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道中［1］
一鞭搖揚逐雙輪，又作長清道上人。農事正忙看刈麥［2］，征途無恙歎芳薪。簾疏透雨侵斜點，沙潤回風起薄塵。洗盡煩囂添爽氣，詩懷似爲在輿薪［3］。
【校注】
［1］ 長清：縣名，屬山東省。漢廬縣地。後魏嘗爲東太原郡治。隋開皇十四年置長清縣，因界內清水爲名。
［2］ 刈（yì）：割取。
［3］ 輿薪：滿車子的柴。比喻大而易見的事物。《孟子·梁惠王章句上》：“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列子·仲尼》：“故學眎者，先見輿薪；學聽者，先聞撞鍾。”
同友人在趵突泉側茶室聽打鼓書戲作［1］
【題解】鼓書，即大鼓。曲藝的一種。主要流行于我國北方各省市，兼及長江流域和珠江流域的部分地區。有京韻大鼓、西河大鼓、梅花大鼓等數十個曲種。各種大鼓多數由一人自擊鼓、板，一至數人用三弦等樂器伴奏，也有僅用鼓、板的。大都采用站唱形式。唱詞基本爲七字句和十字句。篇中即描述了當時大鼓的演唱情況。
畢竟歌喉讓女郎，聲聲靡曼似調簧［2］。半甌茶過書詞換［3］，四面風來水斜涼。別調忽如柳麻子［4］，仙緣空想杜蘭香［5］。偶然談笑都成趣，斜倚欄杆欲坐忘。
【校注】
［1］ 趵突泉：在山東濟南市西門橋南。爲七十二名泉之冠，是古濼水發源地。被譽爲“天下第一泉”。
［2］ 靡曼：指美妙的聲色。調簧：調弄舌頭。謂啼鳴。
［3］ 甌（ōu）：杯、碗之類的飲具。
［4］ 別調：戲曲的腔調。《長生殿·彈詞》：“我祇待撥繁弦傳幽怨，翻別調寫愁煩，慢慢的把天寶當年遺事彈。”柳麻子：明末清初著名說書藝人柳敬亭的綽號。
［5］ 杜蘭香：神話中的仙女。晉干寶《捜神記》有《杜蘭香別傳》：有漁父于湘江洞庭之岸，聞兒啼聲，視之三歲女子。漁父舉之，十餘歲，天姿竒偉，真天人也。忽有青童自空而來，攜女而去，臨升謂其父曰：“我仙女杜蘭香也，有過謫于人間。”其後洞庭包山降張碩家，盖碩修道者也，授之以舉形飛化之道，久之碩仙去。漁父以學道不食，後不知所之。唐曹唐《玉女杜蘭香下嫁于張碩》詩：”天上人間兩渺茫，不知誰識杜蘭香。來經玉樹三山遠，去隔銀河一水長。”
附錄曹虎人和草
不□亦醉笑癡郎，夫婦同歌坐鼓簧［1］。甘與俗人譚笑話，豈知居士自清涼。魚游荇藻波光活［2］，人倚欄杆茗味香。惟有曹唐與潘岳［3］，時言樂笑兩相忘。
【校注】
［1］ 鼓簧：吹笙。簧，笙管中的銅葉，借指笙。
［2］ 荇（xìng）：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葉呈對生圓形，嫩時可食，亦可入藥。藻：植物名。指藻類植物。含葉綠素和其他輔助色素的低等植物。
［3］ 曹唐：字堯賓，桂州人。初爲道士，後舉進士不第。（唐）咸通中，累爲使府從事。詩三卷，今編二卷。潘岳：晉文學家，字安仁。此曹潘二人分別爲曹虎人與作者的代詞。
虎人邀赴松竹居便酌賦贈
歷下逢君悔太遲［1］，酒中滋味客中詩。庸人富貴稱全福，名士風流愛半癡。君自號半癡。雅集豈能容客氣，倦游常恐誤歸期。濟南多少青山色，裝入奚囊不自知［2］。
【校注】
［1］ 歷下：亭名。一名客亭。在山東省濟南市大明湖畔。面山環湖，風景殊勝。約建于北魏年間。
［2］ 奚囊：喻詩囊。
贈黎君俊吾
一見似相識，通名各問年。壯游羈遠志，老境惜華顛［1］。戎馬多時誤，湖山此日緣。喜君有奇遇，待著瀋陽鞭［2］。
【校注】
［1］ 華顛：白頭。指年老。
［2］ “待著”句：即云黎俊吾將到瀋陽去。瀋，瀋陽，地名，清屬奉天府。今遼寧瀋陽市。
歷下亭
一葦杭來歷下亭［1］，十分幽僻四圍青。紅塵不到清流匯，等是游人我獨醒。
明湖何必讓西湖［2］，一樣亭臺入畫圖。九點齊煙青未了［3］，又分煙水占通都［4］。
共道湖心好納涼，徵歌選勝縱清狂。倦游有客亭邊過，濯足濯纓兩未遑［5］。
【校注】
［1］ 一葦：小船的代稱。參見卷九《赤灣聖母廟》注［2］。歷下亭，一名客亭。在山東省濟南市大明湖畔。面山環湖，風景殊勝。約建于北魏年間。
［2］ 明湖：即大明湖。在山東濟南市舊城北部。由珍珠泉、芙蓉泉、王府池等多處泉水匯成，出小清河入大海。
［3］ 九點煙：謂自高處俯視九州，如煙九點。語出李賀《夢天》：“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杜甫《望岳》：“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4］ 通都：四通八達的都市。
［5］ 濯足濯纓：《孟子·離婁上》：“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後以“濯足濯纓”比喻超脫世俗，操守高潔。
滄浪亭鐵公祠［1］
蓮葉田田葦荻鄉［2］，鐵公祠外小滄浪。三方拓地煙波話，一曲迎神姓字芳。雲在水流參化境，雨奇雲好借湖光。祇今展秤瞻遺像，生氣猶存鬱莽蒼。
【校注】
［1］ 滄浪亭鐵公祠：滄浪亭即小滄浪亭，位于大明湖西北岸。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以修鐵公祠之餘工建此。其東鐵公祠祀明兵部尚書、山東布政使鐵鉉。明建文（惠帝）二年（1400）燕王朱棣起兵南下奪取帝位。鐵鉉堅守濟南，屢挫燕王。後燕王入京，鐵鉉被擒，不屈死。
［2］田田：蓮葉盛密貌。葦：即蘆葦。荻：多年生草本植物，與蘆同類。生長在水邊。根莖都有節似竹，葉抱莖生，秋天生紫色或白色、草黃色花穗，莖可以編席箔。
回舟過歷下亭再得一章［1］
地小孤亭正，舟回四面行。纔穿叢薄出，時有好風迎。靜坐不知暑，高歌空復情。倘佯溯洄後［2］，空悵水盈盈。
【校注】
［1］ 歷下：亭名。一名客亭。在山東省濟南市大明湖畔。面山環湖，風景殊勝。約建于北魏年間。
［2］ 倘佯：底本作“倘非”，抄本眉批：“非”疑誤或爲“佯”。抄本是。“倘佯”同“徜徉”，徘徊，安闲自在地步行。《文選》宋玉《风賦》：“然後倘佯中庭，北上玉堂。”李善注：“倘佯，猶徘徊也。倘，音常。”
柬虎人
悶坐泉亭有所思，飛泉噴雪柳垂絲。條條難憾涓涓響，不獨君癡我亦癡。
張宮保朗齋招飲賦此呈謝［1］
【題解】張曜，字朗齋。《清史稿·李鶴年列傳》載，同治四年（1865）河南巡撫李鶴年（子和）以捻軍猖獗，乃增募兩軍各萬餘人，一曰毅軍，宋慶統之；一曰嵩武軍，張曜統之。後潘乃光亦入李鶴年幕，故篇中云“說到同門意更親”。
東道休期有主人，大開官閣座生春。明知過客身如寄，說到同門意更親。余與宮保同出閩督李子和師門下。金穀賞心依酒數［2］，玉關回首洗征塵［3］。福星斗大輝齊魯［4］，自愧鯫生作上賓［5］。
【校注】
［1］ 张宮保：張曜，字朗齋，其先上虞人，後改籍大興。因鎮壓捻軍、太平軍有功，賜號霍欽巴圖魯。光緒初，隨左宗棠入新疆平叛，左氏疏薦堪重任。光緒十一年（1885），除廣西巡撫，加尚書銜。後被命襄辦海軍，晉太子少保，命會閱南、北洋海軍。《清史稿》有傳。
［2］“金穀”句：晉石崇《金穀詩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後以“金穀酒數”泛指宴會上罰酒三杯的常例。
［3］ 玉關：即玉門關。張曜曾隨左宗棠出關西征平定新疆阿古柏叛亂，故云“玉關回首洗征塵”。
［4］ 福星：指木星。古稱木星爲歲星，所在主福，故稱。
［5］ 鯫生：淺薄愚陋的人，作自稱的謙詞。《史記·留侯世家》：“良曰：‘沛公誠欲倍項羽邪？’沛公曰：‘鯫生教我距關無內諸侯，秦地可盡王，故聽之。’”
晤曹隆亭明府［1］
訂交猶憶在樊輿［2］，稷下重逢十載餘［3］。過此還當何處會，斷麟剩羽漫生疏［4］。
【校注】
［1］ 曹隆亭：生平不詳。明府：唐以後多用以專稱縣令。
［2］ “訂交”句：言自己與曹隆亭在求學之時已經相識訂交。樊輿，《明一統志》卷二《保定府》：“樊輿城，在府城東南三十里。昔樊輿王死于此城之隅，因名。”
［3］ 稷下：指戰國齊都城臨淄西門稷門附近地區。齊威王、宣王曾在此建學宮，廣招文學游說之士講學議論，成爲各學派活動的中心。
［4］ 斷麟剩羽：謂書信零落。麟、羽，皆書信的代稱。
游千佛山［1］
人言古歷山，乃是舜所耕。山下有聖耕里。胡爲千載下，轉得千佛名。美在郊大國，鍾毓結菁英［2］。雜樹間松柏，一抹蒼翠橫。宮觀半傾圮［3］，僧羸拙送迎。風雨從東來，新涼透茶棚。忽爾闢重扃，陡覺異境生。引人漸入勝，飛鸞驂玉京［4］。上有呂仙迹［5］，開軒三四楹［6］。洞口有黔婁［7］，附會若天成。莊嚴出佛相，一一來相迎。下瞰隔城塊，因之御風行［8］。鵲華兩山色［9］，南北相支撐。黃流作帶繞，奇氣鬱不平。顧影自踟躕，渺然百慮清。信口成短章，聊續歷山銘。
【校注】
［1］ 千佛山，在濟南市東南郊。古名歷山，傳說帝舜耕稼于此，又名舜耕山。隋代因巖石鐫佛，遍布山崖，遂稱千佛山。是濟南著名的旅游勝地之一。
［2］ 鍾毓（yù）：鍾靈毓秀。指美好的風土誕育優秀人物。菁英：精華，精英。
［3］ 傾圮（pǐ）：坍塌，傾頹。
［4］ “飛鸞”句：意謂駕馭著鸞鳥飛向天帝之所。飛鸞，飛翔的鸞鳥。玉京，道家稱天帝所居之處。泛指仙都，驂（cān），乘，駕馭。
［5］ 呂仙：傳說中的仙人呂洞賓。宋洪邁《夷堅志·茅山道人》：“遇道人，服白紵衫，青布巾，修眉美鬚，風骨清峻。鄭王相謂曰：‘豈非呂仙乎？’”
［6］ 開軒：開窗。楹，量詞。房屋計量單位。屋一列或一間爲一楹。
［7］ 黔婁：人名。據漢劉向《列女傳·魯黔婁妻》載，黔婁爲春秋魯人。《漢書·藝文志》、晉皇甫謐《高士傳·黔婁先生》則說是齊人。隱士，不肯出仕，家貧，死時衾不蔽體。晉陶潛《詠貧士》之四：“安貧守賤者，自古有黔婁。”後作爲貧士的代稱。
［8］ 御風：乘风飞行。《庄子·逍遥游》：“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二》：“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
［9］ 鵲華：月光。清李慈銘《月華清·秋末寄懷》：“正鵲華紅葉，待君題句。”
游興未已再成一律
傑閣空明占上頭，濟南形勝望中收。雨來山色如新沐，風送河聲作怒流。歷劫地隨千佛轉［1］，尋詩句欲幾行留。閑雲野鶴非無侶［2］，懶逐塵蹤共唱酬。
【校注】
［1］ 歷劫：佛教語。謂宇宙在時間上一成一毀叫“劫”。經歷宇宙的成毀爲“歷劫”。後統謂經歷各種災難。
［3］ 閑雲野鶴：飄浮的雲，孤飛的鶴。常比喻無拘無束、來去自如的人。
湖山居品茶遇雨同黎君俊吾作
小小茅亭傍水隈，偷閑相與品茶來。船行蘆葦畫圖出，地占湖山生面開。入座笑言分雅俗，淩波影射有樓臺。何期驟雨隨風颭［1］，爽氣迎人亦快哉。
【校注】
［1］ 颭（zhǎn）：風吹物使顫動搖曳。
晚在明湖居小坐戲成二律呈明溪、笠塘諸君子
何地可招涼，湖壖試一望［1］。清談消寂寞，暮靄入青蒼［2］。荷淨幽香出，蘆深畫艦藏。還須乘興去，歸路趁燈光。
有約應謀醉，無心亦看花。稷門古名勝［3］，蘇小那人家［4］。柳葉分眉黛，瓠犀露齒牙［5］。徵歌容顧曲［6］，怎不向人誇。
【校注】
［1］ 湖壖（ruán）：湖邊的空地。
［2］ 暮靄：傍晚的雲霧。柳永《雨霖鈴》：“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3］ 稷門：古代齊城門名。在今山東省臨淄市北古齊城西邊南首，以在稷山之下得名。
［4］ 蘇小：南朝齊錢塘名歌妓蘇小小。李賀《七夕》：“錢塘蘇小小，更值一年秋。”
［5］ “柳葉”二句：形容美人的容貌之美。柳葉，多用以形容女子細長之眉。瓠犀，瓠瓜的子。喻美女的牙齒。《詩·衛風·碩人》：“齒如瓠犀。”朱熹集傳：“瓠犀，瓠中之子，方正潔白，而比次整齊也。”
［6］ 顧曲：《三國書·吳書·周瑜傳》：“瑜少精意于音樂，雖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人謡曰：‘曲有誤，周郎顧。’”
步廖魚牧直守之官甘肅韻，即以贈別［1］
【題解】借送別之意，感身世之悲。
北馬南船夢未安，勞人草草路漫漫［2］。名場等是驚強弩，宦海何從下釣竿［3］。憂樂心關天下久，行藏身現宰官難。渭城忽唱君西去［4］，吹面東風已不寒。
遠到黃河溯上游，甘涼風景任君收。同人幾輩應相賀，不字多年莫自羞［5］。食祿有方符俗諺［6］，服官未老羨名流［7］。起家牧令終卿相［8］，經濟當追恪靖侯［9］。
當年我亦賦西征［10］，且與良朋說去程。震世功名宜絕塞，過人膽略讓書生。酒泉辟郡饒春意［11］，戈壁從戎動遠情。聞說近年邊事靖［12］，誰云得地不堪耕。
試檢輿圖印證多［13］，此間表裏壯山河。江雲渭樹依然在［14］，宦迹仙心可奈何。敝帚堪珍聊自笑［15］，唾壺擊碎不成歌［16］。即今宣武城南客［17］，相送難禁淚眼沱［18］。
世路歧中又有歧［19］，花開芍藥歡將離［20］。深杯濁酒紅燈裏，怒馬飛車紫陌陲［21］。交是忘形難作別，春雖婪尾不嫌遲［22］。皋蘭有樹千章密［23］，想見成陰君到時［24］。
【校注】
［1］ 抄本有眉批。第一首上批：此首自述。第二首上批：此首詠廖魚牧。第三首上批：兼敘通說。第四首上批：兼敘通說。第五首上批：送別。步韻：用他人詩作韻腳的原字及其先後次序來寫詩唱和。始于唐代白居易同元稹的互相唱和，至宋代而大盛。也稱次韻。廖漁牧：生平不詳。直首：軍中武職。
［2］ 漫漫：廣遠無際貌。屈原《離騷》：“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3］ 下釣竿：古代常以垂釣來借喻攝取官職。
［4］ 渭城：樂府曲名。亦名《陽關》。後來譜入樂府，便以詩中“渭城”名曲，主送別之意。
［5］ 不字：原指沒有嫁人。此喻沒有仕進。
［6］ 食祿：享受俸祿。
［7］ 服官：做官。語本《禮記·內則》：“五十命爲大夫，服官政。”
［8］ “起家”句：云其前途無量。牧令，舊時稱地方長官。卿相，執政的大臣。
［9］ 恪（kè）靖侯：指左宗棠。《清史稿·表十七》：“左宗棠正月壬辰，以太子太保、二等恪靖侯、東閣大學士在軍機大臣上行走，兼在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行走。”
［10］“當年”句：光緒二年（1876）曾在提督金景亭幕中，隨同左宗棠西征。參見卷五《初至包頭，承金景亭統帥留綜營務，巡閱各馬隊，喜其精警強悍，爲西征勁旅，詩以志之》。
［11］酒泉：地名。今甘肅省酒泉市。漢置，以城有金泉，味如酒，故名。隋開皇初，郡廢，仁壽二年（602），分置肅州。唐天寶初，復稱酒泉郡。清爲肅州直棣州。。
［12］靖：安定。《国语·晉语四》：“同出九人，唯重耳在，離外之患，而晉國不靖，二也。”韦昭注：“靖，治也。”
［13］輿圖：地圖。
［14］江雲渭樹：杜甫《憶李白詩》：“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後人引用此詩以表示思慕之意。
［15］弊帚：破舊的掃帚。喻指極無價值之物。常用爲對自己作品的謙稱。
［16］唾壺擊碎：參見卷二《王灼棠刺史同客保陽，醉後以舊作見示，喜步其韻，不自計工拙也》注[2]。
［17］宣武：城門名。北京舊城有九門，其南之西門，元稱順承，明正統四年改爲宣武，俗又稱順治門。參閱《清一統志·京師一》。
［18］沱：淚垂貌。
［19］歧：岔路。此喻人生的歧途。
［20］芍藥：多年生草本植物。五月開花，花大而美麗，有紫紅、粉紅、白等多種顏色，供觀賞。根可入藥。《詩·鄭風·溱洧》：“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勺藥即“芍藥”。後因以“芍藥”表示男女愛慕之情。
［21］ 紫陌：指郊野的道路。陲：旁邊，邊緣。
［22］ 婪尾：最後，末尾。
［23］ 皋蘭：澤邊的蘭草。千章：千株大树。《史记·货殖列传》：“水居千石魚陂，山居千章之材。”宋叶適《毋自欺室铭》：“蔚然千章，被冒洞谷。”
［24］ “想見”句：元辛文房《唐才子傳·杜牧》：“太和末，往湖州，近城一女子方十餘歲，約以十年後，吾來典郡，當納之，結以金幣。洎周墀入相，牧上箋乞守湖州，比至已十四年，前女子從人，兩抱雛矣。賦詩曰：‘自恨尋芳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如今風擺花狼籍，緑葉成陰子滿枝。’”句意本此。
倒押前韻再成五章以展未罄之意［1］
【題解】廖魚牧五度應試，均不得志，無奈投筆從戎。作者從廖之無奈感受到自身之滄桑，蓋同爲天涯淪落之人，離愁別恨，更增憮然。
一行作吏在乘時［2］，利器何妨發軔遲［3］。人是英雄看末路，天留彼美顯西陲。等身著述歸平淡，吐氣光芒尚陸離。怎奈德星不常聚［4］，匆匆勞燕已分歧［5］。
沾襟有淚漫滂沱，賦別空成懊惱歌［6］。毛遂終當逢趙勝［7］，馬周豈但遇常何［8］。鶯能出谷欣遷地［9］，鯉已登門不在河［10］。自古因難方見巧［11］，塞翁後福本來多［12］。
官可爲家硯可耕［13］，黃梁未熟豈無情［14］。名心終覺年來澹，豪氣都從酒後生。五度春明成舊夢［15］，君五上禮闈。幾番遇合擾中情。終軍繻與班超筆［16］，舍去方能事遠征。
