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84700000007

第7章 半路上的库车(2)

买买提的剃刀常常闲得生锈。房租一年一千二百块,工商税每月二十块,税务费二十块,水、电费三十五块。买买提一天到晚挣五块十块钱,几乎在白干,但是没这件活儿人就闲住了。他的师傅牙生对他说,人得有件事情在手上,大事小事都行。没钱花穷一点可以过去,没肉吃啃干馕嘛,没事情做这一天可咋过去。买买提才二十五岁,活到跟他师傅牙生一般大,还有四五十年,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打发这么多年月得有一件日久天长的大事,可大事在哪呢。靠个小理发店打发这么长的一辈子他真不愿意,但他的师傅牙生就是靠剃头活了一辈子。十五岁学徒,现在七十五岁,带着几个徒弟,很多老顾客的头,还是他亲自剃。他剃过的头有一半已经不在人世。另一半,从黑发剃到白头。师傅对人头脑里的想法,比买买提知道得多。许多躺在椅子上让他剃头的人,情愿把脑子里的想法说给他听。只要他的剃刀挨近头皮,那些人就会滔滔不绝地说起往事。你看,我哪儿都没去过,守一件剃头的小生意,却知道库车城里的许多事。那些管历史的人都没我知道得多,我只是不说出去,那些来剃头的人都愿把埋了好多年的话说给我听,他们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我一天到晚都在理发店,不会闲得没事跑到街上传闲话,这都是我的收获呀。钱嘛,算啥。师傅牙生经常对买买提说,你要有件事情在手上,牢牢守住。

你看那个收旧货的玉素甫,每天一大早,把毛驴车停在巷子口,车上放几个旧录音机、破木箱子,自己躺在一边睡觉。他从不乱跑,不满巷子吆喝。他的毛驴车在巷子口停了许多年了。全库车的人都知道这个巷子口有个收旧货的老头,有卖的旧东西他们会自己搬过来,或者说一声让他赶驴车去拉。他把那块地方守住了。毛驴车和车上的几件旧货是他永远不变的招牌。

库车老城里有卖不完的旧东西。从两千年前的汉代马钱、龟兹古币,到明清时期的瓷器,以及伊斯兰风格的各种铜器,还有现代电器、废铁烂桌椅,玉素甫见什么收什么。他知道谁家有哪些东西,哪些东西已经用旧,该换新的了。那些人家的新电视机从巷子口抬进去的时候,玉素甫就知道,这件东西迟早是他的。别看他们几千块钱买来,过不了十年,他几十块钱,甚至几块钱就收购了。他有的是时间等那些东西变旧,变坏。还有他们舍不得卖的老古董、祖传的金银铜器,这需要更长久的耐心等待它们。他从不上门吆喝,他的毛驴车一天到晚停在巷口。家中有旧货的人,从毛驴车旁过来过去,总有耐不住诱惑的,把存藏多年的旧东西抱出来。玉素甫眯缝着眼睛,一直等这个人走近,喊一声,他还不起来,直到人家把东西放下,蹬一脚毛驴车,他才慢腾腾地坐起,睁一睁眼睛。

买买提的理发店斜对面,龟兹古渡桥头,是每个巴扎日的鸡市、鸽子市。买买提经常看见一个长胡子老汉,怀里抱一只鸡,从早坐到晚,还没卖出去。买买提有时替那个老人着急,真想把那只鸡买回来。可是,买买提一天的收入,顶多够买半只鸡。巴扎日也是剃头生意最好的日子,远近村庄的农民,把头发胡子留着,到巴扎上来剃。卖点农产品,吃一碗抓饭,再刮净脸、剃光头,换个人一样地坐毛驴车回去。

一次,买买提问一个来剃头的买卖人。那个长胡子老汉的鸡嘛,他大概是不想卖,一开口要价四十块钱。买卖人说,这个价格是不想出手,他在靠那只鸡熬日子,家里大概就一只鸡。一大早把鸡卖了,剩下一整天他干啥去。晌午把鸡卖了,下午干啥去。这个巴扎日把鸡卖了,下个巴扎日他又干啥去。反正,鸡抱在怀里,又飞不掉。只要坐在那里,总会有人过来跟他说这只鸡的事。有时会有几十个人围着他,讨价还价。有的是真买,有的只是讨讨价,磨磨嘴皮子。就像他怀里有一只压根不卖的鸡,那些人的脑子里,也仅有一个买鸡的想法。无论价杀到多少,都不会掏出钱来。

长胡子老汉兜儿里装着苞谷豆,不时捏出几粒,塞到鸡嘴里。鸡在怀里长肉呢,还是只红花母鸡。说不定熬到下午,下一个蛋,四毛钱又回来了。

桥头除了卖乡下土鸡的,还有卖斗鸡的,装在麻袋或笼子里,样子很凶,见别的鸡就想扑过去。斗鸡售价很高。在库车河边几个隐秘处,每个巴扎都有玩斗鸡的,多带赌博。玩者往鸡身上押注,在一阵鸡毛乱飞的叼斗中获得输赢。

生意最火的是买卖鸽子。库车维吾尔人喜欢养鸽,玩鸽。肉鸽五块钱八块钱一只,信鸽和玩赏鸽就无价了。卖鸽的人将鸽子藏在袖筒里,露一个鸽头,其余的全在他的话语里:这只鸽子嘛,飞到天上,翻几个跟头,直直栽下来,快碰到地了嘛,一抬头,直直地又上去了,鹞子都追不上。卖鸽人不会把鸽子放到天上做这些动作,所有鸽子都靠卖鸽人的嘴,在想象的天空飞舞。还有帮腔的,以更坚定的口吻证明这些话的真实。鸽子只是转动着一对小眼睛,看看人,又看看别的鸽子。人的大话可能进不到它的小耳朵里。炒一只鸽子,就像炒一只股,炒起来就能卖掉,跌到谁手里谁倒霉。

买买提以前跟几个朋友在鸽市上混过,知道那些卖鸽人的把戏。一只鸽子早晨在阿不都的袖筒里,不到中午又到了米吉提的袖筒,下午,它不知又在谁的袖筒里咕咕叫呢。也可能天黑前,又回到阿不都手里。这个过程中有人赚了五块十块,有人赔了两三块,有人不赔不赚。

这种买卖虽有趣好玩,但总觉得不踏实,不是件正经事。那些钱票子,就像鸽子身上掉下的毛,不知啥时会落到自己手里,到手了也还会飘去。鸽市上的人五花八门,有的是小偷、吸白面的,弄不好就把自己栽进去。

买买提就是在一个赔了几十块钱的巴扎日下午,离开鸽市走进牙生的小理发店,剃完头,刮过脸,然后就做了牙生的徒弟。那是他大学毕业的第二年秋天。现在,买买提也收了一个小徒弟,十四五岁,小巴朗(男孩)聪明能干,很快就能单独剃头了。一般的活儿,买买提就让徒弟干了,自己靠在背椅上看书,跟顾客聊天。他很少碰到师傅牙生说的“把满脑子想法说给自己听的”那种人,找他理发的人大多沉默寡语,他问一句,人家答一句,不问便没话了。他的小理发店一天到晚静静的,他和小徒弟也很少说话,没活儿干时两个人就面朝窗口看着街,看停在门口待客的毛驴车,有时驴叫声会让他稍稍兴奋。

买买提还没想好该怎样度过一辈子,不能像师傅教导他一样教导自己的徒弟。师傅的所有意图是让他安下心来,把一件事做到底。做到底又能怎么样呢,会不会像师傅牙生一样,握把小剃刀忙了一辈子,没挣上啥钱,只装了一脑子生活道理。这些道理说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有啥不好。那种生活,适合人慢慢地去过。只是买买提还年轻,有许多梦没有醒。俗话说,腿好的时候多走路,牙好的时候多吃肉。买买提腿和牙都好得很,可是,路和肉在哪里。

买买提知道师傅所说的,是老城人都在过的一种最后的生活――当你在外面实在没啥奔头了,回到这条老街的尘土中,做一件小事情,一直到老。况且,人不会一直不停忙地上的俗事,到了一定年龄,你会听到真主的召唤。那时,身边手边的事就不重要了,再大的事都成了小事。

木塔里甫的割礼

木塔里甫是我在库车认识的第一个维吾尔族朋友,在县电视台工作,汉语讲得很好。一起混熟了,有时喝点酒不免谈到男人女人,谈生活的快乐与满足,也谈到死亡,只是随口说几句。我和木塔里甫都年轻,有一大堆无聊时光需要那些无聊却轻松的话题去打发。男女是这种场合永谈不厌的主题,而且谈着谈着,总会落到具体的某个地方。

一次我问木塔里甫,割过礼的男人跟没割礼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以前我听说男人割礼后那东西会长得长而壮实。我在乌鲁木齐大澡堂洗澡时,经常遇到割过礼的维吾尔族和回族男子,有意偷看几眼,那地方,除了毛多一些,也看不出有多长多壮实。木塔里甫却认为绝对不一样。没割礼前,木塔里甫说,那地方静悄悄的,好像一直在睡觉。割礼后没几天,就有动静了,活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往前蹿了。我被木塔里甫的讲述吸引了,执意让他说说自己割礼时的情景。

是个秋天,木塔里甫说,门口的大桑树已经落掉一半叶子,早晨一醒来我就感觉到家里要有大事情了。院子里有洒水的声音,接着是父亲的说话声和他用那把大芨芨扫帚扫地的声音。昨晚上也许刮风了,桑叶葡萄叶又落了金黄的一地。母亲推门进来,穿着一身过节才穿的漂亮衣服,她给我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帮我洗净脸,戴上小花帽,然后拍着我的脸蛋说,孩子,你已经七岁了,该给你割礼了。

这之前我也知道一点关于割礼的事,老师讲没讲过记不清了。在班上经常有男同学请假,说是“割礼”了。我们似懂非懂的。因为割礼一般在五至八岁期间,有的同学早割了,有的会晚一些。待割礼的同学回来,我们总要想办法让他掏出来看看,到底割成啥样了。问他疼不疼,怎么割的。从那时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家里逐渐来了许多人,连几十里外的乡下亲戚也来了。父亲宰了一只羊,正忙着煮肉做抓饭,母亲进进出出招呼客人。还请了三个唱木卡姆的艺人,在葡萄架下的大炕上放声弹唱。他们的歌声把葡萄叶子都震落了。架上垂挂的几大串葡萄分外引人注目。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母亲为给我过割礼,特意留的几串又大又红的葡萄。一般在这个季节葡萄早摘完该下秧了。

过了一会儿,母亲把我领到里屋,炕上坐着几个老年人,都笑眯眯地望着我。有一个长胡子阿訇,端坐在中间,母亲把我带到他面前,行过礼。阿訇摸摸我的头,很轻松地说笑两句,让我脱掉裤子。我有点害羞,忸怩几下,还是脱了。阿訇一手托起我的小东西,捋了几下,浇水清洗了一番,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其他人都静悄悄的。阿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磨得发亮的小铜钱,把捋得细长的包皮从铜钱中间的方孔穿过去,又捏住捻和捋,那地方木木的,都快没感觉了。这时有人从外面提进一只坎土曼,上面是烧得发烫的干净细沙。父亲蹲在旁边剥一只煮熟的鸡蛋皮。母亲不知到哪去了,我转过头找母亲,见房子里只剩下男人。我紧张地盯着阿訇的手,腿也有点颤。就听阿訇说,小东西还没长熟,今天不割了。我心里一轻松,阿訇又说,快看,天上飞过一只老鹰。我一仰头,只觉下身一阵生疼,低头看时,铜钱已落在地上,我的小东西上全是血,我哇的一声,嘴刚张大,还没哭出声,父亲的熟鸡蛋已塞到我嘴里。阿訇往我的伤口处敷棉花灰,然后洒上烧烫的细沙,血渐渐就不流了,我嘴里的熟鸡蛋也嚼咽下去了一半。这时外面的弹唱突然高亢起来,他们已在院子里跳起买西来甫。

我看着阿訇把割下来一圈包皮套在一根木棍儿头上,让我父亲拿出去插在墙上。阿訇让我到远远的地方去撒尿,我不知道啥意思,还是去了,一直走到库车河边,对着河水撒了一泡尿。回来时抓饭和煮羊肉都已端上桌子。木卡姆弹唱还在继续,我知道吃喝过后,人们还会跳更加疯狂的买西来甫。这都是因为我,我割掉一小块包皮,给人们带来这么多快乐。

以后一段时间,我天天看着插在墙上的那根木棍。套在上面的一小圈包皮渐渐变了颜色,终于有一天,那一小圈包皮不见了,或许让鸟吃了,或许被风吹走了。只有木棍插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我经过时还会抬头看一眼那根插在墙上的木棍。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消炎措施落后,割礼后最怕龟头发炎。所以割下来的包皮不能扔到肮脏处,连撒尿也要到远远的没有人的地方去。这是讲究。还有,割礼时母亲不能看见,不然以后儿媳妇会经常和婆婆吵架。木塔里甫说。

那个秋天的早晨之后,木塔里甫跟我就不一样了。他被割了一下,就像板在僵土中的一棵幼芽,被人松了一下土。按他的说法,那长势就跟“兔子一样往前蹿”了,但我仍旧不清楚不一样到什么程度。他以后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种我无法体验的快乐与幸福。真想和木塔里甫比一比,却又说不出口。要是小时候就认识,肯定会掏出来比一比的。我小的时候――木塔里甫割礼的那个秋天我在干什么呢,我一样长大了。没被“松土”也一样长壮实了。可是,我和木塔里甫的区别究竟在哪儿呢。

木塔里甫与我同龄,四十岁的样子,正是享受人生快乐的大好时期。我也是。我们的快乐与幸福应该是一样的吧,我想,不会因为我少“割”了一下就会少一些快乐吧。等到六十岁或七十岁时,我再跟木塔里甫好好地谈谈人生、男人、女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谈谈死亡。那时我们俩都离死亡不远了。死后我入坟墓,他进麻扎,必定埋不到一块地方,但必定埋在同一片大地上。我们的子孙还会在埋葬我们的土地上面对我们曾经面对的一切。无论他们怎样生活,我和木塔里甫的区别,会在最后时刻显得绝对而彻底。事实就这样简单,那个遥远秋天的早晨一过,我们的生和死,都完全的不一样了。

五千个买买提

巴扎日,站在库车河大桥上喊一声买买提,至少有五千个人答应。

维吾尔人重名多。无论走到南疆哪座城镇、哪个乡村,都有许多叫库尔班、司马义、玉素甫这些名字的人。

叫买买提的人就更多了。

库车老城短短的一条小街上,就有几十个做生意的买买提。这么多买买提怎么区分呢。我的维语翻译库尔班·买买提是县政府退休干部,他父亲就叫买买提。维吾尔人的起名习惯是把父亲的名字缀在后面。库尔班在库车工作生活了几十年,他认识的买买提就有上千个。一天我们转累了,在老城街边的“买买提饭馆”吃烤包子,然后就听他讲起有关买买提的故事。

这家饭馆的老板就叫买买提,你看,脖子上搭块毛巾,又黑又壮的那个,人们叫他“喀拉买买提”,意思是“黑买买提”。那个倒茶的伙计,白白胖胖的,都叫他“阿克买买提”(白买买提)。

街对面那两个卖馕的买买提,一大一小,大的叫“琼买买提”(大买买提),小的叫“克齐克买买提”(小买买提)。大家都这样叫,他们也就接受了。要不然没办法,叫一个买买提,过来一群。

还有按职业来区分的。街南边,那个小巷子里打铁的买买提叫“铁匠买买提”。整天穿着制服,在街上收税的买买提叫“工商局的买买提”。斜对过的市场里,一排坐着五个鞋匠,其中有两个买买提。如果都叫“鞋匠买买提”,便又分不清了。正好一个从轮台来的,轮台的补鞋生意全叫内地来的鞋匠抢了,他只好跑到库车。库车老城的鞋匠全是维吾尔族人,他们牢牢占据着墙根街角的有利位置,靠一毛钱两毛钱的小生意维持生计。人们叫他“买买提比古勒”(轮台的买买提)。

更多的是以外号来区分,这条街上几乎每个人都有外号。

同类推荐
  • 遇见·新疆

    遇见·新疆

    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旅程,短短12天,驱车狂奔4000公里。从喀什出发,途经塔什库尔干、红其拉甫、麦盖提、和田、于田、且末、若羌、库尔勒、天山公路、胜利达坂最后到达乌鲁木齐。路线经过精心策划却又漫不经心地与古丝绸南路暗暗相合。这一路,雪山、高原、草地、湖泊、戈壁、沙漠,还有无数散落期间的大城小镇,作者用优美的文笔和数百幅极具震撼力的摄影作品展现了西域的万种风情,大漠的壮丽苍茫。
  • 邂逅大师

    邂逅大师

    在书业和读者中颇具影响的“文汇原创丛书”,又推出新作,本书就是其中的一本,记录了著名报告文学作家贾鸿图近年来游历世界名胜之地,每每“邂逅”那些大师的经历。在人生中,与大师同行,你会像钢铁一样坚强,你会像大海一样坦荡,你会因像他们一样献身自己热爱的事业而永远幸福。
  • 我从印度活着回来了

    我从印度活着回来了

    想做一件事前问问自己,会不会死?会,那不能搞。不会,那就去他的! 气场强大的22岁女汉子Sukey,花了4871元,用59天时间,独闯10座印度城市,经历了一场疯狂、放肆、温暖而又充满心跳的印度大冒险。在这里,她遇见了没完没了的求婚和性骚扰,也遇见了上流社会的王子和痞子,曾在又脏又乱的火车地板上倒头就睡,也曾在琥珀宫城堡的月夜温柔漫步,喝过一杯差点儿让人病死他乡的酸奶,也吃过充满咖喱气息的盛大婚宴……新奇、有趣甚至充满惊险的故事背后,更有独立的勇气与行走的温暖。最热门旅行分享网站蚂蜂窝爆笑怒推,猫力有爱作序,献给每个想要独自上路的年轻人。青春这么好,无论怎么过都是浪掷,旅行这么好,无论何时出走都不晚。
  • 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是作者三年以来驾车游历西藏、新疆的彩色旅行日记。书中以优美的文字、色彩斑斓的风土照片、切身体会的真情实感,以及车轮印制的翔实自驾咨讯将每个人带入那神秘的佛国净土和广阔的大漠戈壁。
  • 西风漫卷

    西风漫卷

    《西风漫卷》由张惠琳著,是游记散文。作者以女性独到的细腻目光,真挚入微的情怀,严谨周详的描述,为读者展示了一幅绚丽而浪漫的西部人文风情画卷。《西风漫卷》文字精练,视野宽阔,内容平实之中又见深度。
热门推荐
  • 苍云压不住梨花

    苍云压不住梨花

    某日,看似神通广大的陆里花缠上了中原鼎鼎有名的魔头栾如见,宣称可以带他装逼带他飞。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仓促上路,而后遭遇各种波折,排开千难万险,最后是谁征服了谁?
  • 华严经问答

    华严经问答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超凡演义

    超凡演义

    我本平凡,不甘微末。我欲超凡,逍遥世间。请关注小碰新书《超凡演义》(欢迎加入超凡演义读者群,群号码:511595112)
  • 盼她好之诺言

    盼她好之诺言

    自大傲娇的她,错爱了一生。默默为她的他,只做事不多说。
  • 宿世慧缘

    宿世慧缘

    前世悲惨收场。再活一世定要扬眉吐气,誓要一世长福!
  • 《渡心》

    《渡心》

    琉璃紫色眸做引,七窍玲珑心入药,上古秘法,逆天之行,可使入冥河之魂魄归位,每日一碗心头血,如此三年,便可活死人。淳于十三年十月二十七,七姑姑把我带到了黄泉阁,至此,幻眸者重现江湖。淳于三十年,我嫁与楚中第一公子。红衣似血,我爱上的不过是一个谎言。佛语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有一双能看透世间所有虚幻的眼睛,可我,却是个瞎子。
  • 疯狂鬼变淑女(淘气小子好事坏事一火车)

    疯狂鬼变淑女(淘气小子好事坏事一火车)

    《淘气小子好事坏事一火车》系列,是一套校园幽默小说,包括《疯狂鬼变淑女》、《胆小鬼也疯狂》、《滑头鬼栽了》、《聪明鬼就是牛》四本书。作家在这四部作品里,以积极向上的心态成功地刻画出周大齐、侯洋、李晓果、巴奇这四个小主人公的形象:他们精力旺盛,活泼好动,有爱心,有强烈的求知欲;他们想助人为乐做好事,却常常把事办砸;他们好心却办了错事,闹出一个个笑话……孩子们读着这样的小说,在捧腹大笑的同时,常常能够从文字中读出自己或同伴成长的影子,产生共鸣。
  • 异能修魔

    异能修魔

    得遇魔尊蚩尤传授九转魔经,不堪忍受被人摆布的命运,选择了逃脱,巧遇外星生物,离开太阳系。外界与太阳系有着天壤之别,如何才能在这里生存,只有实力。一个又一个奇遇,主角慢慢的成长。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异能瞬间移动,一次次的躲过了杀机!
  • 无异遵

    无异遵

    少年白尘在残忍的都外生存。意外获得一个通玉系统,从都外脱颖而出。双王试炼只是开始,亡灵屠城只是小事。狠辣卑鄙,只是为了大一统。自有随性,方才是我的王道!看白尘一统异都,创造无异遵的神话!交流群:467567928
  • 史上最牛山神

    史上最牛山神

    一觉醒来,齐震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还变成了一个山神,山神倒也不错嘛,好歹咱也是个神了,可是这坑爹的山神系统是什么玩意儿?任务一:两个月内,获得西华山龙脉。龙脉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任务二:打败黄袍怪,解救梨花村村民于水火之中。黄袍怪,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友情提示:规定时间内无法完成任务,宿主将会……“你,你无耻!”齐震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