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为了方便往返于教室、宿舍、食堂之间。
因为调课,难得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没什么事,中午的时候,宿舍里其他的人早早就不见了影子,我躺在床上午睡。
宿舍的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想装作宿舍里没人的,但是打传呼的这个人似乎很有些不折不挠的精神,无奈,只好慢吞吞的挪过去接听——“请问何秋奈吗?”噫?找我的?
“对,我是!”
“能不能下来一下,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
嗄?我可以肯定我从来没听过这个男声,我不认识的人找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立刻第一个反应就是学生会有事找我:“我马上下来。”
在门旁的穿衣镜里瞄了一眼,形象还不错——并不邋遢。于是,我急冲冲的下了楼。
可是、可是为什么传达室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死心地到底转了转,还是没有人啊!我几乎要开始怀疑刚才宿舍里的传呼机并没有响过,我只是幻听了而已……
忽然——“你就是何秋奈?”
嗄?
我看着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男生,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对,有什么事吗?”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自行车吗?”
嗄?这是唱的哪出?才买的自行车而已,这就有人知道了。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自己要用。”这是实话,晚上去溜冰,说好了的,这次一起骑自行车去。
“哦,那没关系——晚上你有空吗?”男生犹不死心。
嘿嘿,终于原形毕露了吧?我在心里暗想。“不好意思,没空。”我转身上楼。
“哎……”身后,那个男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我却已经自觉的将他的声音摒弃在耳朵的接收范围之外。
躺回床上,忽然发现:什么时候,我的名字已经以一种我不了解的方式和速度悄悄的传开来了?
我并不想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晚上,再一次来到星光冰城,我的心里却已经不像上周一样没底而胆怯了。很快地,我就可以自己一个人缓缓向前溜滑,不用别人搀扶了。
虽然,还不能像那些技艺高超的人一样,溜出各种各样的花样,但是我已经学会了“走”,这样,离“跑”的日子还会远吗?
能够自己溜了,我便不再要樊思敏拉着我,但是他还是一直在我的身侧。
在不断操练的间隙,樊思敏那个觊觎韩湘萸的舍友——现在我知道他叫做顾剑跑了过来,迎头就冲我说:“哟,你会啦?”
我瞥了瞥他,不予置答。事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那借下你的樊思敏。”
我眉毛一扬,口气不善:“什么我的樊思敏?什么借不借的?”
顾剑眼珠一转,展开一抹涎笑:“好,不是你的,我自己和他说。”
我瞪了他一眼:“早该如此。”接着我便听见顾剑对樊思敏说道:“帮我个忙,我搞不定那个李晓蕾了。”
“嗯?”
“那个女孩笨死了,怎么教都不会!”
李晓蕾也不会溜冰?我一直专注在自己这里,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原来顾剑见没有机会接近韩湘萸,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李晓蕾身上。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只听樊思敏回道:“你都教不会了,我哪儿有什么办法?”
“不要谦虚啦!”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顾剑偷偷用眼角瞄了瞄我,“只要你继续施展你的妙计就一定可以。”
妙计?什么妙计?我皱起眉头。
“我为什么要帮你?”樊思敏有点不耐烦的回道。
“不要这样嘛,老大,看在我喊你一声老大的份上……”
“我对李晓蕾没兴趣!”嗄?他对李晓蕾没兴趣,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真的不肯帮这个忙?”
樊思敏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可要把事实真相告诉何秋奈了哦。”
事实真相,什么真相?
原本感觉不耐烦想溜走的我,不觉停了下来。
“你——”见我已经对顾剑的话有了反应,樊思敏索性说,“你说吧,我无所谓。”
“哇哇,那我真的要说出来了!”
“说啊,就怕你不说。”
“好!”顾剑转向我,“我告诉你哦——”
我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谁知他吞了吞口水,把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头,正看见樊思敏凶恶的目光落在顾剑脸上。
“到底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顾剑又笑开了,“老大,如果我也用你这招,你说会不会有效果?”
“不知道。”樊思敏的口气很冷淡,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在说:你早该如此!
于是,顾剑一溜烟地跑开了。
我继续自己练习,却因心里有着疑问而一直心不在焉。终于,在一个陌生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倒溜过来时,我因为避让不及而摔倒了。忙不迭的爬起来,扭头看向樊思敏,他也摔倒了。正当我要将他的摔倒照例归于他的技术不好时,我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那个人是在我的左侧经过的,而樊思敏在我的右侧,刚才我摔倒的时候可以肯定并没有碰到他,他为什么也会摔倒呢?
为什么呢?
我充满疑虑的盯着他,他却挠挠头,笑了:“条件反射,呵呵。”
嗄?什么条件反射?
就在我想自己寻味这句话的含义时,身边又刮过一阵旋风,甫站稳的我又摔了下去……啊!好痛!
这次我直挺挺的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此外,在我的屁股和地面之间,还夹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痛得爬不起来,奇怪,为何这次没有人伸手拉我呢?定睛一看,樊思敏也摔倒在地上,并没有爬起来。见我看他,他尴尬一笑:“我的脚……”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的脚正被我坐在屁股底下。哦,不,确切点来说,应该是我压住了他旱冰鞋的轮子。
天!硬塑料的东西,面积又这么小,毫无疑问压强很大,那么,我的那个部位算是重伤了……
还没来得及哀悼,就有人将樊思敏拉了起来,接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