿彪是回来帮着拿东西的,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往摊子上赶。沈寄要把摊子给母亲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来,他的经济压力真的是大大的减轻,心头对她着实是感激。看这个样子,她和魏少爷是真的要在一起了。这样美好这样能干的姑娘,真的是轮都轮不到他啊。
又过得数日,发榜了。魏楹这一次的确比上次考得还好,他考了第七名。这是一个很好的成绩,到时候殿试皇帝都是有可能亲自问话的了。这样一来,很好的洗刷了他之前可能作弊的嫌疑。而且,之前的舞弊案直达天听,他受尽拷打却一直不肯认罪,如今取得这样的好成绩自然格外的引人注目。说不定到时候皇帝真的会亲自问话,还要多问几句呢。
“这下,总该好好的复习了吧。”沈寄说道。自从那天从夜市回来,魏楹的目光就时时的粘在她身上不肯稍移,一有机会就想亲她。不过,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很少的。他们毕竟是和德叔德婶住在一处,而且他们来时就是受了裴先生的叮嘱要看住他们俩的。魏楹跟沈寄都不能传出行为不端的话来。
于魏楹,行止不端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于沈寄,女子一生最重的便是名节,她可不敢挑战。而且魏楹深知名节对女子的重要,也不敢有沈寄让背上恶名的举动。所以,两人平日里最多便是眉目传情了。
“嗯,是该好好复习。可是我翻开书页,脑子里就想着你,看不进去怎么办?”魏楹颇有几分无赖的把沈寄盯着。
“我去摊子上帮忙。”德婶渐渐的出师,而沈寄又不便再抛头露面,所以她多半是在家里做些吃食让德叔回来取。德婶另找了个帮工在家给她打下手,不用做灶上活的时候就陪着沈寄做针线。不然,他们老夫妻俩出摊去了,沈寄单独和魏楹在家也是要传出闲话的。这会儿,沈寄也是给魏楹送炖好的补品进来而已。
徐茂这回依然是考了五十多名,之前约着魏楹一起去看的榜。沈寄想了想便道:“不然把徐茂叫来和你一处温书吧。”
“我才不要和他一个屋子里呆着,他很秀色可餐么?”
“哼,随便你怎么着了,我出去了。你日后可不要后悔这几日没好好温书啊。”
魏楹点点头,“嗯,不会。不过,是该收收心了。”虽然,殿试不可能刷下人来,但表现也是至关重要的。尤其他很有机会和皇帝当面对话,那短短的几句话可能就关系到他后半生的荣辱了。沈寄放下点心和补品出去,魏楹捻起一块红豆酥吃了,然后开始看书。
其实现在看书的确也改变不了什么,关键是心态的调节。头一次面圣,尤其机会如此来之不易,是该好好准备准备。
过了一会儿,沈寄偷偷从门缝里看进去,见到魏楹坐在榻上,正闭目打坐,放下心来。这是魏楹之前游学时跟一个道士学回来的静心的方法。说是这样更能跟天地宇宙沟通,沈寄没试过,不过看魏楹的表情很平和,不是之前几日缠着她的那个黏糊劲儿了。她觉得应该是很有效果才是。
她当然也很想和他亲近,刚定了情的人谁不想和情郎整天在一处呆着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一抬头看到人在那里不管在做什么,那都是好的。可是,这几日对魏楹太重要了,她实在不想令到他分心。
她到屋里去想新菜谱,德叔德婶请她帮忙想每一次更换的新菜。还说就这么接手她赚钱的摊子心头有些过意不去,硬是要把每月利润分一半给沈寄。嗯,就算是个技术入股吧,沈寄也没有多做推辞答应了下来。不过德叔德婶绝对不亏就是了,有她当这个技术顾问,他们摊子多赚的钱就抵得上分给沈寄的了。而且她还像从前一样亲手帮忙配料以及煮卤味做熟食。
沈寄现在也小有家当了,魏楹死活不要她分给的一半银子,说他的就是她的,不用分得太清楚。还把那五百两银票一起交给沈寄保管了,说是男主外女主内。
沈寄坐下写了一道新菜,准备出去试一试,就见到帮工的阿玲进来说是魏大人派人来了。沈寄让她直接领到魏楹那屋去了。过来一会儿人就走了,她进去见到魏楹对着铺开的笔墨发呆便问道:“叔父派人来说什么?”
“他费劲打听到皇上私下里喜欢簪花小楷,让我趁着这十来日练一练。到时候殿试笔试的时候就用这种字体作答。”
魏楹最擅长的不是簪花小楷,这个沈寄是知道的。她想了想,“那你练么?”看他这个犹豫的架势,像是不准备练。
要知道,主考官的偏好有时候也可以决定最后的结果。何况,这还是魏大人费劲打听来的皇帝的偏好。投其所好,这也是一种策略。魏楹今科考了第七,殿试的时候如果发挥的好,那是有望跻身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那也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