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他来了,喜不自胜,亲自站起,挽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又笑道:“你能来就行了,舅母怎么会责怪你,你皇兄皇嫂自然也是高兴的。”
安轩举起酒杯:“瑜弟,你能来朕很开心,这杯,朕敬你。”
南宫瑜急忙端起酒杯,和安轩饮了,又朝着蓝纤玉行了礼,这才在太后身旁坐了。安宁的座位本就在太后身侧,南宫瑜此刻坐在太后另一边,这下他们两的距离就非常近了。
南宫瑜趁太后未注意到自己,轻声朝着帷幕说道:“安宁妹妹,别来无恙吧?”
安宁心底烦闷,懒得理他,只不出声,装作没听到。
南宫瑜见她不理自己,有些奇怪正要再问,却被太后拉去询问他因为何事耽误了行程。
问及此事,南宫瑜面色尴尬,支吾了一番,只说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却不肯细说,太后也没有一直追问,只又询问了一些他母亲的情况。
两人正在说话,席间却有一位少年站起身来,朗声道:“禀皇上,太后,微臣愿意表演剑舞以助兴。”
太后一看,原来是婉嫔的哥哥陈涌,他五官端正,眉眼透着一股英气。
太后见他提出要剑舞助兴,心下高兴,立刻便答允了。
陈涌于是命人去取了佩剑,从桌案后一跃而出,身后矫健利落,顿时便博得了许多人的喝彩。
他手持长剑,朝着安轩行了礼,随后长剑一抖,乐师也开始了奏乐,他便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自古剑舞便会给人英姿勃发之感,加上陈涌身手还算可以,一招一式都带着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面色也英伟凝重,伴随着雄厚的鼓点,颇为雄壮,太后频频点头,显然颇为满意。安轩也抚掌微笑,心想婉嫔虽然心思狠毒,没想到她哥哥倒是个正气英朗的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却不知道他品性如何。但不管心底如何计量,陈涌的剑舞毕竟博得了许多喝彩,安轩立时便让人赐了许多赏赐下去,陈涌跪着受了,末了,却不起身,只望着安轩说道:"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皇上成全。"
安轩有些不悦,他是担心陈涌借此机会提出让他宽恕婉嫔。陈涌见他脸色不善,心下惶恐,脸上却不露怯,只朗声笑道:"微臣听闻平乐公主对剑舞颇有研究,所以微臣想问问平乐公主,觉得微臣方才的剑舞如何,若是有不好的地方,希望公主能多加指点,微臣好去改进。"
原来他此行之意是在安宁,想借此和安宁套近乎。安轩见他绝口不提婉嫔之事,觉得他颇识大体,不由面色稍缓,笑道:"朕看你剑舞只觉得英气勃勃,犹如在引指千军万马,但若是让朕详细说来,朕就不知道了。但是朕这个妹妹学识渊博,又喜欢钻研些古怪的玩意,说不得真能看出些门道来,安宁,你自己觉得呢?"
安宁在帷幕后轻轻哼了一声,却没立刻开口,思虑了一会方才淡淡道:"陈公子谬赞了,本宫日日待在宫中,对舞刀弄剑一窍不通,哪里谈得上有研究?本宫见你舞剑只觉得眼花缭乱,东一指西一指的,甚为好看。至于其他的,本宫也说不上来啦。"
她这番轻飘飘的说完,陈涌心底大为失望:平乐公主善音律,爱剑舞,那是沐月国上下皆知的事情,她九岁那年,琉璃国使臣御前一舞,自以为完美无瑕,却被当时才九岁安宁批判的威势扫地,成为沐月国的一大传奇。而此刻她却推说自己不懂剑舞,看来她话里的意思是对陈涌无意。陈涌心底一阵黯然:陈家因为陈婉清在后宫的势力,朝前也得不到重用,他本想借此机会成为驸马,来维持陈家的声望,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很难了。
思及至此,陈涌只能黯然退回座位上,再不言语。
太后虽然对他颇为喜爱,但也听出来安宁的画外之音,只能惋惜的看了陈涌一眼。
南宫瑜摇了两下折扇,好奇的朝安宁望了一眼:他这个表妹自幼做事便最懂逢迎讨好,性子也是极温和的,就算是反对,也会表达的委婉圆滑,从来没见她和谁撕破脸皮,但是今天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拒绝陈涌,倒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