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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却说因为沁灵远嫁的事情,黛玉一直心情闷闷的,留在黛园不肯出去,亦连胤禛也不肯相见。

那日沁灵走的时候黛玉亦没有去送,怕离别,怕,真的怕了,待到送嫁的船只走了之后,黛玉一个人对着长河哀叹不尽。洒泪送别闺中好友,亦在心里默默祈祷,默默祝福,只希望,虽不是自己选择,但也不要因为一场政治婚姻就抱憾终生。

没有人发现还有一人一直停留在岸边,亦连黛玉也没发现,胤祥自是悔恨,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生妹妹,就这样被自己的阿玛送走了,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四哥为了灵儿至少坚持过,可自己呢,自己是他的亲哥哥,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胤祥抱头痛苦,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直这样无声的哭着,悲愤。

而当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另一边同样悲愤的黛玉,知道黛玉同是来送别沁灵的,胤祥心里至少有点安慰,自己的妹妹总算还有这个闺中好友的惦记,看着黛玉柔弱无依的样子,胤祥心里一阵心疼,可这份感情却只能放进心里,或许不久后,自己只能叫她一声四嫂了。那么自己就换个身份继续保护她,这就够了。就够了……

看向远方想着远走的沁灵,胤祥始终还是放不下,心中撕裂般的疼痛,闭上眼睛,眼前依然出现的是那个娇笑可爱的妹妹。一直驻足,不肯离去。

宫中敏妃亦是悲痛,虽说因为沁灵的远嫁,敏妃从一个贵人升至妃位,可自己那个可爱的女儿,却远远的离了自己,叫她怎能不伤心呢。黛玉自是担心,托胤禛送了不少补品往宫中,只是敏妃却只是拒绝。终日以泪洗面。

乾清宫的康熙亦是伤心,无奈的看着李德全眼中全是茫然“德全,你说朕是不是朕的错了,看着他们每个人都这么痛苦,朕真的伤心,可是灵丫头是知道的,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为了老四只能如此,虽说老四现在足以跟其他几分势力抗衡,可是他必须得到抚远将军的支持,否则,一旦动乱,他拿什么来跟那几个拼,他的暗卫不清楚,朕可是清楚的,老八老十四是几斤几两,朕还不明白,暗藏的势力,麒麟阁早已回报了。所以朕必须这么做。”说着深深的咳嗽几声,唬的李德全忙去帮着顺气,拿了药来,那枇杷膏治咳嗽最是管用。拿了小银匙伺候康熙喝了,这才好多。

扶着康熙躺在龙椅上,李德全重重的跪在地上“皇上的苦心,纵然没人懂得,老奴懂,可是皇上亦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是佟佳皇后看到皇上这样岂不心疼,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四阿哥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灵格格的事情不能怪您,迟早是会明白您的苦心的,会明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要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关键呢。就当老奴求您了,”李德全说的老泪纵横,康熙亦是满目疲惫。

“明儿个叫黛丫头陪朕去畅春园住几天吧,灵儿的事情对她打击也不小,胤禛亦是难过,叫了他们同去吧。”说完后转过身子就不再说话了。

“老奴理会的。”李德全应声后也轻轻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康熙重重的叹息。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德全亲自去了黛园接了黛玉至畅春园。

而皇上跟胤禛还没到,黛玉一个人打量着这个第二次来的地方,天下一等一的风流之地,这里曾经也有过自己美好的回忆,现在却已物是人非了。

待到皇上到来的时候,黛玉出去见驾,本身心里的还是有怨念的,因为沁灵的事情本不欲来,可皇命难为,但见到康熙憔悴的样子黛玉还是心理酸楚,这个支撑着天下的王者,如今垂垂老矣,可谁又能知道他心里那片辛酸。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黛玉走上前去恭敬的行礼,看到黛玉这样康熙还是很满意的,一直以来对这个儿媳妇自己都是很满意的,其实胤祥的事情,黛玉的做法自己亦是知道的,不错,女儿家一样可以巾帼不让须眉,看着黛玉,满眼的欢喜,想着上次来的时候旁边巧目盼兮的灵儿,心里又是一瞬间的难过,不过这份难过却没有逃过黛玉的眼底。

“丫头啊,你回到你的黛园后是不是就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今儿我若不是差人去请你怕是也见不到呢,看来我这老头子是真真没人理会了。”说着还故作抱怨的样子,惹得旁边的李德全轻笑。

“皇上,您说这话也忒见笑了,您老人家是皇上,我一贫民丫头哪能说见就见是不?”见康熙的精神不大好,黛玉也故意的说笑着,而旁边的胤禛则一直都被黛玉直接忽视掉了。

“好好都是朕的错,那赶明儿个你住进宫里这见面也就方便多了。”|说着还看着胤禛,邪邪的笑着。

看着康熙的样子胤禛和黛玉都觉得好笑,这康熙,真真老小一个,越老越小。

扶了康熙进了他住的长寿仙馆,两人准备告退,想让康熙多休息下,而黛玉却被康熙叫住了,“丫头,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说。老四就先退下。”

黛玉只得留下,扶了康熙坐好,自己也站立一旁。“丫头,坐下吧,就我们两人,没外人,不用这么拘谨。”

黛玉本就不是世俗之人,遂也在下首坐下,看着康熙问道“皇上留下民女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见黛玉这么直接的问自己康熙笑了笑说“那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说说话而已。”

康熙这么说黛玉自是不好多问,等着康熙开口。

许久,

“丫头,我把你指了老四,你心里可有怨恨?若是有的话,且说出来。”

“皇上这么说,民女不懂了,圣上的旨意,民女只有遵从,哪能有怨恨呢。”黛玉恭敬的回道。

“丫头,你不是个俗人,今儿个怎么倒理这些俗礼了,我问你呢,你且说就是。”康熙满不在乎的说道。

黛玉自然也是直接“是,是有怨言,可现在已经接受了,对四爷,黛玉亦把他放在心里,皇上不用费心了,只是黛玉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四哥虽有妻妾,却从来都只自己一人,他心里的苦,他心里的孤独,黛玉都懂,今生,黛玉不负,只是他也莫要负了黛玉,黛玉不要一个不完整的人,连同一颗不完整的心,分割开的,能完整么?强迫的黛玉能要么?”黛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是冒着大不韪说的,毕竟这个世间,男人三妻四妾,女子三从四德,已是被每一个人接受了的,而康熙自是有后宫三千佳丽,更不同,抬头看着康熙就怕他发怒。

却见康熙满意的点头道“丫头说的不错,我们满人就要有这样的想法,女子三从,男子自然要尊敬,女子四德,男子自然要珍惜,好好啊。”

看着黛玉不可思议的眼神,康熙依旧继续说道“丫头,你不知道,老四从小心绪不宁,语速极快,为此朕批评后他改了很多,却也越来越冷,他一生最敬重的是他的皇额娘,佟佳皇后,可他的生母是德妃乌雅氏,德妃心中只有一个十四,从来不过问老四,而老四也愈加疏离德妃,大婚后自是自己开牙建府,虽妻妾无数,可他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朕虽有心说他却也不忍,由着他去了,直到知道你的存在,才知道他原来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为你们赐婚,也是为了他,而这些以后你自会慢慢明白,朕只希望,有日朕大去之后,你可以好好的陪着他,守着他就够了,他心里也是苦的,而我这个做阿玛的只能看着,真正能安慰他的只有你了。答应朕。”

看着康熙苍老的面容,却还这样为自己的儿子考虑,黛玉自是心酸无比忙答应道“民女自会好好守着四哥,陪着四哥,四哥累了民女就好好守着他,四哥苦了,民女亦会好好陪着他,皇上放心。”

听到黛玉的答应康熙总算放心了“去吧,去吧。记得答应朕的事情就是了。”说完后便靠着闭目养神了。

可黛玉的一句话却惊醒了康熙

“皇上累了,民女这就退下,只是民女有一句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为四哥安排了这么多皇上不累么?黛玉不懂国家大事,可一个严父对儿子的爱,黛玉还是看在心里的,三国鼎立,亦是要靠自己,不是么?再说如果四哥需要皇上如此的为他才能得到江山,那他又拿什么来延续。”说完就走了。

只留下独自吃惊的康熙。

随即却也平复了,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说着笑了笑又靠着睡了过去

轻声的拉了门出去,外面空气新鲜,阳光明媚,可黛玉的心里却沉闷的很,斜靠着栏杆,手托下巴,不住的叹息,而旁边的胤禛也陪着他沉默。

其实黛玉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胤禛的错,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若无其事的接受,一想到沁灵远嫁,心里就难过,柔柔的疼侵占着自己,看着胤禛陪着自己难过,自己也心痛,要怎么办。

转过身看到胤禛,黛玉最终还是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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